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讓人蔘果,壽元萬八千
一行人走在山間大路上,不多時,得見前方一座巍峨的高山。只見那峰頂瑞氣環繞,祥雲朵朵飄。時見白鶴成群,青鸞結隊繞峰飛行,又聞猿啼虎嘯。
一路上看不完的美景,賞不盡的風光。路旁花草奼紫嫣紅,爭奇鬥豔;林中青柏綠槐,桃紅柳綠,幽靜雅質。劉方忍不住感嘆:真是個仙山好福地!
五人沿山路賞景遊玩,徐徐向前,忽見遠處樓閣數層,藏在那松篁之間,走上前去發現是一座道觀。
道觀門前石碑上刻有十個大字,正是;萬壽山福地,五庄觀洞天。再往裡走,門上有一對春聯:長生不老神仙府,與天同壽道人家。
這五庄觀正是地仙之祖鎮元大仙的道觀,這道觀內生異寶,乃是混沌出分,鴻蒙始判,天地未開之際,產成一顆靈根,結出的果子名叫人蔘果,又喚草還丹。
這人蔘果,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才得熟,一萬年只結得三十個果子,果子模樣如同出生不久的嬰兒相似。
尋常一般人,得這人蔘果聞一聞,就活三百六十歲;若吃上一個,就活四萬七千歲。
此日,鎮元子得元始天尊簡貼,帶上四十六個徒弟到上清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只留的最小的兩個徒弟,清風、明月看家守觀。
臨走時,鎮元子吩咐清風、明月打兩個人蔘果與唐僧吃,以表舊日之情,還教不可驚動唐僧手下人知曉。
原來五百年前,在如來舉行的『蘭盆會』上,鎮元子和如來二弟子金蟬子結識,而唐僧正是金蟬子十世轉生之人。
劉方一行人走進門去,只見兩個道童急急忙忙迎來,道:「老師父,請進。」
唐僧率領眾人走入正殿,見那殿內中央掛著「天地」二字,下有一張朱紅香案,案上放著一副黃金爐鼎,鼎邊放著香燭。
唐僧上前對著「天地」二字拜了拜,問道;「仙童,你五庄觀怎不供三清四帝,只將『天地』供奉?」
道童笑道:「這兩個字,上頭的還當得禮;下邊的,還受不得我們的香火。三清是家師的朋友,四帝是家師的故人,九曜是家師的晚輩,元辰是家師的下賓。家師到上清天彌羅宮聽講『混元道果』去了,現不在家。」
孫悟空在一旁笑得打跌,喝道;「你這吹牛不打草稿的道童,在我面前搗鬼,那彌羅宮誰是太乙天仙?請你這潑牛蹄子去講甚麼!」
唐僧怕生起禍事,趕緊止住了孫悟空,讓孫悟空去山前放馬,叫沙和尚去外邊看守行李,吩咐豬八戒去生火做飯。劉方本要同去做飯,唐僧叫劉方留下來陪同說話。
那清風、明月見得唐僧三個嘴臉凶頑的徒弟走開,先奉上兩杯清茶。不一會,兩人各托著一隻玉盤,那玉盤裡放著的正是人蔘果。
清風道;「唐師父,我五庄觀偏僻,無物可奉,摘有素果兩枚,且供解渴。」
唐僧一見,身子驚顫,道;「這樣兩個細娃子,怎能與我解渴?」
明月上前道;「此物叫做『人蔘果』,樹上結的,吃一個不妨。」
唐僧道;「胡說亂談,樹上怎會結出似人的果子來?趕緊拿走!」
劉方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對唐僧拜道:「師公,這人蔘果想必同弟子此前採的那形如細娃子的老人蔘一樣,都是一種吃食,吃了想必十分滋補身體呢。」
唐僧聽到劉方所說,似乎回憶起那時的情形,他還清楚地記得那潑猴當面說自己沒有見識。此時,唐僧抬頭再看清風、明月的表情,那臉上分明大大地寫著『土包子、沒見識』幾個字。
