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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千兩,買酒錢

  「你們還有要說的嗎?沒有的話,我可要說了。」


  蒙檸語落無人再吭聲,都是靜心好奇的看著他,等待他的下聯。


  蒙檸輕佻唇角,看著蘇義哂笑道:「蘇大少爺,希望您聽了之後千萬不要懷疑自己的智商,因為,你懷疑了也沒用。」


  「你!」蘇義被氣了的抬手指著他半晌,最後憤怒甩下:「你對吧,本就是與蒙兄切磋請教,輸贏不重要。」


  蒙檸點頭笑道:「那你聽好了。」


  語落,本以為他要回答了,誰知卻見他轉身對店小二笑道:「麻煩將五十年千里釀和紫玉吊墜先拿上來,我怕等會兒有人急眼了上來搶,謝謝。」


  店小二『哦哦』了兩聲,忙令人下去將五十年的千里釀和紫玉吊墜抱了出來,大堂內所有人望著那壺被封存完好的千里釀,都是吞咽一口唾沫。


  蒙檸見狀眸中劃過寒色,小爺的酒也是你們能覬覦的?

  旋即他轉身對靠在門邊無聊的已經打哈欠的溫月招了招手,溫月愣了一下,疑惑的左右看了看,本以為他不是在叫自己,可四下里也沒別人,只能不確信的抬手又指了指自己,問他是不是在叫她,蒙檸唇角一抽,這裡我除了認識你還有別人嗎,你傻什麼!

  溫月見他不耐煩的點了頭后這才邁著步步生蓮的步子朝他走去,緩慢的彷彿是在逛街,看的蒙檸嘴角又是一抽,你以為這是你家啊,能不能有點危機感!這四周的人如餓狼般的盯著他的千里釀讓他很沒有安全感的好不好!


  終於溫月走到了他面前,還未開口問他叫她來何事,忽然見他轉身將店小二懷中抱的千里釀和紫玉吊墜全部強勢抱過塞到了溫月懷中,還對她說囑咐道:「抱緊,別摔碎了。」


  溫月懵愣的點了點頭,蒙檸這才雙手推在她的背後,一邊往門口方向推,一邊笑著回剛才的上聯:「蘇大少爺聽好了,這第一個答案:十面九伏入八卦陣難分七星六合五方已無施四三二計一心等死。」


  大堂靜。


  誰知蒙檸話沒完,再次道:「第二個答案:十軍九將佔八城池駐守七年六月五日卻敗於四三二計一策攻心。」


  大堂再次安靜。


  「第三個答案:十年九拼八過家門而七不回六問五四三事二手空一無所有。」


  「第四個答案:十世九生八春秋須知七情六慾五味或曾落四三二淚一生為何。」


  「第五個答案:十人九廢殘八個勇過七險六難五關奪取四三二金一舉成名。」


  「第六個答案:十戰九敗剩八千人失地七城六營五寨退避出四三二里一世憤慨。」


  「第七個答案很重要,蘇大少爺一定要聽好了,它可是能影響你一生的金言絕句!這是小子對您前段時間關照夫人特別想的!」


  溫月愣住了,下一秒只聽蒙檸對身後大聲喊道:「十心九意救你還陽千兩七避六推五拒賺得恩德四三二嫌你一毛不拔!」


  語落她也被蒙檸給推出了酒樓門,下一秒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身後男子護著趕緊逃離這個地方,實則他護的是他心心念念的千里釀,可溫月的心在他最後一句話落莫名的停了一下,感受著他身上清淡梅酒香氣,忽然陷入了沉默。


  她望著他小心謹慎的側臉,跟著他護著她的步伐,不知為何在這一刻四周一切都化作了虛淡,炮竹聲沒有了,歡笑聲沒有了,男女低頭小聲私語沒有了,眼前世界只剩下了他。


  他剛才是在為她出氣嗎?


  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一切難道不都是他想看到的結局嗎?

  因為她是妖,所以他處處防備著她,她的錢袋被偷,他護著她想要偷的錢庫,她嫁人救人只為一千兩,他卻出手想要收她,此時卻當著那般多人的面毫不留情的羞辱蘇義,現在還護著她離去,他究竟為什麼要做這些?


  緊跟著他的腳步三人跑的很遠,直到停在了一處安靜優美的拱橋旁他才放開了她,抬手寶貝的將五十年千里釀從溫月懷中抽出抱入自己懷中,迫不及待的聞了聞,下一秒對溫月激動道:「是真貨啊!這千里大酒樓不愧是名樓!對了,咱倆既然合作,那個吊墜從現在起就是你的了,還有.……」


  說著他突然往自己腰間一扯扯下了自己的錢袋將其整個塞入了溫月手中,爽朗笑道:「當買酒錢了,就此別過。」


  溫月感受著手中沉甸甸的錢袋,整個人陷入一種腦袋空白的狀態,獃獃的看著眼前抱著酒壺滿臉滿足的蒙檸,然後她見他轉身走上橋在對著拱橋下方劃過的船隻說這著些什麼,再然後他就上了船,頭也不回的走了。


