第一百零二章 童言無忌
「喏,夜雨.……自己看吧……看好了咱們兩個人一人一半,你,你分一下吧,我肚子疼,我先去上個廁所……」
李儀是話沒說完也沒說清楚,支支吾吾了半天,我也沒聽懂她到底說的是什麼意思,還一人一半?到底是什麼東西?
一塊有些發黃的白布,安安靜靜的摺疊在我的面前,我越看越熟悉,抬起頭剛好看見李儀小跑的背影,我的大腦轟的一聲,把我的思緒拉回到了小旅館那個房間裡面的床單之上。
這塊布.……小旅館有些發黃的床單?.……,那……這裡面是……
我全身猶如冰凍,我不敢去相信,我竟然有些不敢去動它。
難怪李儀慌慌張張帶我跑出來,難怪她帶了一把剪刀在身上,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提前準備好的,昨晚不是我單方面的一時衝動,而是我們倆的不期而遇。
癱在手心,那是一朵妖艷無比卻又純潔如水的一朵大紅花,在清晨的陽光下,它燦爛的開著,它是李儀的第一次,它是昨晚最真實的見證者。
初女血,李儀是初女,這是我完全沒想到的,在我的心裡,知道李儀媽媽張蘭是雞頭以後,甚至我都不敢奢望李儀她還會有第一次,杜娜都是一個老男人的小三了,我更沒有理由去相信李儀她的第一次還在。
然而眼前事實遠遠勝於一切的雄辯,我那時候的第六感是錯的,我的直覺也是錯的,是我誤會玷污李儀了。
我有一點小小的潔癖,昨晚全是我的一點衝動,我只是把李儀幻想成了初女來滿足我的佔有慾,沒想到啊沒想到,她還真的是一個初女。
這是李儀的初女血,同時也是我的心頭血。
這輩子,我想我不會再愛上第二個女人了,甚至我不會讓我的精神出軌,我要全心全意的對李儀好,我要她幸福。
我雙手顫顫巍巍的捧起那一朵意義非凡的大紅花,我把頭深深的埋了進去,瘋狂的吸取著裡面的氣息。
這味道有點腥臭,有點噁心人,以我以前的潔癖心理,我知道裡面是什麼東西的話我是絕對碰都不會去碰一下,而如今我卻把它當成珍寶,這是我和李儀愛情的小結晶。
如果昨夜沒有帶比雲桃,也許我手裡捧的不是這片有些發黃的白布,而是迎接在不久將來一個小小的生命。
我望著它一陣出神,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以前我的所作所為.……想到了以後我們將要面對的一切.……
我王夜雨,不是好人,也不算一個壞人,我是一個最普普通通的人,我沒有什麼大愛無疆的愛好,更沒有慘絕人寰的心情,我有著最原始最普遍的感情。
現在只有一個字來形容我,那就是,亂,我的心亂了,我的整個人亂了,我的靈魂亂了,亂了,亂了.……
我還懷疑過李儀,我還對李儀有過私心,我憑什麼,我是畜生,我豬狗不如。
責任,包容,理解,行動,簡簡單單八個字,從這一刻起,我將在李儀身上諸行一生。
剪刀在那裡,李儀說,咱們倆一人一半。
我不想讓它變成一朵殘花,這一朵花,我將永久保存,留在身上,留在心裡。
風吹過,有一絲涼意,風吹來了涼意也帶走了我的亂。
地上有一半截還未抽完的香煙,我不知道是什麼牌子,我只是覺得它很孤單,它需要人去繼續關心它,它還沒有完成它的使命。
香煙已經被踩扁了,半截白色的包紙破了些,露出了點點暗黃色的煙絲。
我想抽煙,撿起香煙以後我無奈的發現我沒有打火機,昨天扔白沙的時候連帶著打火機也給扔了。
我把香煙包紙撕開,抽出裡面的點點煙絲,放在手掌中心,深深的往肺里一吸,淡淡的煙香味兒順著我的鼻腔流轉至大腦,真香,這種淡淡的煙香味兒比點燃嗆人刺鼻的濃香味兒要迷人得多。
我沒有剪開裝有一切珍貴的白布,而是小心翼翼的將它從新摺疊了起來放進了襯衫胸口的荷包裡面,那裡,離我的心臟最近,我要把它溶進心裡,永遠不忘記。
李儀去了很久才回來,我知道她這是在給我時間讓我明白一切。
李儀回來以後,她低著頭坐在了我的旁邊,我什麼都不懂,昨晚有些不解風情的弄傷了李儀,我想她現在肯定還很痛吧,我在網上看到過,女孩的第一次沒了應該是很痛的,最痛的第二天都能痛到下不了床。
李儀沒有對我有過一絲的抱怨,甚至都沒有叫一聲疼,她只是一直的在哭,我還以為是她後悔和我做了她才哭,現在想來,那是她在借著哭泣來壓制身體的疼痛。
