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反客為主
秦齊楚確實提出了辦法，而且不是那麼糟糕，至少不是完全不可行。
實現第一個條件的難度最低，主要就是擴大核武庫的規模，裝備更多的核彈頭與投擲工具，從而讓花旗當局相信華夏已經具備用反擊徹底摧毀花旗的能力。按照秦齊楚的提議，火箭軍需要增加兩個df-41導彈旅，海軍需要增加兩艘096型戰略核潛艇。只是時間有限，所以要把重點放在戰略欺騙上，用各種方式展示華夏的戰略反擊能力。簡單說，在短期內無法增加核彈頭與投資工具的數量時，就得設法提高彈頭的突防率，因此很有必要在近期搞幾次導彈試射，測試能夠在末段進行機動飛行的高超音速載具。如果能讓h-20在年內首飛，會起到更好的威懾效果。
不可否認，秦齊楚有藉機「推銷」h-20的嫌疑，不過沒有人反駁。
戰略彈道導彈與戰略核潛艇，其實都是一次性反擊力量，即導彈在發射出去之後就無法收回來了。相對而言，戰略轟炸機在使用上更靈活。戰略轟炸機升空之後，不等於要立即投射攜帶的彈藥。只是從戰略威脅的角度來看，幾架帶著巡航導彈的戰略轟炸機在事態緊張的時候升空巡邏，顯然比派出幾艘戰略核潛艇，以及讓火箭軍的戰略彈道導彈進入發射陣地更直接。換個角度來看，對花旗的領導人來說，在做決策的時候首先就得考慮那些在空中巡邏的戰略轟炸機。
從長遠來看，華夏也需要h-20填補「三位一體」戰略打擊力量中的缺陷。
第二個條件，顯然要難得多。
按照秦齊楚所說，只有一個辦法，加快003型航母的建造工作，而且配套戰艦的建造工作也要同步加強。簡單說，就是爭取在年內讓兩艘003型航母交付給海軍，以此組建兩支航母編隊。如果有條件的話，還應該提前對「魯」號進行現代化改裝，即按照002型航母的標準為「魯」號配備彈射器。只是，因為改造量實在是太大，而且相關工作都沒有安排，所以在年內完成的可能性很低。不管怎麼說，四艘航母是保護戰略航線的最低要求，不能比這個再少了。
針對這一點，趙耀國還徵求了童興武的意見，即在只有四艘航母的情況下，能否保證到波斯的航線暢通無阻。
童興武沒有給出明確答覆，因為他沒有十足把握。
以他的分析，在只是衝突，而不是戰爭的情況下，他有一半的把握能夠突破花旗海軍的封鎖。如果演變成為戰爭，也就是跟花旗海軍直接交火，那麼只靠四艘航母，很難保證航線暢通無阻。用童興武的話來說，他有把握在海戰中幹掉花旗海軍的一支雙航母戰鬥群，但是沒有把握從花旗海軍手裡奪得制海權。
在此之後，秦齊楚提出了另外一個辦法，即加強潛艇部隊的建設。
雖然這算不上好辦法，而且童興武從原則上並不認同，因為潛艇是用來封鎖，不是用來保護航線，但是與打造航母編隊相比，建造潛艇的難度要小得多，而且潛艇在海戰中的價值不可低估。
因為沒有其他辦法，所以童興武沒有反對秦齊楚的提議。
對於第三個條件，秦齊楚只提出了一個辦法，即死保波斯，做好在戰爭結束之後幫助波斯進行戰後重建的準備。簡單的說，就是通過幫助波斯恢復石油生產能力，在戰後獲得充足的能源供應。也許會在短期內出現一些困難，但是從長遠來看，只要波斯的石油產能能夠迅速恢復到正常水準，戰爭對華夏經濟造成的影響就能降到最低，而且持續的時間最多也就幾年。
在這個問題上，秦齊楚沒有多說，其他將領更加不會多言。
很簡單，這涉及到了國家的根本戰略，還有經濟層面上的問題，屬於行政事務，軍人顯然無權對政務發表意見。
當然，趙耀國也沒有徵求這些將領的意見。
在秦齊楚做了詳細說明之後，趙耀國就讓秘書送這些少壯派將領回賓館休息。
「你怎麼看？」
「必須承認，秦齊楚那個年輕人很有遠見，而且深知當前的局面對我們極為不利，所以才提出拖延一段時間。」李佑廷稍微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只不過，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花旗發動戰爭。」
趙耀國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特魯尼態度堅決，不在任期內打一仗，他肯定不會心甘情願的離開白宮。」
