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白桃死去,殺了順康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的一切彷彿靜止了般。
順康重化為人形揚著一張慘白驚慌的臉對著余誠方向,不停的伏地磕頭道歉,乞求余誠的原諒。
余誠靜靜凝著他,一切雖然停了,但他手中的匕首還是豎在距離單年鼻尖一寸的地方未曾移動。
所有人的呼吸都跟著眼前這微妙的一幕變得忽大忽小,酆小玖此刻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余誠手中的匕首上,她沒有十足的把握余誠會放過單年。
整個廣場上,只有順康一聲又一聲的嗚咽道歉,將氣氛變得更是微妙壓抑。
就在眾人都將目光注意在余誠身上時,卻聽到被他壓在身下的單年語氣冷淡的開了口:「別猶豫,刺下來,命令是本座下的,和他們並沒有關係,剛才也親手殺了白桃,你還在猶豫什麼?」
白桃!
余誠轉眸望向那躺在血泊中的白桃,眼中痛恨劃過,手下的匕首更是朝單年近了近,已經在他的鼻頭劃出了一道清晰地口子,流出了一條很細的紅絲,酆小玖暗道不好,這單年早不說話晚不說話,偏偏挑這個時候還來刺激余誠!
「凡人,你休敢傷害少族長!」
那些站在不遠方的地狼族族人顯然都開始了憤怒,瞪著兇狠的眼睛逼視著余誠。
然而在他們的話落,突然見余誠緩緩的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匕首,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住了。
更吃驚的是酆小玖,她沒想到余誠的抑制力這般強,如此大的殺仇都能放下,面前的男子,到底是有多堅強啊,令她痛心。
余誠俯眼冰冷的望著單年,一字一句道:「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有著七情六慾,有著短短几十年的生命,所以,我耗不起!」
語落,『噗嗤!』的一聲,是匕首插入肉體的聲音,濺起的血液噴濺在單年的臉上,他眼睛猛然睜大,裡面浮現出來的是震驚與悲痛,面色在那一刻變為了蒼白,最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噗嗤』的又一聲,是匕首抽出的聲音,再次濺出一地的鮮血,噴洒極遠,直至白桃身旁的那孤落的玉鐲上。
順康的眼睛顫抖恐懼的望著余誠咬牙痛恨的表情,驚愕的垂下頭望向自己的胸口處,那裡被一把鋒利的匕首破開了一個大口子,血如瀑布般的急流而出,剎那間,他的身體下已是一灘血水,顫抖著白色乾裂的嘴唇,哇的一聲『從口中嘔出了血多的血水,再也支撐不住身體的倒了下去,眼睛一直驚恐的睜著,身體在抽搐顫抖,最後斷了氣。
在他倒下,余誠從單年身上站起了身,將手中的匕首毫不留情的重重飛到單年耳邊,徑直埋入地面,凌氣逼人的匕首令單年將眼睛移了過去,他知道這是余誠對他的警告,眼眸逐漸變得幽邃。
余誠站起身對著酆小玖的方向軀身行一禮道:「酆姑娘,余誠在此謝過了。」說完他再次對著酆小玖方向身體呈九十度彎下行了一個大禮。
酆小玖望著余誠不知為何竟是感到欣慰,亦或者是敬佩,這個男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是個很聰明的人,他的心堅強程度,讓她肅然起敬。
「余誠,為了感謝你的讓步,本姑娘會送你一件禮物,這件禮物從古至今獨有,待回到茶樓后,就贈於你,你必須接手,這是強制性的,去照顧白桃吧,拿上那兩顆妖丹,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
