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 行走為可稱作史詩的長路(6)
偏僻的角落。
那裡有幾個人,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緩緩抬起手,向他示意。
他走了過去。
人不少,不算上他已經有四個人了。
都披著斗篷,桌上擺著酒,可是沒有人動過。
「路上辛苦了,那些教廷的人實在是煩人。」他走過去,聽到斗篷中身高最矮的人說道。
他走到了最後一個空出來的位置上,將兜帽向上拉了拉,露出了自己的臉——威克爾。
「他們真的完成了那個法術,阿德茲、萊特塔——有什麼辦法嗎?」威克爾拿起了一個水杯,另一隻手拿起水壺為自己倒水。
一開始和他說話的人是阿德茲,而聽到了威克爾說的話后索性揭開了斗篷的兜帽,露出了紅髮和沒有什麼表情的臉的唯一的女性則是萊特塔。
「切斷它的供能源——威隆頓不同意這件事情嗎?!」阿德茲極為不耐煩。
「瑟坦因親自管理著這個供能源——在弗洛倫林,並且每天都有源源不斷的『異端』被處決,用來維持那個法術。」萊特塔不動聲色,「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威隆頓不會輕易冒這個險。」
「膽小鬼!」阿德茲憤怒地道。
「什麼意思?」威克爾不禁皺眉,「他們在用生命體維繫輸出的魔力?這怎麼可能做到?魔力的來源怎麼可以用生命維持?」
他不能不有些激動。
「你是『意外品』,應該比其他人更清楚魔力給人的感受——艾倫蒂亞為什麼會『創造』出索雅的故事。」萊特塔抬頭看了他一眼,「騙局——艾倫蒂亞在研究者的眼中本來就是個騙局,生命,轉化,魔力,黑霧,一切都是。」
威克爾的臉色煞白。
「生命,本來就是——犧牲品。教廷並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所以也才能製造出那樣的法術。」一個滄桑的聲音令威克爾一愣。
這個聲音,他認得,但是。
「你是……」威克爾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很久不見,威克爾。」那個人沉默了一會兒,接著緩緩地抬起頭。
那個男人,應該只有不到三十歲,但是現在看起來頭髮花白,臉上有著被刀划傷一樣痕迹般——雖然表面上僅僅是顯得蒼老。
眼睛中幾乎沒有什麼光彩。
「阿爾瓦·雷澤……」看著他,威克爾的表情有些複雜。
這樣的他……
「我的事情,沒什麼可說的。阿德茲先生,請問這一次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阿爾瓦將視線轉到了阿德茲身上。
「我知道你這幾年一直在這附近活動。」阿德茲說道,「我答應了那個小姑娘要做一些事情,但是我一個人不夠,所以來看看你們有沒有興趣做了。」
「請問,你說的小姑娘是……」阿爾瓦問。
「菲特奈·弗雷頓。」
阿德茲的話讓阿爾瓦的瞳孔微微收縮。
「我明白了,拚死我都會做到的。」阿爾瓦鄭重地道。
「有必要嗎?」阿德茲顯然有些不理解。
「我欠了她太多東西。」阿爾瓦道,「另外,請問她現在……」
阿德茲抬起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用來裝飾的簡約的地圖。
「她會來這裡的。」阿德茲說。
「但是……法術……難道……」阿爾瓦皺眉。
「翻越胡里亞。」萊特塔輕聲道,「是她會做出來的事情。」
咔。
威克爾手中的水杯冒出白煙——裡面的水已經被蒸幹了,水杯上更是有深深的痕迹。
「胡里亞山脈上……」威克爾深深皺眉,說話時,手會因為情緒而顫抖,「索雅留下的那些東西……」
「索雅啊……」萊特塔輕輕嘆息——這種似乎是有所理解可又不想多說的感慨,「那個可憐的人嗎。」
「當初——威隆頓還特地去調查了吧?那場爆炸。」阿德茲抬起頭看威克爾,「我記得——當初你可是因為調查那件事情『重生』了一次。」
威克爾沉默。
「教廷做的嗎?我略有耳聞。」阿爾瓦道。
「如果真是教廷——並不可怕。」萊特塔的視線落在表情越來越難看的威克爾身上,「我們的敵人——其實,一直都沒有變過。洛奈……很快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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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路程似乎格外順利。
遠征軍按照這個進度,翻越胡里亞並且到達特開羅蘭領地的時間只需要兩個月。
這遠遠不夠當初漢尼拔的史實中所需要耗費的時間和路程,因而在想到進度時,菲特奈心中覺得這並不很困難。
至少現在士兵們的情緒並沒有什麼問題。
夜幕降臨,漢尼拔讓他們停下來。
「今日的信。」停下來后,菲特奈坐在一棵樹下休息,這時迪克遞給她一封信。
菲特奈需要根據前線的消息做調整。
這些信一般是在米塞的授意下由科里福書寫的。
菲特奈拿起信,用特定的方式將它拆開,閱讀。
神色微微有些變化。
「怎麼了。」艾德走了過來,在她身邊坐下。
菲特奈沉默了一會,艾德沒有催她。
「你還記得……海麗思嗎。」菲特奈轉頭看著他——曾經,這個青年做的事情讓那個視自己為朋友的人永遠地離開星輝。
在菲特奈的視線中,艾德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我……」菲特奈微微皺眉。
她曾經有過很多理由讓自己不去喜歡身邊的人,因為他做的那些事情。
可是她竟然又找不到足夠的理由去認為他做的事一切錯誤的源頭。
海麗思——心生利用他們的間隙進入星輝的人是她自己,艾德只是「揭露」這些事情的人。
這麼說……聽起來真的有一些怪他的意思。
菲特奈說不下去了。
「他們本來……就只能迎來這種結局。」艾德轉頭看著菲特奈,幫她將臉頰旁的髮絲撩到耳後,「休伯特,到了教廷的軍隊里,並且在前線,對嗎。」
菲特奈一怔,點了點頭。
「海麗思……」她張了張嘴。
「那不是你的事情。她如果早就在軍隊里的話,不來見你並不一定是認為你有錯。」艾德站起來,順手拉著她的手,將她拉起來,「那是選擇的問題。」
菲特奈沉默不語,任由著他將自己拉起來:「你要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