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純戒
出了雷塔,左鍛尋覓一處人影稀少的地方,先是出拳踢腿發泄一通,大呼兩聲痛快。接著又運轉三冥掌,待小拇指與無名指泛起光芒,大喝一聲,猛然拍向一方石墩。
“嘭!”
碎屑橫飛,塵土飛揚。
望著這一次的威勢,左鍛欣慰點頭。雖然還未達到理想效果,但比之前強上甚多。接著又按照當初冥鏡老人的身法動作,逐一練習。
此時自己可以說是將三冥掌第一式,練就的遊刃有餘。雖然未到爐火純青的境界,不過基本已能發揮十之七八。
不知耍了多久,就在左鍛一拳轟出、欲來個回旋踢之際,突然眼角餘光掃到一張熟悉臉龐,不禁身軀一頓。
隻見不遠處,約莫五六名青澀少年正大搖大擺趕往雷塔。中間一位更是趾高氣揚,顯然身世不凡。
正是與自己恩怨甚深的煞罡幫弟子,承淪昊。
見狀,左鍛嘴角一勾,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態勢,淡淡道:“人多力量大,果然不假,雖說自身是個草包,不過可以借勢淩人,著實令人汗顏呐。”
話音一落,幾人不約而同扭頭望來。還未待承淪昊有所反應,一名隨從便麵色一變,驚呼道:“是他!他怎麽還沒死?!”
這時承淪昊才如夢初醒,嘴角一抽,“這…這怎麽可能?!”
左鍛淡淡一笑,徐徐走來,“在下命不該絕,恐怕讓承少失望了吧?”
緩緩壓下心頭震撼,承淪昊仔仔細細打量一番對方。不過這一探測,心裏又是一驚,因為自己根本無法看透對方修為深淺!
“你莫要得意忘形,雖然不知你如何脫生且修為大漲,但是兄長已晉升到戰士中期,以後有你好看。”承淪昊故作鎮定,微微昂頭道。
聞言左鍛冷笑一聲,“怎麽?承少又把主意打到兄長身上了?”而後掃了掃其周身數人,“莫非承少言下之意,這幾位都是酒囊飯袋,根本毫無用處?”
“你!”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紛紛怒斥出聲。
“小子,勿要猖獗。雖說你為靈者中期,但寡不敵眾的道理應該懂得,可別得寸進尺。”承淪昊陰森道。
左鍛淡淡一笑,對於其威脅置若罔聞。心裏清楚,若不是自己今時修為大進,這廝早就下令群攻,又豈會在此廢話。如此這般,無疑是心生忌憚罷了。
目光一掃,忽然瞥到對方中指所戴的純銅納戒,眼珠一亮,暗道:“這廝身世高貴,想必這納戒也非凡品,倒是可以據為己有。”
想到這裏,左鍛也不再拖延,直視對方冷笑道:“諒你這點出息,也不敢選擇與我單打獨鬥。罷了,還是一起出手吧,莫要浪費口舌。”
“既然如此,那就讓你知道本少可不是吃素的。”承淪昊怒極反笑道。而後猛一揮手,“下手狠一點,將這不識好歹的家夥致殘。”眾人聽令齊齊點頭。
麵對一哄而上的眾人,左鍛安於盤石。待敵方到達一定距離之時,這才眼神一狠,接著揮指連點,道道紫紅色精芒自指尖迸出,如同漫天流星,風馳電摯般迎攻而上。
接下來,令承淪昊大驚失色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所有隨從,在距左鍛兩丈之餘,居然全部被對方隨意一招擊垮。有的瞬時掀翻倒地,有的倒飛而去,甚至就連自己的心腹――寧燁,更是被當場吐血重創。
癡呆!
驚愕的表情仿佛凝固於承淪昊臉龐,久久不能回神。這等結局,可是自己打破頭顱也未想到。
不過下一秒,一道如同鬼魅的身影欺身而上、緊緊鉗住自己某一隻手指之時,撕心裂肺的疼痛讓自己驚醒過來。
“啊……”
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一隻血淋淋的指頭撕扯掉落,斷指處一道血箭噴射而出,卻又被承淪昊生生止住。
望著眼前嘴角噙著笑意的少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感激蕩心尖。接著緊忙調動全身元力,防禦對方接下來的一擊。
不過可惜,為時已晚。
隻見左鍛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卻如同撞鍾擊鼓般,結結實實印在對方胸膛。接著,身子便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而去,空中數口鮮血連連噴出。
“狗眼看人低,勢必付出代價。今日略微教訓你們一番,外加這枚純戒算作補償,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片刻,左鍛掃了掃哀嚎在地的眾人,又瞥了瞥一端氣息頹靡的承淪昊,把玩著手中納戒道。
佝僂起身子,承淪昊費力穩住雙膝,撩開額頭淩亂的發絲,露出一雙如同受驚的野獸般,即憤怒又恐懼的雙瞳。再也不見一絲先前囂張跋扈的姿態。
掃了掃左鍛手中純戒,又望了望被其隨意丟棄地麵的斷指,一股無比強烈的仇恨蕩入心頭,接著雙目赤紅,咬牙切齒道:“你夠狠!終有一日,我要讓你血債血償!”