真的,余誠做的已經太多了,其實從始至終最開始的就是為了要余誠的一個態度,世人皆說解鈴還須繫鈴人,所以問題的源頭在哪裡,就要從哪裡下手。
余誠今日這般行為,任酆小玖拍著胸脯說,她是做不到的,她一定會選擇同歸於盡的方法,報仇,而反觀,余誠的這種行為,才是最明智的。
余誠在酆小玖聲音落後,再次道了謝,然後抬步走到白桃身旁,將她溫柔的抱入懷中,撿起玉鐲放在她的身上,抬步離去。
背影的孤獨,令酆小玖悲痛沉嘆,余誠,感謝你。
隨後她將頭轉向了已經被放開的單年,正了臉色道:「單年,他一介凡人尚能有如此的胸懷,我們這些能夠活上幾千年甚至幾萬年幾十萬年的人,難道還要與一節凡夫俗子計較嗎?這樣會不會,太拉低了我們的素質?」
「噗。」單年笑了,這個笑不知為何令酆小玖有種釋然的感覺,只聽他道:「酆小玖啊,這天下果真沒有你管不來的閑事呢,這件事情,我們這邊會與清寶山交談的,不過有一點我還是要說的。」
酆小玖微抬頭靜靜的望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我地狼族與余誠的恩怨了了,但他的半妖體質,若是今後遇到,一樣會刀刃相見,希望到時候,酆姑娘不會再出手管這件事,不然,就是偏心了,要知道凡人是生命,妖也是生命。」
單年說完,一雙墨綠色的眸子幽黯的望著余誠的背影,余誠,你說的沒錯,人有七情六慾,妖也是有的,今後,見你,照樣殺。
酆小玖聽后突然鬆了口氣,隨後笑道:「你決定就好,單年,也謝謝你的讓步,讓我不必太過難看。」
她在這裡用了『我』。
這對單年來說可是驚訝的受寵若驚,要知道酆小玖平常就是一口一個本姑娘的掛在嘴邊,認識她至今,只見她在橘面前才會用我,這是一種親昵的拉近距離,而對於別人,他用的都是本姑娘,現下看來.……
單年笑了,與酆小玖兩人一同笑了:「行,就沖小玖的這個我字,單年必定不會讓和平消失。」
「謝謝你,認識你,真好。」
紅仙茶樓中。
余誠還是一身是血的衣服失神的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秋風拂過,突然有一絲冰涼落在他的鼻尖,令他身體打了個激靈,不僅抬頭朝空中看去。
潔白無暇的小雪花紛紛揚揚地從天空中飄落下來,宛如美麗的銀色蝴蝶在翩翩起舞,似煙非煙,似霧非霧。
下雪了?
這場雪,不僅讓他想起了一首詩,枯河岸邊風塵年少,容顏憔悴,任由雪花沾滿衣裳。
北風呼蕭,瘦弱身軀顯得幾分搖晃,凝眸寂廖的石橋,眼絲伴著幾分期待,亦不知等著誰人歸來。
等著誰歸來呢?白桃.……
他將眼睛望向緊閉著眼睛躺在石桌上的白狐狸,雪花飄落在他的雪白的毛色上,像是為她蓋上了一件大地的白衣,與她融為一體。
或者這雪就是在為她祭奠.……
忽的余誠忙站起身來,直接脫下身上的衣服為其蓋上,怕她受了凍,然而在收回手的時候,再也忍不住的滴落下了眼中的淚水。
滴滴落在他的外衣上,與飄下來的白雪融在一起,頃刻化了雪,濕了他的外套。
他見狀忙慌張地道歉:「白桃,對不起對不起,衣服都被我弄濕了,蓋在身上肯定很難受吧,你等著,我去給你拿毯子來.……」
說著說著他就要轉身離去,卻是停住了,只見他哭著一張臉,笑著對白桃道:「可我不想要再離開你,我把裡衣也給你好了,這樣我就能在你身旁陪著你了。」
「你看我的外套顏色是黃色的,並不是白色的了,你從出生下來,應該就沒有穿過除了白色外的別的顏色衣服吧。」
「對了對了,有一次,還是你給我講的呢,你說酒水打濕了你的衣服,然後宮中的嬪妃給你送了一套妃子服裝,也就是那次,你被發現了是一隻半妖。」
「看來要給你穿上別顏色的衣服果真不行呢,不過我的衣服一定可以的,你看,這般長時間了,都是安靜祥和,有沒有高興?」
「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