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五年前，早已說透
今天是秦家五女兒秦五菱的十四歲生辰，過了十四歲，秦家五女兒就算是成人了，而同樣的過了十四歲，便是她與歐陽家三子歐陽哲昀的大婚日子，所有人等待這一天都等了七年之久了。
但是對於秦五菱與歐陽哲昀來說真正的等待時間不過是相遇至今的五年，五年來對於不同的人來說似長似短。
在這五年間秦五菱可算是想盡了一切辦法的要撮合秦緞兒與歐陽哲昀，但是聰明總是反被聰明誤，非但沒有讓歐陽哲昀心繫秦緞兒，反而是對她的喜歡越來越多。
而秦緞兒在這五年間對秦五菱的怨恨也是隨著時間的積累而積累著，她總覺得這五年都是秦五菱在拿她當靶子使，方便促進她自己與歐陽哲昀之間的感情，以至於在最後秦五菱還是一心想要撮合秦緞兒與歐陽哲昀，落下了帷幕。
這五年間，歐陽家七子歐陽七宥成為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紈絝子弟，並且五年來沒有再與秦五菱有過照面，甚至可以說是刻意躲避。
所有的宴席歐陽七宥從未出席過，甚至在自己父親母親爺爺奶奶的生辰宴上也從未出現過，送上的祝福也是派人送去的禮物。
而今天秦五菱的生辰宴依舊沒有歐陽七宥的身影，他的父親也曾派人尋過他，誰知把他尋煩了，接連一個星期都沒有回過家，把歐陽家主氣的直砸摔東西，最後還是歐陽哲昀出面平復了這場父子之間的戰爭，將歐陽七宥尋了回來，但是唯有一點不變的是，他對宴席不感興趣，拒絕參加，歐陽家主拿他沒辦法，罵也不聽，打也不聽，只能由他去了。
看著距離生辰宴開始的時間逐漸逼近，歐陽家的人也都開始動身趕去，再次詢問了一邊歐陽七宥去不去，一回頭髮現歐陽七宥又不見了，滿將軍府的下人都在尋找歐陽七宥，卻是毫無所獲。
而躺在屋頂上接受夕陽洗禮的歐陽七宥在那些聲音完全消失后才略沉重的嘆了口氣，不就是個成人禮，和他有關係嗎？他為什麼要去？
既然成人了，下一步就是與三哥的大婚了吧，他一直是知道的，從小他便知道，歐陽家與秦家的這場聯姻是避不過去的。
歐陽家與秦家乃是重情重義的忠臣之家，祖祖輩輩能夠存活如此這般長的時間，就是替劉家打江山打下來的，而這場婚事也是註定逃不過的，想要在新皇登基的緊張局勢下存活下來，唯有兩家聯姻，而聯姻對象也是經過仔細挑選的。
歐陽家的聯姻對象必須是歐陽哲昀，而秦家挑選的對象就是秦五菱。
歐陽家三子歐陽哲昀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十四歲那年就拿下了文武雙科狀元，並且在其後跟隨歐陽大將軍出行打仗也是屢獲大勝，成為了陽城的傳奇，並且也是陽城許多家千金的夢中情人。
秦家五女秦五菱，是秦家的小女兒，自幼就學習詩詞文墨，在其七歲那年已經被譽為陽城的第一才女，且容貌出眾，端莊雅靜，是當家主母的不二人選。
這兩人的結合，對於歐陽家與秦家來言就是壓上了自家最是出色的後輩來維持兩大家族之間的和平，雖是忠臣之家，但是在這樣一個局勢不穩定的時期，想要穩固各自勢力，唯有聯姻才是最好的選擇。
並且在這五年間，歐陽家三子與秦家五女兒之間的恩愛傳聞並不少，這兩人在所有人眼中都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的一對璧人。
想罷歐陽七宥再次嘆了口氣，望著那夕陽似楓葉般的火色，眼睛慢慢的給閉了上，那完全閉上前的最後一絲眼縫中流露出了濃重的悲傷，眼皮垂下將其完全遮擋。
