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念師門情誼,說沙僧禍事
四人一馬行走數十日過了黃風嶺,往西走在一片平原上,不多日就來到了流沙河界。
時光荏苒,真是個光陰匆匆,此時已是貞觀十五年秋天。不經意間,劉方從兩界山出來已經快兩年了。
一路走來,山高路險,風餐露宿,風裡來雨里去,劉方沒有半點退怯之心。劉方意志極其堅定,追求長生大道的心從來到這個世界起始終就未改變。
劉方能夠堅持下來,並修行小有成就,這一切都多虧了孫悟空。
一直以來,孫悟空從沒有像些個嚴師模樣擺架子、講排場,對劉方完全是「放羊式」管理。
這般對劉方來說,修行更加自由、有趣,不會覺得一直打坐,參悟會顯得枯燥。
俗話說,「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然而,孫悟空對劉方的關心確是實實在在的,雖然沒表現在口頭上,但只要有好處一定會想著劉方,有危險一定會竭力護著,孫悟空就是這般「護犢子」的脾氣。
最終說來,孫悟空跟劉方乃是亦師亦友的關係。劉方常懷感恩之情,對有這樣一個好師父感到十分榮幸。
要說劉方跟唐僧的關係,更像是學生與老師,孝子跟慈父的關係。
唐僧一方面為劉方答疑解惑是為師長,在平時生活上也很關心和照顧劉方,就像一個慈父。劉方對唐僧以弟子之禮相待,表現地很恭敬;同時對唐僧的學識很欽佩,表現地很謙遜。
豬八戒,也是沒個師叔的樣子。要說豬八戒最愛劉方什麼,那就是劉方做的飯菜。豬八戒嘴邊常掛著說;「老豬正常吃二十大碗飯算飽,吃了圓果做的菜得吃三十大碗才得盡興。」
劉方煮的菜有什麼特別之處嗎?就這個時期來說,要說特別還真有:一是劉方進入山野間會找著各種各樣的野菜、菌菇、靈芝野參等菜品,幾天吃下來都不帶重樣。
二是劉方做菜會放少許菜籽油,有時會做些炒菜,當然就口味一新,不同往日。要知道這個時候的和尚做菜普遍做法就是清水煮熟了事。
三是調料也更加多樣,味道就豐富起來,口感也更鮮美。
豬八戒如何不喜愛!何況豬八戒挑擔子累了,劉方會接過行李擔子挑著,劉方跟豬八戒的關係更像是哥倆兒。
一行人走到這流沙河邊,一陣打望。
這流沙河大水狂瀾,渾濁洶湧,徑寬八百里,深不見底。鵝毛飄不起,蘆花定沉底,十分險惡,尋常法子渡不得過。
四人正煩惱著如何渡過河去,就聽見波翻浪涌嘩啦的水聲大響,在河水當中一下竄出個樣貌凶丑的怪物。
只見冒出水的怪物有一頭似火焰般蓬鬆的紅髮,藍紫色的臉面,他脖子上還掛著九個骷髏頭,持著一根降妖杖。
那怪物使一個旋風就來捉唐僧,孫悟空連忙把唐僧抱住轉身往河岸高地跑去,劉方早做好了跑路的準備,也躍到了高地上。
豬八戒此時丟了擔子,掣出釘鈀便往那怪物打去。
劉方站在高地上一眼就認出來這個魔頭怪物,正是曾經的捲簾大將,遭貶的沙悟凈。眼見豬八戒正和那沙悟凈打得熱鬧,劉方也不點破,正所謂天機不可泄露。
很多事情劉方自己心裡清楚就好,可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多加干涉,否則引起那些神佛警覺,再使出些手段,劉方那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不聲不響一路發育才是正道,有了實力才能說話硬氣,否則就是盡人可捏的軟柿子。
孫悟空見豬八戒和那魔頭在水面上打得難解難分,便躍到半空操著金箍棒加入了戰局,那魔頭見不能敵過二人,就鑽入水裡去了。