“我等著。”
見狀,深知當前局勢的眾人,紛紛連滾帶爬奔向承淪昊,而後將之攙扶,如同喪家之犬般遠遠遁去。
望著群人慌張的背影,左鍛內心一陣感慨。如此行徑,或許與自己仁慈的本性背道而馳,過於殘忍。不過自己卻無悔,因為過往遭遇,再加情聖人的不時教誨,讓自己懂得一個道理:善待敵人,即是殘害自己!泛濫善心,即是切腹自刎!
就在左鍛暗自失神之際,突然一陣拍掌聲鑽入耳膜,不禁側身望去。
這時兩名衣冠楚楚、一高一低的少年緩步而來,定睛一看,左鍛欣喜叫道:“陸兄怎麽也在此處?”
陸子劍微微一笑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此言在左鍛兄身上可謂彰顯得淋淋盡致。”而後微微側身,“這位是在下兄長,陸長留。我們弟兄二人路過此地,不巧剛好撞到左鍛兄大展雄威。”
聞言左鍛撓了撓頭,略顯尷尬。不過待發覺對方氣息強橫一截時,心裏暗驚:“看來陸兄資質甚高,短短時日竟突破到戰士中期,也非泛泛之輩呀。”不過嘴上卻笑道:“陸兄謬讚了。”
就在二人客套之際,隻聽陸長留卻不屑一哼,“擊垮一群烏合之眾可算不得什麽,恐怕不久之後便自見真章了。”
“咳”
陸子劍輕咳一聲,訕訕一笑。左鍛見狀,抱拳道:“在下舞罡
幫左鍛,剛剛多有失禮,還望兄長莫怪。”
微微擺手,陸長留輕笑一聲:“左鍛之名,可是如雷貫耳。”而後這才正眼掃了掃左鍛,“修靈者固然受人尊重,不過那指的是級別略高之輩,此時的你,羽翼未豐,單憑一把硬骨頭,可難入本少之眼。”
“兄長所言甚是。”
片刻,似乎陸長留想到什麽,隻見其雙眼虛眯,自言自語道:“穆骨那廝已將成名絕技‘陰骨爪’練至大成,恐怕本少對之也難有勝算。”而後古怪一笑,“小子,念在你與吾兄有交的份上,本少提醒你一點,若是沒有上乘功技,便早早死心與之對決,為了一點尊嚴把小命丟了,可是劃不來。”
左鍛聞言淡淡一笑,心想:“眼前好手雖頗為傲慢,到不像信口雌黃之輩,看來功技當真有至關作用,以後還要多加勤練。”不過口中卻道:“多謝兄長告誡,隻是戰約已是板上釘釘之事,更改不得。”
“冥頑不靈,死不足惜。”
陸長留憤哼一聲,而後掃了掃陸子劍,見對方未有去意,一甩衣袖、顧自離開…
“鍛兄勿怪,兄長並無惡意,隻是脾性略有不佳。”見兄長走遠,陸子劍這才尷尬解釋道。
左鍛微微一笑,示意無礙。心裏清楚,自己修為尚為薄弱,又有何能讓他人恭敬相待,如今勸說自己,已經不易。
片刻,陸子劍眉頭一皺,意味深長道:“鍛兄天賦異稟,修煉速度堪稱恐怖,著實令在下自慚形穢。”
在陸子劍看來,對方雖膽識過人,不過論及資質,也就稀鬆平常,甚至比自己都遜色一籌。但如今自己再也無法看透對方深淺,明顯已經超越自己,這才情不自禁好奇探尋。
左鍛聽聞對方婉轉言辭,心裏一驚,豈會不知對方言下之意。可涉及自己秘密,又不想將之道出,所以隻好緘口不言。
陸子劍見狀也不好追問,接著岔開話題:“鍛兄如今修為大進,想必對於十日之後的外營獵殺賽,也抱有參與之心吧。”微微一頓,搖頭輕歎一聲,“祥獸可非尋常獸類,雖不會主動攻擊人,但若激怒於它,可凶險異常。甚至喪命其口中也不足為奇。”
“十日時間嗎?”左鍛暗自嘀咕一聲。轉眼間,原來自己在雷塔過了一月之久。至於對方所言的凶險,自己倒是不以為意,畢竟自己之前有過經曆。
“既然如此,陸兄可是要參與此賽?”
陸子劍目光堅毅,重重點了點頭,“隻要修為抵達第一階段中期便有參與的資格,如此良機,豈能錯過。”而後微微昂首,遙望向學院某一方位,滿臉醉意,“若是有幸獲得祥獸丹,便可以去那本不該蕩存於世、‘天堂般’的落天澗深造,戰力可是飆升不止一截。”
“哦?!如此神奇?”
雖然左鍛聽玄老提及過,可是對於具體益處卻是不詳。
陸子劍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道:“鍛兄福緣不淺,依在下看來,必有這等造化。”
聞言左鍛嘴角一抽,苦笑一聲,無以對答。不過心中卻再次堅定信念,不管如何,此賽定要獲取一枚祥獸丹,去那神秘之地走上一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