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外交失信
僵持了一會，堅持不住的還是秦齊楚。
「辦法不是沒有，只是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還有很多細節上的問題沒有解決，所以說了也沒用。」
「你應該知道時間有多緊迫。」雷天靂稍微停頓了一下，沒等秦齊楚開口，又說道，「雖然元首給了我們二十四小時，但是你只有十二個小時。不要跟我爭辯，你把作戰方案提交上來之後，得先給我過目，然後才能送去總參與元首府。如果你覺得十二個小時還算充足，那麼現在浪費點時間也沒問題。」
「行，我現在就去制訂作戰方案。」
「需要什麼，給我打電話。」
秦齊楚點了點頭，起身後也沒告辭就直接離開了。
對於這個乾兒子，雷天靂也是無話可說。每每這樣的時候，雷天靂都會覺得應該由自己負主要責任，因為秦齊楚就沒有遇到過什麼挫折。從航校畢業之後一直平平順順，即便遇到過一些麻煩，也只是對他的考驗。真正算得上挫折的，恐怕只有三次失敗的戀愛，而且三任女友都是因為受不了他的臭脾氣才跟他分手。
此時，地球的另外一邊。
華夏駐花旗大使田地已經到了白宮，只不過沒能立即見到特魯尼，只能在花園旁邊的茶廳里等候。
在外交界，田地很有名。不是因為他跟歷史上有名的昏君齊閔王同名，而是他曾經先後在十多個國家擔任使節，還擔任過華夏常駐聯合國代表。花旗是他以大使身份所在的第三個國家，也是呆的時間最長的國家。趙耀國任命他為華夏駐花旗大使，其實只有一個原因，他是鷹派外交官。
像他這種，處處表現強硬的外交官並不多，更別說是大使。
雖然在兩年前，田地的強硬立場就已聲名遠揚。當時特魯尼剛剛上任，以事務繁忙為由沒有按照慣例在春節期間向華人拜年，只是在事後安排女兒與外孫女去華夏大使館。田地也沒有按照慣例辦事，把招待規格降低兩個檔次，而且連晚餐都免了。事後被記者問及此事的時候，田地還故意提到，到訪的不是花旗第一夫人，不是總統特使，而且花旗總統有那麼多子女，難道每一個都要給予領導人級別的對待？因為這一言論，花旗媒體還多此指責華夏大使利用外交給第一家庭製造麻煩。但是真正讓田地出名的，還是在後面兩年裡協助華夏企業打的那些官司。根據不完全統計，華夏大使館在兩年裡為上百家企業提供法律援助，幫助這些企業贏得數十場雙反官司，為這些企業減少了數百億綠幣的損失。雖然不是田地一個人的功勞，其他外交官、請來的法律顧問都做出了很大的貢獻，但是沒有人敢否認，如果不是田地堅定不移的幫助華夏企業，很多工作根本無法推進下去。就拿法律顧問來說，大部分都是田地用個人關係請來的。
只是，從本質上講，田地依然是外交官。與其他外交官一樣，他並不認為戰爭是解決矛盾的有效辦法。
與扶桑爆發衝突，就讓田地感到萬分震驚。
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收到外交部發來的消息，知道近期有突發事件，只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會跟扶桑爆發衝突。與普通人一樣，田地也是在扶桑外相田中俊發表聲明之後才知道的。隨後，他就接到了外交部發來的命令，在第一時間聯繫了花旗國務院，向花旗國務卿遞交了照會。
接到外長王學熾的電話之後，田地就知道，需要由他出馬了。
跟元首趙耀國通了電話之後，田地立即聯繫了花旗國務卿與白宮的外交顧問，提出拜見花旗總統特魯尼。因為走的是正規程序，所以花期國務院與白宮很快就做出答覆，田地也立即趕往白宮。
田地既是華夏駐花旗大使，也是華夏元首特使。
從外交層面上講，田地就是趙耀國在花旗的代言人。按照不成文的規矩，在田地以大使身份提出會見請求后，只要花旗不打算跟華夏斷交，就得答應下來，並且儘快安排他與總統會面。
只是，這個儘快顯然是相對的。
田地來到白宮之後，接待他的是一名外交秘書。