唐僧這麼一想,緩過神來道;「既如此,圓果,我和你一人吃一個吧。」劉方聽著唐僧的話,心裡不禁一喜。
說完,清風、明月將兩個盛著蟠桃的玉盤分別遞到唐僧和劉方手中。
劉方捧著玉盤,用鼻子深深地聞了聞,頓時感覺一陣清爽,直透神魂。不消說,這一聞,劉方的壽命就增加到三百六十歲。
劉方捧著玉盤,雖然心裡極其想要,但是更懂得尊師重道的道理,這等仙果自己不能獨享。唐僧正端子玉盤,左瞅右瞅,還是不敢下口。
劉方站出來,言辭懇切對唐僧拜道:「師公,這人蔘果弟子不敢獨享,還望師公叫師尊、二師叔或沙師叔吃吧。」
此時清風卻上前道;「唐師父,你這弟子不吃,那兩枚果子你都吃了吧。」
唐僧也不是那吃獨食的人,便道;「圓果,你喚他三人進殿來。」
說著,劉方出前門喚了孫悟空、沙和尚,又去後門喚了豬八戒。那豬八戒在後門廚房裡早就聽得動靜,趕緊一溜煙就來到了前殿。
見一眾人等到齊,唐僧道:「觀里仙童送上兩枚人蔘果,本說我食一枚,圓果食一枚,但圓果記著你們三人,他不肯吃,你們中誰把它吃了吧。」
孫悟空一聽是人蔘果,他曾聽人說過,這人蔘果人吃了極能延壽,也有些意動。豬八戒和沙和尚都是一臉期待的模樣,顯然他們也都知曉是好東西。
劉方見唐僧說完,便托著玉盤來到孫悟空面前,道:「請師尊食用。」
孫悟空道;「圓果,還是你自己吃吧,這人蔘果對你可是十分有利,對老孫來說只是錦上添花而已。」
豬八戒在一旁都快流出口水了,見兩人在推遲,伸出肥爪就要來抓。孫悟空見此,一揮手使勁拍打到豬八戒的手臂。豬八戒一疼,把手縮了回去。
劉方見孫悟空不食,又請豬八戒食,有孫悟空在一旁看著,豬八戒哪裡敢吃,便道;「給沙和尚食吧。」
劉方便又將玉盤托到沙和尚面前。沙和尚抬頭正看見孫悟空和豬八戒兩人正惡狠狠看著他,他猶豫了一下,道:「圓果,還是你吃吧。」
劉方無奈,三人都不食。這個時候,豬八戒道;「仙童,這麼一個不夠俺們吃,勞煩再去打幾個下來我們吃吧。」
清風道;「我這觀里的人蔘果萬年才結三十個,極為珍貴,果子有數。既然你們不能均分,那就將此果用清水化開,你們共同分享吧。」
說著,清風、明月取出五個玉碗,那人蔘果遇清水而化,分作了五份。
這樣化開,唐僧也容易接受了,便拿起一碗喝了。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也分別拿了一碗喝了,只是豬八戒嘴裡嘟囔著:「吝嗇鬼,喝涼水。」
劉方見幾人都喝了,才取了最後一碗,也大口喝了。這人蔘果液,入口清涼,劉方頓時感覺神輕體爽,渾身都舒服愜意極了,整個身體好似脫胎換骨一般。
兩枚人蔘果分作五份,劉方食一份,算下來壽命增長至一萬八千歲有餘。
劉方不敢想,幾乎覺得做夢一般。原本還是肉體凡胎,要承受生老病死折磨,即便現在修行小有成就,撐死能活個三、五百歲。這一下壽命突破天際,達到了一萬八千歲有餘,這就如同一個窮光蛋突然中了五百萬彩票,一夜暴富一般。
劉方心裡十分激動,但是表面仍然保持著鎮定,還是端正地站立在唐僧身邊。
見幾人食用完畢,清風、明月便一起收了玉盤往裡屋走了。
只見孫悟空、豬八戒和沙和尚一同往廚房而去,那豬八戒小聲嘟囔著什麼。
劉方凝神一聽,分辨出細微模糊聲音道:「老豬都沒盡興,哥哥,那小廝不給,咱們自己動手罷了。」
劉方陪著唐僧,只當沒聽見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