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赫卡特之怒
【一】
越前尤里閉上琥珀色的雙眼,放空全部身心,盡量將自己與身邊的自然相互融合,沉浸在自我的黑暗世界之中,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在自己腦海的世界里都變得充滿生氣與情緒。綠色,紅色,紅色,藍色,一點一點的填充盡自己的世界,彷彿經歷了天地初開,宇宙混沌.……
猛然間,一片漸漸明朗的光明之中黑暗如同裂縫一般一點一點的擴張蔓延,飛速的包圍了自己,包圍了世界。
「刷——」越前尤里在一片黑暗之中拋起了明黃色的網球,屈膝后蹲,反手倒轉握拍,用拍子的尾部將明黃色的網球頂了過去。
「咔嚓——」明黃色的網球綻放出炙熱的白色光華,刺痛了對面球場的少年的茶褐色瞳仁。
手冢國光在忽明忽暗的環境之下,下意識的眯起眼睛,伸手一擋。
「嘭——」
明黃色的網球靜靜的旋轉,停留在少年身後場地的底線上。
結束了。
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已經結束了。
饒是手冢國光這種沉穩冷靜的選手也被這個發球深深的震懾住,一時間,有些震驚的看著對面球場的瘦弱女孩。
女孩的表情悉數被隱藏在淡藍色的帽檐之下,晦暗不明,右手熟練的旋轉著球拍,最終痞氣的插回到褲子口袋。不知為何,手冢國光從剛才那個發球之中,感覺到的是一種虔誠的膜拜與敬畏。
女孩的聲音從朱唇中傳出,清清脆脆,卻在手冢國光聽來隔了千山萬水一般——
「三重ACE發球之二,赫卡特之怒。」
【二】
晚風拂過女孩的臉頰,吹開了原本垂在耳邊的碎發,也吹起了女孩略顯寬大的衣擺。越前尤里彎下腰,用球拍挑起地上的一顆剩下的明黃色網球,上下顛動球拍,明黃色的小球在自己琥珀色的眼眸前上下跳動,可是女孩眼中的焦距卻沒有在移動的網球之上。
「.……神跡?」手冢國光有些不敢相信,曾經聽乾貞治說過,天之寵兒有三種ACE發球和三種回擊,這六種絕技由於太過精妙並稱「神跡」。據說經歷過神跡的選手大多數都沒有再次站在天之寵兒的球網對面,因為對這個有著網球天才之稱的少女產生了一種由內而發的敬畏。沒想到,自己也經歷了一會。本以為這些傳聞不過是誇大其詞或是空穴來風,可是剛剛的那一擊,明顯的讓手冢國光自己也有種必須要仰視她的錯覺。
「部長,還要繼續么?」藍紫色的球拍停止了上下顛簸,明黃色的小球被握進了少女的手中。越前尤里琥珀色的眸子隔空注視著球網對面的少年,不放過任何一個微小的表情。
如果手冢國光動搖了,那麼他就沒有資格站上巔峰。
如果手冢國光放棄了,那麼他就沒有本事俯視世界。
一秒,兩秒,三秒.……
十秒,十一秒,十二秒.……
如果在半分鐘之內,手冢國光還沒有任何反應的話,那麼,就算自己看走眼了好了……
二十二秒,二十三秒,二十四秒……
果然,還是不行.……么?
沒有說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時間彷彿就停滯了.……
動了,手冢國光動了!!
手冢國光沒有說話,但是退回接發球線的行動上卻有效回答了越前尤里的答案——
越前尤里,你,沒有看走眼!
女孩的嘴角漾開自從比賽以來第一個真心的弧度,再一次閉上了雙眼,沉浸在了自己的黑暗世界當中……
一草、一木、一花、一樹在自己腦海的世界里都變得充滿生氣與情緒。綠色,紅色,紅色,藍色,一點一點的填充盡自己的世界,彷彿經歷了天地初開,宇宙混沌.……
猛然間,一片漸漸明朗的光明之中黑暗如同裂縫一般一點一點的擴張蔓延,飛速的包圍了自己,包圍了世界。
「刷——」越前尤里在一片黑暗之中拋起了明黃色的網球,屈膝后蹲,反手倒轉握拍,用拍子的尾部將明黃色的網球頂了過去。
「咔嚓——」明黃色的網球綻放出炙熱的白色光華,再一次的刺痛了對面球場的少年的茶褐色瞳仁。
——手冢國光,請讓我睜大眼睛好好看看你是如何回擊的!
【三】
近了,近了.……
五米,三米,一點五米.……
手冢國光閉上雙目,展開雙臂保持平衡,左手微微后垂,僅憑聲音希望可以聽出網球的位置。可是.……
——哐嘁哐嘁哐嘁哐嘁.……
新幹線鳴著笛從一邊的軌道上駛過,帶出了一陣有節奏的噪音,正正好好的掩蓋住了來球摩擦空氣的細小聲音。
手冢國光的動作一頓,猛然睜開雙眼,企圖從黑暗中分辨出網球的位置。但是他似乎忘記了,赫卡特之怒的真正回擊難點就是在於,明暗相差過大的光線。
——啪嗒。
少年的銀藍色球拍掉在地上,右手捂著被強光刺痛的雙眼,酸酸脹脹的感覺,淚腺分泌出液體,潤了潤乾澀的眼眶。真是太大意了!
「手冢.……你還好吧?」越前尤里也絕對沒有想到手冢國光的預估會有新幹線噪音的這一干擾因素,從而直接睜眼直視她的赫卡特之怒,急急忙忙的翻過球網蹦到對方的場地,一爪子扒拉開手冢國光揉眼睛的右手:「不要隨便揉眼睛!」
嗚嗚,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手冢國光沒有多說,只是聽話的拿開了揉著眼睛的手,重新戴上了眼鏡,不知道是不是越前尤里的錯覺,總感覺此時夕陽下的手冢國光褪去了平日里冰山部長的威嚴,變得柔和了好多。
「啊,對不起。」越前尤里醒悟過來連忙道歉。日本人之間只有親密的人才會直接稱呼對方的姓或者名,自己剛剛一急,就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辭。
「我沒事,不用擔心。」手冢國光一如既往的語氣中彷彿帶上了一絲溫度,昭示著某隻冰山今兒個心情不錯,剛才短暫的接觸使得右手手腕還隱隱有些溫度的殘留,少年頓了頓:「叫我手冢也可以,我不介意。」
題外話:做一隻悶騷,冰山你沒有錯,只是和大綱走向了一個分岔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