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青學的校內排名賽
【一】
邊上寺廟裡的鐘聲一聲一聲的響起,給人一種**而寧靜的感覺。四月的陽光不是怎麼熾熱,卻也足夠溫暖人心。東京的空氣中仍然彌留著一些清涼的花香,飄過學校,飄過醫院,飄過一座座的摩天大樓,飄過一排排的梧桐老樹,飄過古老而有力的鐘聲,飄過濃密枝葉間斟酌的光與影。
越前尤里合上手中正在閱讀的《小王子》,深吸一口氣,輕啟朱唇,張口道——
「If some one loves a flower, of which just one single blossom grows in all the millions and millions of stars.
(如果你愛上一朵花,這朵花在你的眼中就是在整個宇宙里唯一盛放的那一朵。)」
唯一,盛放的,那一朵,么?
也許曾經是的,不然為何上天讓我在茫茫人海之中唯獨認識了那個華麗的少年?
【二】
清瘦的女孩輕輕扣了扣糊著半透明玻璃的推拉門,傍晚的霞光透過毛糙的紋路輕柔的掩映在女孩精緻的輪廓上:「紅木老師,這是您今天早上吩咐我寫的讀後感。」
「啊,真是謝謝越前同學了,這樣一年級的讀後感就可以補齊上交了。」
女孩嘴角的弧度上揚了幾分,禮貌的問道:「吶,紅木老師,我可以先回去了么?」
「哦,可以啊,誒?對了,今天男子網球部好像是校內排名賽吧,越前同學不去看看么?據說這次破天荒的有一個一年級新生參加呢,好像也姓越前來著,是不是越前同學你的親戚啊.……」
「啊?真的么?聽起來很有意思呢,可是今天家裡還有些事情,母親喊我回家幫忙,很遺憾不能去看了呢.……呵呵,那麼就先這樣,老師再見!」
「好,越前同學再見!」
【三】
腳步有些匆忙,越前尤里的眉頭緊緊地擠在一起。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那個什麼排名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按照慣例,一年級的新生應該是沒有資格參加校內的比賽才對,難道是想讓現在仍然一年級的越前龍馬比賽嗎?
「剛才的那個.……那個就是越前即將在D區碰上的對手,海堂學長吧?好嚇人啊。」標準的洪亮聲音喚回了越前尤里神遊天外的思緒,抬起頭,驀然間發現自己竟然無意識的遊離到了網球場,而這個聲音,不就是「有著兩年網球經驗所以成為青學正選已經不再是夢想」的堀尾嘛?
「D區?啊,真的誒,有龍馬的名字。」這個八成就是勝雄和勝郎中的一個了吧。
「到底是什麼排名賽?」
「誒呀,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麼還會說自己是打網球的?聽好了,校內排名是指和每個月所有二、三年級的社員比賽來決定誰是正選隊員。比賽分成四組,進行循環賽制,每組成績最好的兩人出線成為正選。並且由此來選出八名正選隊員。」堀尾洪亮的聲音表現出他彷彿無所不知的樣子。
「龍馬竟然參加了這種比賽?」
「厲害,不愧是龍馬。」
什麼,這麼做難道是為了讓越前龍馬成為正選隊員嗎?開什麼玩笑!躲在暗處的越前尤里抓狂,這不會又是那個姓龍崎的歐巴桑搞出來的事情吧?難道是為了要挾自己當助教???絕對不可以饒她!!!
辦公室里的龍崎堇打了一個噴嚏,吸了吸鼻子,誒?這個天氣,應該不會是感冒了吧?馬上要地區賽了,可千萬不能生病了啊。
好吧,實際上越前尤里現在就已經想錯了,因為這個排名賽的對戰表根本就不是龍崎堇排的,而是,某位冰山面癱的部長大人。
得到自己想要的訊息,越前尤里雙手枕著後腦勺,離開了某人熱情洋溢的「兩年網球經驗」理論散播地帶。
「尤里。」小路前面背著網球包的少女停下了腳步,鼻子里發出了一個含糊的鼻音:「嗯?」
「今天可能要晚點回家,你要是在這裡等不了我就先回教室,我比賽完了來找你。」少年扛著紅色球拍,穿著運動服,帶著白色棒球帽,一身清爽的打扮。
「哦?校內排名賽?」
「是的。」
「你好像……」越前尤里上上下下掃視了一下眼前的越前龍馬,「很興奮嘛。」
「沒有,和那種程度的人打,まだまだだな。」少年眯起眼睛,帽檐下的陰影恰到好處的遮掩了那一抹興奮。
「呵呵,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就在球場邊上等吧。」
「好。」
【三】
——咔噠。
綠色鐵絲網的網球場門被推開,少年右手拿球拍,左手插在褲兜里,一副上至碧落下窮黃泉唯我獨尊任我拽的樣子。
「是他么?」
「就是那個小孩。」
「嘶~別擋道。」一聲有些陰沉的聲音突然插進了竊竊私語,音量不大卻讓原本有些喧鬧的球場寂靜無聲。
「是海.……海堂學長!」堀尾發抖的聲音已經將恐懼表現在臉上。
嗯?像蛇一樣的男人?就是越前龍馬即將面對的對手……之一嗎?越前尤里還是坐在原來習慣的樹杈上,右手手指點著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弓著後背幫著橙色頭巾的男人走進場內。看來青學男網.……確實有幾個有趣的傢伙呢。
「D組的所有選手都已經進入了戰鬥狀態。」場外的乾貞治習慣性的用右手食指中指夾著水筆,推推眼鏡。
「乾,你果然無論什麼時候都很冷靜。」大石秀一郎倒是雙手握拳狀,緊張的要命,「你不是也是D組的嘛?」
「我也是在戰鬥狀態!」
「.……」大石同學表示,乾同學你的冷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四】
——啪。
乾脆的擊球聲,是漂亮的半截擊。網球劃過一條明黃色的軌跡,毫無懸念的落在了場內。
Game set, won by Echizen, 6:0
「太好了,龍馬 又做到了!」
「龍馬SAMA!」
「龍馬SAMA!」
「龍馬SAMA!」
越前尤里跳下樹枝,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優哉游哉的在網球場內開始閑逛。那種程度的比賽,和原來「球拍事件」時的荒井差不了多少,而越前龍馬也根本就沒有認真,每個球看起來很乾脆漂亮,在自己眼中卻是空有架子而沒有什麼實質性的速度和力量,儘管用來對付這些人應該已經足夠。
沒什麼看點的比賽向來不是自己喜歡的,還不如抓緊時間逛逛,說不定會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呢。
然而已經離開場邊的女孩並沒有留意到的球場另一頭,清俊的男生雙手抱臂,眼睛背後的茶褐色丹鳳眼緊緊地盯著場內少年的一舉一動。
「他一定很讓你擔心對吧,手冢,讓你親自來看比賽?」龍崎堇右手捧著記錄本,站到了手冢國光的身後。
「不,沒什麼。」手冢國光回過頭,茶色的頭髮拂過眼鏡。
龍崎堇笑笑,轉頭繼續看場內的比賽,看那個少年在球場上奔跑的身影。
「哇塞,龍馬君很厲害嘛,打敗別人而不丟一局,而且井上前輩你看,對上二年級的他連汗都沒有留,而對手卻是上氣不接下氣的。」
「是啊。」
「哦?是井上和芝小姐啊,是來採訪我們青學的校內排名賽的么?」龍崎堇回頭對兩位客人打招呼。
井上守對著龍崎堇頷了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是呢,看起來,今年的青學,會是一支強有力的球隊呢。」
「我們一直是,是吧,手冢?誒?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