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清寶山拜師,蒙檸道長
石洞中。
白桃和余誠都已經走累了,他們沒想到這石洞長的走不到頭,都行走了有一個多時辰了吧。
余誠身體還很虛弱,這一個多時辰的步行讓他眼前又出現了模糊,身形有些左右搖晃了,白桃擔憂的望著他,黑漆漆的洞中,火把早已沒了光,這一路走來都是靠他們摸黑走過來的。
並且他們兩人也逐漸發現了問題,這石洞一路走來貌似他們一直走的都是上坡路,剛開始還好,越到後面腿就越發感到無力沉重的要抬不起來,這說明這個石洞定是通往山上的某個地方。
白桃察覺后,不止一次勸余誠回頭,但是余誠卻決然上山,這讓白桃很是不明白,為何一定要上山?他在想什麼?
勸不回,只能陪著他一起。
見余誠步子顛簸,白桃忙拉住他,讓他停下來,然後扶著牆壁讓他靠坐下來歇歇,輕聲道:「這石洞應該是什麼急用隧道之類的,一路走來很通順,估計等會就能走出去了,我們就在這裡歇歇吧。」
余誠也不拒絕,將身子靠著牆壁而坐,白桃握著他的手不放,不知為何,白桃總感覺只要這手一鬆開,有些東西就要永遠消失。
黑漆的洞中,又在深秋,泥土中參雜的寒冷潮氣冷的她下意識往余誠身旁靠了靠,忽的她感覺到自己手腕處一冰涼,什麼東西套在了她的手腕處,下意識的想抽回手查看,卻是被余誠緊握,就在這時,余誠的聲音在她面前響起。
「白桃,你不讓我殺害無辜,儘管那些妖怪有些並不無辜,但我還是聽從你的帶你逃離了他們,沒有走上你的老路,吸人修為增強自身.……」
這莫名的話語令白桃心下開始變得空蕩害怕:「余誠,說這些做什麼?」
他的手緊緊握著她的手,很緊,彷彿是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般,繼續說道:「你說過,讓我報完仇后隨你去青丘,報仇的方法是借酆姑娘的力量,但是你也知曉,酆姑娘是鬼君之女,她是仙家人,並且還是不弱的仙家,仙家人又怎麼能夠殘殺生靈?此事,不要再勞煩酆姑娘了。」
「余誠,我知道,我們不去找酆姑娘,我們回青丘,族人一定會幫助我們的!」白桃心開始慌了,她不知道余誠為什麼要說這些,但她隱約已經感覺有些不對勁。
「你對我的保護只是出於我娘是你的救命恩人,當初我娘捨棄修為救了你,我又怎麼能夠讓你再為我而犧牲掉我娘好不容易救回來的生命呢?」
余誠眼睛在黑暗中一直與白桃眼睛相視,卻是兩人均看不到對方,但是很神奇的是,這黑暗對於余誠來說並不影響他的視覺,在那雙黑眸中閃過柔情與痛惜,還有著很深的堅定。
「當初可香姐救了我,我的命就是你余家的,我願意重新放棄我的修為我的生命幫你報仇,余誠,你到底怎麼了?」白桃有些怕的蹲下身子來,她這突然一蹲兩人的臉在黑暗中已經鼻尖碰到了鼻尖,彼此之間的呼吸都能清晰感受到,溫熱的氣息撲在兩人的臉頰,整個洞中溫度彷彿開始升溫。
白桃心跳開始加快,剛要撤開,突然唇上一涼,炙熱的氣息直接將她包圍,頭後方被大掌固定住,在她腦中空白之際,長舌霸道而入,侵池掠地。
他的吻很急,很霸道,彷彿要把她吞入口中般。
她想要抗拒,可是什麼也做不到,余誠力氣大的她毫無反手之力,慢慢的她開始了回應,一切一切看似沒有問題,卻在一個光滑的東西順著她的喉嚨進入到肚中時,白桃猛然驚醒,眼中全是驚恐,還未有什麼話出口,脖子後邊被一手刀用力打下。
她的身體便沒有了一絲反抗的軟在余誠的懷中,他的唇擦過她的唇瓣,蜻蜓點水般的輕輕掠過,還留有她的清香。
余誠抬手撫上了白桃柔順的長發,戀戀不捨的理了理,最後他毅然收回了手,重新站起身,彎腰將白桃打橫抱入懷中,一步又一步的朝石洞的盡頭走去。
蒙檸人剛到石洞終點便見余誠抱著昏迷的白桃從裡面走了出來,月光瑩瑩的照射在兩人的身上,一抹瑩潤玉色從白桃手腕處劃過,那裡套在她手腕處的是一個暖玉玉鐲,正是可香臨死前交給余誠的玉鐲。
可香說過:在遇到心愛的女孩時,就將鐲子戴在女孩手上吧。
……
蒙檸人靠在一旁的石柱上,眯著眼睛懶散的瞟望了余誠一眼,再望了望他懷中的白桃,開口道:「一開始你就不應該帶她上山。」