  溫月久久望著船隻漸行漸遠的暗影,手中沉重的錢袋好似一塊燙手的山芋,在她手中炙燙髮熱,直到船尾徹底消失在她的眼中,她才低頭看向手中鼓鼓的錢袋。


  將其慢慢打開來,望著裡面月色轍過泛著銀光的銀兩,不多不少,整整一千兩,這一刻她忽然鼻頭一酸,心中複雜難耐。


  溫七望著消失邊際的船隻,再一看自己的姐姐,突然他竟是看到自己姐姐身體在發抖,垂下的頭看不見其表情,一時困惑出聲:「姐姐,你怎麼了?」


  溫月輕搖了搖頭,將錢袋遞給他后就要轉身離去時,忽然她抬起左手望向手心中在月色下透著璀璨紫幽光芒的紫玉葫蘆,失神的看著,許久她忽起右手將其戴在了自己的脖間,仰頭看著明亮的圓月,第一次覺得這個中秋過得很充實。


  月色朦朧,映照在起著點點波紋的水面上,似一面靜美的薄鏡,在乾淨幽美的湖面輕輕搖晃過一隻行走緩慢的小船。


  蒙檸雙臂別在腦後悠閑的躺在船頭,感受著秋風吹過湖面帶來的濕意涼爽,這一刻他是享受的。


  這時從船尾走來一個身高健瘦的男子,男子挨著他坐下,望著他一臉舒閑愜意的表情,笑問道:「看來千里大酒樓出的謎面並沒有難住你。」


  蒙檸拿過頭頂旁的酒葫蘆遞給他笑的像個驕傲的孩子:「嘗嘗,五十年的千里酒。」


  「好!」


  「要說這次千里大酒樓出的謎面,其實還挺厲害的。」蒙檸慨嘆的說道。


  「此話怎講?」清道君擦了下嘴角,眼睛一亮笑道:「好酒!」


  蒙檸轉頭看向他,忽而笑問他:「你能想到在上古時期之前的洪荒時期嗎?你能想到在三皇五帝之前的是盤古嗎?」那個傻妞。


  清道君一時沒聽懂他話中意思,驚嘆道:「這出題人會不會太異想天開了?」


  「噗。」蒙檸突然笑了出來,隨即回他:「異想天開這個詞,用得好。」蒙檸說著一手奪過自己的酒葫蘆,防備的看著清道君:「一眼沒看你都喝三口了。」


  「嘿,我喝你兩口酒怎麼了,看你小氣的!」清道君白他一眼,隨後也躺了下來,任小船隨河流飄動。


  兩人沉默半晌后,突然清道君歪頭問他:「對了,剛才我就想問你,你身上怎麼有妖氣,還很強烈?」


  蒙檸聽后微愣,隨即他抬起袖子聞了聞,這一聞還真是,隨即他眼睛望天漫不經心的回他:「估計有妖從我身旁經過了吧。」


  「這氣息不弱,應該不是普通的小妖,從你身旁經過你會察覺不到?」清道君疑惑的看著他,滿臉寫滿了不相信。


  蒙檸聳了下肩心口不一的回他:「當時一心在謎面上,那個時候誰還有時間管他妖不妖的,只要那妖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就算她衝上來對我投懷送抱我都欣然接受,反正.……」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只聽『啪』的一聲,清道君眼疾手快的一把奪過他護在懷中的酒葫蘆,在他措不及防時抬頭又悶了一口,蒙檸當即炸毛,直從地上翻身跨坐他身上,抬手抵在他脖間,另一隻手狂搶被清道君舉的老遠的酒葫蘆怒道:「陰險!」


  「誰讓某人想著剛才艷遇來著?你說我要是將你今天所經所歷告訴師父.……」


  「清陰險!」


  「呦,這酒真不錯~」


  「你還敢喝!信不信小爺把你踹下船!」


  「哈哈!」


  月色照耀在扭打在一起的兩人,兩人臉上的笑容彷彿在這一刻定格了般,燦爛的連月光都變得更加瑩柔。


  溫月和溫七已經回到族內,他們是九尾靈貓族,屬地宗,住陀山。


  回到族裡已經一周過去了,也很順利的將大長老的生辰給過了,但在這個生辰后,會舉行一次選后大典。


  由現任少族長九廷玉選取為皇室繁衍下一代的族長夫人,而這個選定的範圍必須是純種,意思就是毛色必須為白,不參雜任何別的顏色。


  很不湊巧的溫月便是其中之一,她的父親是一隻普通狐妖,而她的母親是族內五殿下,兩人相戀生下了她與溫七,恰其她遺傳了母親的好基因,小溫則是父親與母親的結合體,雙色。


  他們本應該有個很幸福的家庭,卻因父親身份地位配上不母親,族內人反對,最後活生生的拆散了這對戀人,久而久之的母親便鬱結而去,她偷偷跑出族內尋找父親,卻沒想到父親因為和母親的事被狐族得知,將其趕出了族內,沒過幾日便被獵人殺了,而她和小溫從此成為了孤兒,又因為她有一張狐媚子的臉,所以連累著溫七在族內過著和雜種一樣的生活,不受人善待,今次知曉她的名字出現在候選人之列,又被很多人嘲諷嘲笑。