李佑廷苦笑著嘆了口氣，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雖然《減稅法案》已經獲得了眾多花旗選民的認同，但是執政六年，特魯尼在花旗的聲譽仍不是很好，可以說毀譽參半。讚揚他的人，說他拯救了花旗，率領花旗走出了已經持續十多年的金融危機，讓花旗再次變得偉大，至少有再次變得偉大的希望。抨擊他的人，認為他是花旗有史以來最窩囊的總統，不但任華夏發展壯大，導致花旗的國際影響力降到了冷戰之後的最低點，還拋棄眾多傳統盟友，而這些巨大的損失顯然不是一部《減稅法案》與製造業振興就能彌補的。
誰也不能否認，特魯尼是冷戰之後，在軍事上最沒有作為的總統之一。
要知道，在他之前的幾任總統當中，即便是最為溫和的柯林頓，在任期間也發起過一次局部戰爭。
特魯尼在白宮已經住了六年，別說是局部戰爭，連有限的軍事行動都沒有。
當然，這完全符合他的商人身份。
「這幾天，我也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趙耀國長出口氣，才說道，「秦齊楚上校說得沒有錯，如果戰爭現在爆發，我們一點勝算都沒有。別得不說，只是花旗的核訛詐就足夠迫使我們妥協。只要戰爭爆發，那麼不管最後的結果如何，我們都是最大的輸家，而花旗將是最大的贏家。」
「顯然，特魯尼也明白這一點。」李佑廷提醒了趙耀國。「先不說這場戰爭能不能在特魯尼的任期內結束，只是從時間上看，再拖上兩年，花旗的勝算會大幅度降低。站在特魯尼的立場上，現在發動戰爭是最有利的選擇。」
「也就是說，我們不能只從戰爭的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
李佑廷微微一愣，眉頭鎖到了一起。
「站在特魯尼的角度上看，首先看到的顯然不是我們遭受的損失，而是花旗能夠得到的好處。雖然從大方面來看，打擊我們就是花旗能得大的最大好處，但是在經濟層面上，我們與花旗的合作依然超過了對抗。看得更長遠一點，花旗需要的不一是羸弱的華夏，更不是一個混亂的華夏，而是一個位於花旗之下，能夠為花旗的眾多企業提供市場，還為花旗輸送大量廉價產品的華夏。只是從勞動力的數量與素質來看，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取代我們。很明顯，特魯尼所做的一切，就是要我們承認花旗的領導地位，並且接受花旗的支配。在他的理想當中，花旗將主宰高端製造業，而我們霸佔中端製造業，歐洲與扶桑等國家處於我們與花旗之間。只要這個體系形成，我們就不再對花旗構成威脅，而將成為花旗領導的產業鏈條中的一環。」
「一個擁有十多億人口的欠發達國家。」
趙耀國點了點頭，說道：「顯然，這也是特魯尼一直在經濟上打擊我們，卻盡量避免跟我們發生直接衝突的關鍵所在。」
「問題是，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不會在乎所採取的手段。」
「前提是，他所採用的手段能夠達到目的。」趙耀國淡淡一笑，說道，「花旗把矛頭對準波斯，無非是要在能源領域對我們下手，通過推高國際油價、打擊我們的石油進口來源，讓我們無法順利的完成產業轉型，從而喪失在高端製造業領域的競爭力。如果特魯尼知道我們還沒有翻開的那張底牌是什麼，他還會這麼做嗎？」
「你是說……」李佑廷猛的一愣，不敢相信的看著趙耀國。
「或許，我們也該透露點消息了。」
「可是……」
「此外，這也是阻止花旗現在就發動戰爭的唯一辦法。別忘了，花旗發動戰爭的唯一理由就是波斯借發展民用核能為由謀求擁有核武器。如果波斯發展的民用核能無法武器化，花旗還有理由發動戰爭嗎？」
「你的意思是，我們向波斯提供可控聚變技術？」
「當然不是技術，最多只是幫助波斯建造可控聚變核電站。當然，這也只是阻止花旗發動戰爭的手段。簡單的說，我們可以在談判中提出用這個辦法來解決波斯的核問題。只要波斯肯做出適當的讓步，哪怕只是表現出相當的誠意，那麼花旗就沒有理由指責波斯，更別說發動戰爭。」
李佑廷微微點了點頭，說道：「問題是，這會讓『問天計劃』曝光。」
「不要告訴我，我們能夠一直保守秘密。」趙耀國看了李佑廷一眼，才說道，「就算我們現在不說，幾年之後也會公布可控聚變核電站的相關消息。與其被花旗的情報機構挖出相關情報，還不如主動一點。現在說出來，能夠給予特魯尼極大的震懾，讓特魯尼知道我們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看來，你已經決定了。」
趙耀國點了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