望著有些單薄有些消瘦的李儀,我心頭不由得一陣心疼。
「李儀,走吧,要不咱們先回學校吧,我送你去宿舍休息。」
「嗯」,李儀輕輕答應了一聲,低著頭拿起包起身就要走。
看到這裡,作為一個男人,我該做點一個男人該做的事兒了,李儀不是光靠喝一杯熱水一句安慰的話,就能緩解一切的神器動物。
我拉住了李儀的手,在她的臉頰邊輕輕一吻說,我背你回去。
「嗯」
一路上,無話可說,李儀也沒有問我要那半塊初血白布,背上的李儀沒過一會兒就睡著了,我輕輕的呼喚的了幾聲,她還是沒有醒,李儀睡得很香,吐出的氣息一口一口的噴在了我的臉上,痒痒的,香香的,很舒服。
怕吵醒李儀,我沒有坐公交車,我背著她一直走一直走,我走了整整三個半小時。
在中午十二點半我走到了學校門口,這個時候正是學生們吃飯的點兒,透過鐵柵欄門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有許多晃動的身影。
李儀醒了,我輕輕的放下她說,李儀你走校門進去吧,我翻圍牆進去,我們一起進去要是被認識的人看見了我怕他們會亂說。
「嗯」,李儀輕輕的嗯了一聲,乖巧的就從我背上滑了下來站在地上。
目送著李儀環抱著雙手離開的背影,我的心裡一陣感慨,直至鐵門被門衛不耐煩的打開,李儀的身影漸漸模糊我才收回了視線。
青春就像是一個不停轉動的大風車,風越大風車就轉得越快,我的風車頂著狂風馱著李儀瘋狂轉動永不停歇,不管風有多大雨有多猛,我都會挺直腰桿勇敢的面對狂風暴雨……
一拉,二蹬,三跨腿,沒用到十秒鐘,我整個人就從學校外圍翻進了學校裡面,整套動作是行雲流水,沒有沒有任何瑕疵。
翻進學校的位置正好是學校的後花園深處,裡面有一對兒小情侶正在吃飯聊天,這裡本來就是翻牆談戀愛的絕佳之地,因為習慣,看到他們兩人我並沒有害怕,大搖大擺的就從他們面前經過,互相井水不犯河水。
兩人見到我以後也就是瞟了我一眼,又繼續著他們幼稚的把戲。
「宋和,我看你和黃豆豆最近走得很是親密啊,上課還悄悄和她聊天,都說的什麼啊,要不你也給我說說?還有你是不是看她長得漂亮就不喜歡我了?」
「哎喲,我的雲霞姑奶奶,瞧你說的這話,我哪裡敢和她走得近啊,那只是老師安排的任務,我這不也是沒辦法嘛,你放心,我秦濤對你絕對是真心的,除了你之外,任何女人在我眼裡都是一泡狗屎,別說套近乎了,我是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那個叫做雲霞的女同學嘟了嘟嘴,生氣的往嘴裡送了一勺飯,吧唧吧唧的嚼了嚼,然後看了眼我又看了眼那個叫做秦濤的男同學說,那你媽在你眼裡算什麼?
和我比起來誰更重要?
秦濤是毫不猶豫鏗鏘有力的說,在我眼裡,我媽那也是一泡狗屎,要是和你比起來嘛,不值一提。
雲霞被秦濤逗得是哈哈大笑,還掐了一下秦濤說,你真壞。
秦濤笑著連忙躲避求饒說,姑奶奶,你就放過我吧,我錯了,我錯了。
雲霞有些調皮的又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秦濤順著雲霞的目光也望了過來,他十分不善的瞪了我一眼,我沒說什麼,搖了搖頭苦笑著離開了。
童言無忌真的是童言無忌么?我已經過了他們那個階段,怎麼說我也算得上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了,這種把戲在我面前那才是真的不值一提。
兩人還專門在我面前演雙簧,也不知道是誰給他們的信心。
雲霞那是在炫耀,秦濤那是在防備,我一個外人不小心還惹了一身騷。
學校就是這樣,天天發誓不得好死,老公老婆一口一口的叫著,到了最後,頂破天也就牽了牽手,往死里沖也就有了一個初吻,再往天上飛最多也就有個小小的肢體接觸,時間一長啥狗屁都不是,上床?借他們十個膽兒他們都不敢。
炫耀就炫耀吧,賣弄就賣弄吧,我無所謂,青春期嘛,就當成是他們的心智不成熟的表現,這點小事兒對我來說無傷大雅,哥才不是處男,淡淡一笑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