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紅娘樹，開花及定情

  「你們的孩子有問題！」酆小玖這破天荒的突然高喊出這樣一句話，驚得四下里燭火猛然齊齊點亮，一行帶刀侍衛迅速跑進來，均是拔刀將酆小玖團團圍在其中。


  「大膽賊人，竟敢私闖大將軍府！」


  橘：「.……」


  酆小玖眼睛不解的眨了眨，隨即沒有理會那群拿刀指著她的侍衛，快步走至秦緞兒跟前，抬手就要將她的手拉起為其把脈，卻在中途被一隻大掌硬生生的給扣了下來。


  「這位姑娘，夜闖將軍府，還要對本將的夫人出手，是不是太不將我將軍府放在眼裡了？」男子凌冽的聲音如刀鋒般響起，酆小玖抬眸望去，這一看下意識的多眨了兩下眼睛：「歐陽七宥，怎麼是你……不對，你不是歐陽七宥……七弟，哦！原來你是歐陽七宥的哥哥啊，這樣更好了，一家人啊，七宥的哥哥你聽我說，你這夫人肚子里的胎兒.……」


  「這位小姐！」突然被男子緊護在懷中的女子打斷了酆小玖的話，仰面便是一陣梨花帶雨：「早前便聽到夫君說小七被人給救濟了，現在看來便是您了，真是非常感謝，緞兒代替夫君以及全家老小感謝您，你們別拿刀傻站著了，這位可是七少爺的恩人，都散了吧。」


  男子面色不變的鬆開了酆小玖的手腕，還是有些警惕防備的望著她。


  秦緞兒的一番話說得酆小玖面上紅暈一笑：「說什麼恩人，怪不好意思的，我剛才想說的是……」


  「既然小七在您的府上，我將軍府也不好一直給您添麻煩，我們明日就將接走，這位小姐夜已深了，還是請回吧，有身孕的女人，疲倦感總是比較大，請原諒我們夫妻的失陪，李管家，一定要好好送這位小姐離去，安全送回府上之後才能返回，明白嗎？」


  話落挎著身旁男子的胳膊面上梨花一笑，身旁男子聽了女子的話后，面上有著緊張之色劃過：「那趕緊休息，李叔，送這位……」


  「我姓酆。」


  「嗯，酆小姐，李叔麻煩你親自走一趟送酆小姐回府上，明日本將會親自上門拜謝，今晚實在招待不周，還望見諒，緞兒，我們走吧，小心點。」男子說完便再次將柔情目光的望向身旁女子，臉上寵溺的表情令酆小玖怔愣在了原地，一時忘了自己是來幹嘛的。


  直到李管家的聲音響起，酆小玖才猛然驚醒。


  「哎哎，我的話.……」酆小玖還想說些什麼，在她身旁便響起了橘那懶洋洋的聲音：「這位小姐，人家下逐客令了，聽不出來嗎？」


  「可是.……」酆小玖話還未出口，只感覺腳下一懸空，整個人便已被橘打橫抱在了懷中給強制帶走了。


  回到了茶樓，酆小玖怎麼翻騰就是睡不著，動靜大的連在一旁打地鋪的橘都是千年難得見一次的皺起了眉，疲憊的嘆道：「下次就是打死我也不陪著你出來了。」


  「不對啊，我越想越不對，總覺得遺漏了什麼。」酆小玖很是糾結的從床上翻身坐起，然後身影又是一閃便已消失在了屋內。


  「唉……」橘認命的跟上。


  紅仙茶樓中庭之前是一座三層小築，乃是酆小玖等人所居住地方，往後是一座虹橋，下方一條澄清的河流，周圍栽種著花草樹木，很奇怪的是這些花草在秋季竟也是開的美好沒有凋零，過了虹橋你會看到一棵參天大樹，竟是籠罩了大半個院字，這樹生的奇型，樹枝毫無章法的四下漫伸，遠方觀去，像極了一朵大的蘑菇雲。