雖然外交秘書提到，總統在處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忙完之後就跟他會面，但是田地立即看出了這個安排的另外一層意思。別忘了，田地過來之前，不但聯繫了白宮，還聯繫了國務院。結合當前的局勢，特別是剛剛在東海結束的兩場戰鬥，花旗國務卿與總統肯定能想到田地為什麼來白宮。如果花旗重視跟華夏的關係，或者說對當前局勢有所擔憂，哪怕總統沒有空，也應該讓國務卿來穩住田地。讓一個外交秘書來接待田地，還安排在花園旁邊的茶廳裡面，顯然是另有隱情。
田地的判斷沒有錯，外交秘書也沒有撒謊，特魯尼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
其實，在田地打電話之前，特魯尼就已收到消息，華夏與扶桑在東海爆發海空大戰，雙方都遭受了慘重的損失。扶桑的第四護衛群遭到重創，包括兩艘宙斯盾驅逐艦在內的六艘戰艦被擊沉，官兵傷亡了上千人。華夏損失更大，東海艦隊幾乎全軍覆沒，在特魯尼收到消息的時候已有五艘戰艦沉入大海，另外有三艘即將沉沒。
只是，關鍵不是雙方遭受的損失，而是這兩場海戰的性質，特別是第二場海戰。
雖然不願意偏袒華夏，但是特魯尼不得不承認，華夏一直很理智，也一直保持著適當的剋制。這就是，華夏把交戰範圍嚴格限制在了衝突區域之內。在第一場海戰中，第四護衛群還有三艘戰艦就在東面一百多千米外，其中包括兩艘價值極高的直升機驅逐艦，卻始終沒有遭到攻擊。按照五角大樓提交的報告，華夏空軍肯定有能力擊沉那三艘驅逐艦。此外，華夏空軍發起這次打擊，很有可能就是沖著那兩艘直升機驅逐艦去的，因為只有那兩艘直升機驅逐艦具備投送能力。在打垮了第四護衛群，而且在自身幾乎沒有遭受損失的情況下，華夏空軍沒有發動第二輪攻擊，肯定是華夏當局對作戰範圍做了嚴格限制，也就是束縛住了空軍的手腳。
相反，扶桑當局就沒有這麼理智了。
東海艦隊遭到攻擊的時候，離衝突區域還有一百多千米。雖然以東海艦隊的速度，將在三個小時後進入衝突區域，但是扶桑當局連這點耐心都沒有，派遣戰鬥機對東海艦隊發動攻擊。毫無疑問，在戰術上，扶桑取得了一次重大的勝利。在取得幾乎全殲東海艦隊的輝煌戰果下下，扶桑空中自衛隊只付出了損失三十四架戰鬥機的微小代價。此外，扶桑戰鬥機還首次擊落華夏預警機。可是戰略上，扶桑犯了一個嚴重的，是用任何重大戰術勝利都無法彌補的過錯。
這就是，扶桑主動擴大了衝突範圍。
別忘了，是扶桑首先聲明與華夏爆發衝突，也是扶桑外相公布了衝突區域。雖然華夏當局並沒承認由扶桑公布的衝突區域，但是華夏保持高度克制，並沒把戰火燒到衝突區域之外的地方。扶桑的做法卻是截然相反，在公布衝突區域之後的幾個小時，就主動把衝突擴大到該區域之外。
從外交上講，扶桑此舉等於失信。
那麼接下來，誰還會相信扶桑發表的外交聲明？
更重要的是，在扶桑首先擴大衝突範圍之後，華夏已經獲得了同等的權利，而且是名正言順的自衛反擊。說得簡單一點，哪怕華夏立即對扶桑本土軍事基地進行打擊，也不能因此指責華夏擴大衝突規模。即便退一步，華夏領導人還沒有盲目到打擊扶桑本土，也有理由打擊扶桑本土之外的所有軍事目標，比如在公海上航行的扶桑艦隊。別忘了，東海艦隊就是在公海航行的時候遭到打擊的，等於公海已經成為了交戰區域，那麼打擊同樣在公海航行的扶桑艦隊就沒有任何法理上的顧忌。
當然，這只是個開始，而不是結束。
按照五角大樓的推測，在華夏發起反擊，比如攻擊了正在開往東海的第三護衛群，扶桑必然會以保護航線為由要花旗提供更多援助，甚至是間接參戰，即由花旗派遣戰艦為扶桑的船隻護航。與此同時，扶桑必然會進行報復，而且很有可能盯上華夏的航母特混編隊。暫且不說扶桑有沒有能力打掉華夏航母特混編隊，只要這麼做，就等於再次擴大衝突規模，等於把華夏推到了一個必須進行戰略報復的危險境地。到時候，華夏很有可能發起針對性的軍事打擊，比如摧毀扶桑本土的幾座軍港與機場。只要戰火燒到了扶桑本土，那麼花旗出兵就成為了必然結果。
總而言之，如果這種擴大衝突範圍的勢頭得不到遏制，後果將難以設想。
為此，特魯尼召開了緊急會議，商討應對之策。
田地來到白宮的時候，特魯尼正在跟五角大樓的將軍，以及包括國務卿在內的主要政府官員開會，自然沒有時間會見田地。再說了，在定下基本對策之前，跟華夏大使會面也沒有多大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