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聽著每人口中說的賀詞，秦五菱面上的笑容逐漸變得冷漠驀然，她有些累的抬眼瞥望了那與父親正在把酒言笑的一群官員，發現沒有人注意她時，偷偷地起身順著門沿離開了這個讓人心情壓抑的宴會大堂。
看似這一場盛大的生辰宴是在為她而舉辦，實則就是一場小的官場之戰，沒有硝煙的戰場，令她心神俱疲。
出了大堂對著涼涼的夜色深吸了口氣，滿足的嚶了一聲，感覺得到了重生般的清涼舒心。
左右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沒有人後，這才抬步朝著她所住的院子走去，月色鋪灑在她面前的大地上，給大地點亮了一層銀白色光輝，像是在為她照亮朝前方行走的道路，忽然一陣涼風吹拂過她的身體，令她有些發冷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這才想起現在已經是入秋了。
是啊，時間是過的如此的快，感覺自己昨天還處在那下著綿綿春雨的春季，不禁嘴角噙出一抹凄涼的笑。
樹葉被秋風吹的沙沙作響，只聽在其中有一聲極小而微的折斷聲，秦五菱聞聲緩緩抬起頭朝著空中看去，那裡有著一片顏色似火的楓葉慢慢的旋轉著飄落，一圈又一圈受著秋風吹動的旋轉，似在寧靜的夜色中獨自忘情的飄舞，最後彷彿舞累了落在了她的頭頂上。
正當她對著自己頭頂上的楓葉發愣時，突然從她腦後伸出一隻被月色印上一層銀白色光輝的修長手掌，那手掌很是輕柔的將那飄落在她頭頂上的楓葉取下，露出了那一張沐如春風般的好看面容。
秦五菱猛然驚醒，下意識腳下一旋朝後急退了兩步，與身後來人拉開了一定距離，然後才欠了欠身淡淡道：「三公子。」
歐陽哲昀在聽到那一聲三公子后本是柔情的面容上劃過一絲失落，隨後揚起了一個勉強笑容道：「菱兒，五年了，你還是不肯叫我哲昀。」
秦五菱聽后微微垂下了額，淡淡一笑道：「三公子說笑了，本就不親密的兩人又何必故作親密？」
「五年來，你還是沒有喜歡上我。」歐陽哲昀的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悲傷，秦五菱只能再次壓了壓額頭道：「五年前菱兒便已說過，菱兒想要的不過是你的退婚二字。」
那日在麗湖樓辛雅房中她便已經把話挑明了，自己不喜歡他，可是歐陽哲昀卻說願意追她，而那退婚兩字一閉口便是五年。
「嫁給我不好嗎？我可以向你允諾一生只娶你一人、只疼你一人、只愛你一人，為何不給個機會？」歐陽哲昀越說越激動，腳步不自覺的已經逼近秦五菱，而秦五菱卻並未害怕的後退，而是仰頭直視著面前因她而傷的男子，平靜的眼睛令歐陽哲昀有些踉蹌的後退了兩步。
「別再逼我了，四姐很喜歡你，與其娶一個愛你的女子何必娶一個不愛你的女子？三公子，你很優秀，這是事實，但是菱兒的心，卻從未因此而跳動過。」秦五菱面上表情很平靜，因為她知道她不能有任何動容，一有動容就是給了面前這個痴情男子了機會。
「那你的心為誰而跳動過？你是已經有了心儀之人了嗎？」歐陽哲昀突然間的暴戾，令秦五菱頃刻間皺起了眉，想也沒想的直接開口回答他：「菱兒今生唯一執著便是在這一生尋一個令菱兒心跳的男子，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就會沒有。」
「若我執意要娶你呢？」歐陽哲昀抬眸用一種死寂的眼神凝望著她，有些幽幽的開了口。
秦五菱聽后決然的扭身邊離去邊冷漠的開口：「那堵上菱兒的性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