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他是自己，做了選擇
屋中二人，余誠手下一個用力的便把陸青沫甩趴在了屋內的桌上，冷吼出聲：「你就這樣不想嫁給我而投湖輕生！陸青沫！我余誠逼你了嗎，我說過我會等你會等你，你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話落只聽『嘭！』的一聲，那緊閉的房門便被橘一腳給踹了開，手一勾，那傻站在下邊的酆小玖便被他招到了自己身邊，輕淡淡道：「做你的工作。」
酆小玖猛然回神，看到屋內情形時，面色大驚一變，忙抬腳邁入了屋子中，當看到陸青沫被甩到桌上那種絕望恐懼的表情后，一個沒忍住的就把余誠給憤怒的推開，叉腰站到陸青沫面前抬頭對著余誠兇狠狠道：「打女人算什麼本事！她不喜歡你不想嫁給你，你難道還想用強的嗎？」
話出口，忽然她眼睛錚錚的望著面前的余誠，在那眼底深處有著絲絲黑色煙霧從余誠身上飄出，散發著陰冷的寒氣，乃是冤魂厲鬼的陰氣，也是鬼氣。
心下輕咦了一聲，原來如此，是這團鬼氣影響了他的情緒。
素手一抬，在他面前一抹，那團鬼氣便被她散了去，余誠身上的陽氣才緩慢的浮現，為了掩蓋旺盛的陽氣而選擇用陰氣壓制嗎？
難怪會住在那種宅子中 ……
黑氣散去，余誠眼睛彷彿有了神，當他看到手臂上已經被桌角蹭破了皮的陸青沫后，面色一愣，忙慌張開口：「我我 …… 我也不知道自己會 …… 青兒，你沒事吧 …… 」
酆小玖咳了兩聲，故作很是憤怒的狠瞪了他一眼，扭身溫柔的拉過那垂頭站在桌旁的陸青沫，輕聲道：「沒事的，他不敢怎麼你，你又沒有錯！」
伴隨著話語，「嗒！嗒！」的腳步落地聲隨即傳來，來自門外，那是歐陽七宥步步走上二樓的腳步聲，不知為何，在這慌亂的青樓中，異常清晰，很是沉重。
當他剛走到橘所站的門前時，往裡看去，陸青沫猛然抬頭的也朝他看去，兩人目光撞了個正著，歐陽七宥眼睛深邃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陸青沫眼神慌張像是要急於解釋什麼，兩人就那樣望著對方。
酆小玖在旁查看陸青沫的手臂，見她胳膊上的傷沒什麼大礙后，這才抬頭目光凝視一臉愧疚的余誠，冷漠出口：「余誠，若是你的暴脾氣不能改改，誰敢嫁給你？」
「我 …… 對不起青兒。」余誠語氣堅定道：「以後絕對不會了。」
他的話剛落下只聽陸青沫輕聲道：「余公子，放過青沫吧，青沫只是想賺些銀兩來給家父治病而已，並未想過高攀，是青沫沒有這個福分，況且，青沫還是一個青樓女子 …… 」
「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你是清唱的，並沒有被 …… 所以我說了願意等你。」余誠忙開口證明自己的真心。
酆小玖沉默了，看來這余誠對陸青沫是用情了，還是真情，單相思啊。
「余公子，請不要再把時間浪費在青沫的身上，青沫不值得余公子如此這般，余公子在今後的人生中必定能夠遇到比青沫還要好上太多的女子，青沫沒有這個福分。」陸青沫語落，突然聽那站立在門口處的歐陽七宥語氣很輕的開了口。
「陸姑娘。」陸青沫身體一怔忙抬頭看去，卻見歐陽七宥從自己的袖中拿出了一張寫著字的紙來，對陸青沫輕輕一指道：「你的賣身契，過來拿吧。」
話剛落下，陸青沫忙提起羅裙的跑向歐陽七宥，在經過余誠的身旁時，還很是害怕的加快了腳步，卻突然只聽余誠有些痛心的喚了她一聲：「青兒 …… 」
飽含深情的一聲呼喚卻把陸青沫嚇得腳下一個不慎，身體便失去了重心的朝前方撲去，眼見就要生生摔在地面上，下意識的緊閉起了眼睛，卻等待來的是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那強有力的心跳如同擂鼓的擊缶一下又一下的鳴響在耳邊，震在腦中，心中，讓她心跳也跟隨那心跳的節奏怦怦跳動著。
余誠伸到一半的手臂僵在了空中，不，他不是沒有來不及救，而是一個黑影直接閃了過來，將他那就要碰到陸青沫的手臂用力的撞到了一旁，而眼前卻多了一個男人的身影，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兄弟歐陽七宥。
「沒事吧。」歐陽七宥將她身體扶正後，當即蹲下身體檢查了一下她的腳踝處，輕按了兩下，發現她面上沒有痛色后，這才有些鬆氣的開口道：「還好沒有傷到，兩步路走過來便是，我站那裡又不會走，何必提裙跑來？」