孫悟空、豬八戒眼巴巴看著卻也無可奈何。經過一番周折沒有辦法,最後,孫悟空只好又往南海走一遭去求教觀音。
觀音聞聽了事情經過,便道:「那流沙河怪物乃是天庭捲簾大將被貶下界,也是我點化保護取經人的善信。」
說完從袖中取出個紅葫蘆遞給惠岸,叫與孫悟空同去,讓那沙悟凈歸順。這惠岸正是托塔李天王二兒子木叉,一直在觀音身邊修行。
不多時,孫悟空和惠岸行者乘雲駕霧來到了流沙河。
惠岸喚出沙悟凈與唐僧幾人見了面,沙悟凈便拜了唐僧為師父,唐僧持著戒刀給沙悟凈剃度了,並喚他沙和尚。
沙悟凈認孫悟空、豬悟能為長兄,他排行老三。
劉方從唐僧背後站了出來,合掌對沙悟凈拜道:「沙師叔,師侄圓果有禮了。」
只見豬八戒在一旁對沙和尚介紹起來;「這是大師兄在五行山下收的徒弟,也是老豬的師侄,師父的徒孫呢。」
「師侄果然一表人才,」沙和尚贊道。
「和尚,光說不練假把式,趕緊把見面禮拿出來,老豬可都是給了的,」豬八戒道。
聽到豬八戒這麼說,沙和尚一時有些窘迫,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哪兒了。
孫悟空和豬八戒站在一旁,四隻眼睛直瞪瞪地盯著沙和尚,那模樣像是不給點東西出來怕是過不了關。
沙和尚往懷裡摸了摸,掏出來個拇指大小玲瓏透明的小玉瓶,裡面裝著丁點兒淡紅色液體。
「圓果,這蟠桃仙釀你收著吧,算是師叔我的一點心意,」沙和尚道。
劉方接過,不見外道:「謝沙師叔。」
此時孫悟空跳過來,拿過那小玉瓶細細看了看,聞了聞,道:「東西是好東西,就是忒少了點。」
沙僧開口道;「我從天界貶下來就是因為那瓶子里的東西!」
劉方打開玉瓶子,就有一股桃香噴鼻而來,倒進嘴裡卻只有那麼一滴。這仙漿入喉甘甜,頓時感覺神清氣爽,身輕體泰。就這麼一滴,劉方已感覺自己從煉精化氣九層初期到了九層圓滿,臨門一腳就能突破,進入新境界。
原來捲簾大將在王母的蟠桃會上,捧著裝滿蟠桃仙釀的大瓶玻璃盞,走路一個不小心失手把玻璃盞打碎了。
那個時候,諸天神見此個個驚得險些喪了魂,破了膽。捲簾大將一時心若死灰,知道造成了大禍。
那大瓶玻璃盞中裝著的正是蟠桃仙釀,不知是用了多少蟠桃才釀製出來這麼一大瓶漿液,那可都是諸天神指望著喝了增長壽命的東西啊。
話說,天界有三千六百株蟠桃樹。其中一千兩百株,三千年一熟,人吃了成仙了道,體鍵身輕;又一千兩百株,六千年一熟,人吃了霞舉飛升,長生不老;最後一千兩百株,九千年一熟,人吃了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
所以說,這蟠桃是非常有限的,王母召開蟠桃會不是所有神仙都能分到完整的一顆蟠桃。然而天神眾多,都有需求怎麼辦?對,就是把蟠桃釀成瓊漿來分。
所以,了解了這些就不難理解為什麼捲簾大將闖了大禍。
捲簾大將驚得慌了神,趕緊匍匐在地想要挽救些回來,可是覆水難收哪裡那麼容易。他只得在那殘破的玻璃渣上收集一點,僅僅只裝滿了一個拇指大小的玉瓶子。
玉帝得知,極為惱怒就要將捲簾大將處死,多虧了赤腳大仙越班求情,這才逃脫一死。最後降罪杖責八百,貶至流沙河界,又叫飛劍每七日穿捲簾大將的胸肋百餘下。
至此時沙悟凈遇著唐僧,方才得脫苦海。取經隊伍人員也終於齊聚。
沙和尚將項上的骷髏頭結成九宮八卦的形狀,在中央位置放上觀音給的紅葫蘆。
這九顆骷髏頭和紅葫蘆便當做一隻法船,唐僧和劉方乘上這法船,豬八戒和沙和尚在旁護著,孫悟空騰雲駕霧牽著白馬在半空跟著,一行人便順利地渡過了流沙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