余誠垂眸深情的望著懷中那張就算昏迷也是皺著眉頭的絕美面孔,凝視了許久,仰頭對蒙檸道:「我是半妖,我娘死前將她的妖丹給了我,但是我不想與妖為伍,我想要用屬於我自己的力量來報仇雪恨,今日上山來,就是想要拜您門下,檸道長,今日的我並且以後的我,都會是人,而非妖。」
蒙檸收回了手中的酒葫蘆,站立了身子的朝余誠走了兩步道:「真的能放下?亦或者是放下她?人妖殊途,道家法紀。」
他口中的她,指的是白桃,這些余誠都知曉。
余誠面上表情無變化,只聽他用平淡的語氣道:「道家人,不知道接不接受弟子這半妖體質,但是屬於我娘的妖丹,我已經給了她,從今天開始,我願意與她劃分界限,她是妖,而我,是人。」
蒙檸沉默了,余誠語落再次垂眸望向懷中的人兒,眼中痛楚劃過,他重重的閉上了眼睛,隨後將白桃輕放到地面上,而他也跟著跪了下來道:「在我小的時候檸道長就曾經徵詢過我要不要入清寶山做您弟子的意願,我當時的回答是不要,我說人間花火我還沒有玩夠,現在,花火依然在,變得卻是能夠玩的人。」
「白桃是我娘幾十年前救下來的一隻半妖,當時的她用了一種不可回頭的殘忍報仇手法,在來清寶山的路上,我嘗試過了,說實在的,真的特別快也特別爽,總感覺力量源源不斷的湧進自己的身體,那種手中掌握著力量的感覺真的會讓人上癮,但她卻奮不顧身的阻攔了我,讓我恢復了清醒的頭腦,我知道自己如果真的用那種殘忍的方法來獲得力量,這和殺人兇手是沒有什麼區別的,我只是想要殺了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即可。」
蒙檸不語,聽余誠繼續道:「以前我一直不相信我的半妖體質真的會使我的家家破人亡,而現在,我後悔了,後悔當初沒有聽您的話跟隨您一起離去,今日上山尋您,余誠不敢有奢求,如果您不同意余誠拜您門下,就請直接收了余誠這隻半妖吧,放余誠下山,註定會走上與白桃一樣的路,力量,余誠非常渴望。」
語落他對著蒙檸重重的磕了個頭,語氣堅定大喊出聲:「檸道長,余誠想要變強,走正道!」
破空吼聲,在這寂靜的夜裡,像是一道驚雷炸了天際,清道君站在院落中,仰頭望著天上的星象,站立許久后,幽幽的開口:「人妖殊途,註定……」
蒙檸垂眸望著跪在地上的余誠,沉默半晌后,突然見他取下了腰間的酒葫蘆拋給余誠,余誠下意識接過,半晌沒動作,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蒙檸不管他,而是抬步走到白桃身旁,蹲下身子,隨後將手指放入口中咬破,出了血,對著白桃的額頭點了一下,口中念出了一串話來,下一秒,白桃就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變成了一隻有著五條尾巴的白狐狸。
然後見他又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的錦袋,將錦袋口對著白桃口中輕念一字:「收。」
語落白桃的身影便被吸入錦袋中消失在了兩人眼前,余誠見狀緊張擔憂的抿了抿唇,想要說些什麼但終歸沒有出口。
蒙檸將手中的錦袋重新放回懷中,見他面上劃過對白桃的緊張擔憂,語氣輕淡道:「喝了酒,你便是我的徒弟,至於小狐狸,以後你就忘記吧,希望你謹記你剛才說過的話,起身跟我來。」
余誠垂眸望著手中的酒葫蘆,而他的眼睛卻是離不開剛才白桃躺過的地方,許久,他仰頭猛的灌入口中一口酒,辛辣刺痛了他的眼睛,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臉頰,滑落脖間,在月色下泛著清冷的光。
蒙檸重新拿回酒葫蘆掛在腰間,俯眼看著余誠沉聲道。
「所有的選擇都是自己的,做了選擇就不要有後悔的念頭,從今天起,你便是我蒙檸坐下第二名弟子,半妖體質的你,從此以後,沒有妖孽再敢輕視你!」
「是,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