陸青沫聽后玉腮微微泛起了紅暈，越是控制紅暈就越來越多，忙低下頭，只管雙手弄著衣服，不敢抬頭。
歐陽七宥無奈笑著抬手揉了揉她的頭，語氣竟是有著寵溺道：「放心，這份工作以後你不用做了，我養你。」
一句話出口引起了軒然大波，酆小玖那面色的震驚之色只能用懵逼來形容，眼睛望著歐陽七宥側容上望向陸青沫那真的帶有寵溺的眼神，眨了又眨。
「歐陽七宥！」突然余誠在一旁一把就要推上身前歐陽七宥的身子憤怒喊出聲：「你做什麼！」
歐陽七宥身形一側旋躲了過去，攜帶著那站立在面前嬌羞的小女子，一起躲開。
發現懷中人兒面色又是有了恐懼后，眉頭輕皺了皺，這一次他放開了陸青沫后，則是將身形擋在了陸青沫身前，抬眸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年前的余誠口氣不容絲毫拒絕的道：「余兄，她並不喜歡你，前段時間她跳湖輕生，七宥既然救了她就要對她負責，所以余兄，你放手吧。」
「你！」余誠一個奮力的便衝到歐陽七宥面前二話不說的掄拳就揍了上去，歐陽七宥不躲不閃的硬生生接了下來，一拳狠狠地揍了上去，他的身體直接被打倒在地，還蹭著地面划退了一段，停下后，面頰疼痛的抽痛了兩下，這一幕令余誠身體僵住了：「你怎麼不躲？」
歐陽七宥抬手隨意的蹭了一下那從嘴角流出的血絲，抬頭便看到陸青沫紅了眼睛，面上咧嘴對她露出了一個我沒事的微笑后，這才順著陸青沫伸來的縴手從地上爬起，重新將身子扭正重新站於余誠面前，眼中劃過痛楚道。
「一年前，七宥曾在人生最痛苦的時間裡尋過余兄，你知道，因七宥自己的懦弱，害死了菱兒 …… 」歐陽七宥話還未說完面前的余誠便開口打斷了他，語氣也不似之前的憤怒：「她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別想了。」
歐陽七宥卻是繼續開口道：「若是我在小時候在我感受到自己心裡感覺的那一刻沒有後退而是衝上前攔截三哥的話，衝上前攔截父親的話，衝上前努力奮發圖強用力一爭的話，此時菱兒應該是花一般的年齡，坐在亭下看著她平時喜歡看的書，品著她喜好的茶 …… 」
歐陽七宥的話令身後陸青沫面色眼瞳逐漸縮放，似驚訝，菱兒？難道就是那個陽城第一才女秦家五小姐秦五菱？
因為秦五菱的才學，她視作偶像，所以對秦五菱也是有著關注的。
當時便有聽到傳言說秦五菱因不想嫁入歐陽家，大婚當日逃婚，卻被歐陽家的小公子在城郊發現，當時秦五菱衣衫破爛，遭到了慘不忍睹的結局，卻沒想到，裡面還有這樣的一段。
「七宥，這件事情我們不是說好的讓它過去的嗎？」余誠眼中閃過痛惜的望著歐陽七宥。
那幾日，面前男子是如何崩潰絕望如何酗酒如何一次又一次的想要隨秦五菱而去，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甚至在最後，不知為何他又突然變得鎮定，讓他以為他想通了，卻在隔天發現他離開了他的家，他尋找過，沒尋到，一年內，也並無聽到外面風聲說有成年男子死去，所以他便放下了心，卻不料今早在巷中與他相遇，他面上輕鬆愜意的表情，讓他真的放下了心。
如今又為何提起？
「前幾天，我見到了菱兒的最後一面 …… 」
「喂喂，說什麼胡話呢？」余誠面對這樣的歐陽七宥突然有點害怕：「她 …… 」
「我知道，她已經真的不存在了，余兄不用為七宥擔心，經過與她的最後一面，讓七宥懂得了自己心中的想要，所以余兄，你放手吧，陸姑娘我既然說了要保護，那麼不管她面對的是什麼還是我面對的是什麼，我都要保護到底，若你還是氣不過，七宥這條命隨你，放過她吧。」
歐陽七宥眼睛毫不閃躲的直視著余誠，語落卻見余誠皺起了眉渾身有些發顫的站在那裡，抬頭將目光朝陸青沫看去，陸青沫見狀有些怕的將身子往歐陽七宥身後躲了躲，這樣的小動作體現出來的對歐陽七宥的依賴對他的恐懼，讓他心頭一痛。
他那越來越沉的面容閃過濃濃的隱忍悲痛，牙齦咬著垂頭不語，他內心在掙扎，卻在這時突然在他腦海中響起了一個熟悉女子的的輕嘆聲，這個聲音，他從未忘記，因七宥喜歡，他接觸過，聲音溫柔好聽，秦五菱。
『余大哥，有時候放手是兩個人美好的結局，若余大哥執意，就怕這位陸姑娘要成為下一個秦五菱了，余大哥，七郎這次，是自己做了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