  溫月最近直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了,終日躺在院中的躺椅上悠閑度日。


  反正她也不可能被選上,隨外面的人怎麼說。


  就在她恍惚間要睡過去時,突然在她家的院子中響起了一個很輕的腳步聲,好似不想打擾睡著的她,但溫月還是醒了,她轉頭朝腳步聲方向看去,入目的是一襲綉著金絲邊的華貴衣袍,光這好綢緞都嚇了溫月心劇烈一跳,再一看來人面相,完美的找不出分好瑕疵的俊臉,她一個激靈的從躺椅上跳起趕忙對來人屈身行禮,恭敬道:「少族長。」


  九廷玉來這裡做什麼?!


  來人本不想打擾到她,可沒想到她這般敏感,只能笑著朝她擺了下手,溫和道:「見你睡著,所以就自作主張進來了,你不會介意吧。」


  溫月多想說她介意,但是她面上毫不介意的笑道:「當然不介意。」溫月說完將自己往旁邊移了移,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他,九廷玉見她動作,無奈搖頭笑了兩聲,抬步走到她對面坐下,還對她招手示意她也坐。


  溫月眼睛偷偷看了九廷玉屁股下的小板凳,再一看自己躺椅,她果斷的搬了個小凳子坐他面前,仰面乾笑兩聲后垂下了頭。


  在少族長面前該有的尊卑還是要做一下的,不然傳出去了,說她溫月目中無人,那可就又要引起很多麻煩了,她倒是不怕,但是她怕連累小溫。


  九廷玉見她正襟危坐不禁笑道:「你很怕我?」


  溫月當即一本正經的回道:「您是一族之長,溫月自然不敢在您面前太隨便。」所以說你丫的到底是來幹嘛的!


  「行吧,我聽說前段時間給大長老過的生辰是你操辦的?」九廷玉紫色的眼睛神秘而高貴,看的溫月心生自卑,自慚形穢。


  「不是,我就是幫忙買買東西,其餘的都是萍姐她們的功勞。」溫月這話倒是真的,溫萍對此事可比她上心多了,她可是一心要嫁給面前這男人的,自然會對族內最德高望重的人百分百的好。


  「是嗎?可我聽溫七說你在慈城為了給大長老買生辰物品,顯些將命都給丟了,我倒是覺得你比他們更用心。」


  九廷玉的話令溫月唇角一陣很抽,那個敗家孩子!瞎說什麼大實話!


  但儘管如此,溫月還是覺得因為這些小事九廷玉來一趟她家,總覺得有那麼一點小題大做了呢?

  「少族長你別聽小溫瞎說,什麼差點將命給丟了,如果真的是差點,此時我應該躺在的是病床上受傷痛的折磨,而不是現在坐在你面前完好無損的和你說話。」


  溫月想趕緊送走這位祖宗,你知不知道你在我的院子里坐的越久,我就離危險更近一分,若是讓溫萍知道你來了我家,估計下一秒就會殺上門來。


  九廷玉看著她平淡無波瀾的面龐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溫月見他皺眉,眼睛忽然瞟向了上空,不與他對視。


  實則她內心快被他搞鬱悶了,好好的你皺什麼眉,萬一被有心人看到還會以為是我欺負了你呢,快走吧快走吧快.……

  正當她心底在念經催促他快走時,誰知他真的站起了身,也可把溫月激動了一把,趕緊跟著一同站起身,就要送他走時,只見他忽然俯下頭靜靜凝視著她。


  溫月心一顫,不知為何她總覺的這眼神中夾雜了那麼幾分深情。


  事實告訴她,她沒有感覺錯,因為九廷玉說出了一句令她感覺下一秒天要塌的話。


  「七日後的選后大典,我決定選你,記得一定要來。」說完俯頭在她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


  溫月徹底懵了一逼!

  可當九廷玉要轉身離去時,忽然他眼睛掃過她胸前,下一秒竟是要抬手在她胸前抓些什麼,溫月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尷尬了九廷玉,她趕忙垂下頭去不啃聲,小手緊張的攢著衣角。


  九廷玉僵在半空的手忽然落在了她的頭上,輕揉了兩下笑道:「墜子很漂亮,但我不希望三日後你還帶著它。」


  說罷他手腕一轉,一條鎏光金絲吊墜出現在他手中,他將其放置溫月頭頂後轉身消失在了這個小院。


  溫月在他離開后緩緩伸手從自己頭頂拿下了九廷玉給她的吊墜,透著陽光玉制的吊墜華而其實,裡面金色的絲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潤玉光滑的表面摸在手中的感覺涼而舒服,是一塊好玉。


  可是……

  她又抬手摸向了自己脖間掛的吊墜,沉重的垂下了頭,斂下了眼中閃過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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