  此樹名喚紅娘樹，是酆小玖親自前往月老住處給連根拔起搬下來的，紅娘樹常年不開花，一旦開花便會滿樹腥紅，遠觀像一堆熊熊烈火，甚是絢麗，於是便將那火紅的開花日作為相愛男女彼此傾心的定情日，並且在那段時間裡，若在此紅娘樹下以真心許下一生一世諾言，便能長長久久相伴在一起。


  傳聞天庭月老的小女兒紅娘子偷看了其父掌管的『姻緣簿』，發現達官顯貴，富家豪紳配有三妻四妾，而眾多窮苦的男子卻難娶妻家室，她憤然的偷改了『姻緣簿』。


  不料此事被媒婆神發覺，告到天庭。玉帝欲定其父死罪，紅娘子挺身招認塗改『姻緣簿』是她所為，玉帝隨即將她貶到凡間。


  紅娘子流落到漈頭村，死後被安葬在拓主坪西端。不久，在她的墳頭上長出了一棵奇樹，人稱之為『紅娘樹』。


  在那『紅娘樹』對面就是慈音寺書院，有很多的學子在這裡讀書。據聞學子若撿拾『紅娘樹』葉抄寫詩文，學業便大有長進；男女青年用樹葉傳情，婚姻必成，終身幸福。


  而她手中的姻緣箋正是用這紅娘樹的樹榦與汁液淬鍊而來，便有了紅娘樹的姻緣感應，也便有了紅仙一職，按其姻緣箋上所寫下的名字，替許願者拉起紅線喜結姻緣。


  此時在那紅娘樹上坐靠著一男子，背影看去孤獨凄涼，正是歐陽七宥。


  而望去樹下，但見一身白衣的秦五菱正柔情的望著樹上閉目的男子，久久的凝望，忽而眼睛彎如月牙般的溫柔一笑，微風拂過，青絲飄揚，這一幕有種說不出的唯美，令那本想找歐陽七宥問些事情的酆小玖有些不忍上前打破這寧靜。


  「來就來了，想我了直說，是想和我一同賞月嗎，來來來，給你騰一塊地方。」突然樹上男子回頭對著那站在虹橋上的酆小玖痞笑出聲，聽得酆小玖額頭青筋一陣突突。


  「若是你表現的好，本姑娘倒是可以考慮一下陪你一同賞月，若是差勁，不僅本姑娘不陪你，你還要給本姑娘從『紅娘樹』上滾下來。」酆小玖抬步走至園中石桌旁桌下，剛一落座，便見橘手中端了一個盤子出現，輕輕放到桌上，盤中擺放著兩盤美味的糕點還有一壺泛著桂花香的熱茶。


  酆小玖給了橘一個還是你懂我的眼神，毫不客氣的拿過糕點便咬了一口，贊道：「橘子，你的手藝又好了，不信你嘗嘗，來來來，坐下來，本姑娘陪你賞月~，」


  「唉，有美人兮，在彼之庭，坐對紅娘，難斷相思，只盼汝心，悠悠我心，卻奈何，陰陽相隔，吾心.……」突然那吟傷情詩的歐陽七宥沒了聲，酆小玖正聽得起勁呢，一聽斷了，下意識的開口問道：「你心怎麼了？」


  「為何此樹名喚『紅娘樹』？」淡淡一句話卻是令那站在樹下方的秦五菱渾身一顫，眼眸悄然睜大，顫抖的望著樹上的男子，男子背影是那般凄涼，心下猛然揪痛，淚已是滑落眼眶，你還記得是嗎？

  「『紅娘樹』樹如其名，就是……」酆小玖話還未說完，只聽歐陽七宥再次淡淡出聲，像是在問自已又像是在問那站在紅娘樹下的秦五菱：「為何名喚『紅娘樹』？它真的能讓彼此相愛的兩人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嗎？呵，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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