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圍殺金魚怪,乘黿渡大河
五人進了陳家莊,向一家村戶借住一宿。
幾人走進屋內,見著內堂里點著燈燭,擺著紙花,戶主老頭同屋內人正在做著齋事。幾人一問情況,老頭垂淚告知了實情。
這通天河上游有一座靈感大王廟,廟**奉著一個靈感大王,好食童男女。陳家莊每年都要祭奉一對童男女,這靈感大王才得保此地風調雨順,若不祭奉則要降天災禍事。
至今已經第九個年頭了,正輪到老頭家,把他老來得子的親骨肉送去祭奉。老漢也是無奈,徒有傷心落淚,為祭奠孩童,便事先做起了法事。
幾人一聽,唐僧也不住落淚。孫悟空有了計較,招呼著豬八戒一同變作這戶人家的童男童女。兩人被放在一個大盤裡,眾人抬著趁夜就送到靈感大王廟裡。
孫悟空變童男,豬八戒變作童女,在廟裡等候妖怪。劉方和沙和尚則躲在廟外牆角暗中埋伏。
不多時,一陣風響從通天河面呼呼吹來,劉方知曉是妖怪來了。果然,那妖怪使風吹開廟門,身影閃動就闖進裡面。劉方在牆角聽著裡面響起說話聲音,幾個呼吸之間又聽見打鬥聲音。
劉方連忙叫沙和尚一同轉出,守住廟門外邊圍堵妖怪。霎時間,便見著一個鼻高額闊,尖齒獠牙面貌,身著黃金鎧甲,踏著一陣陰風的妖怪往廟外逃竄出來。
這怪沒有帶武器,打鬥不贏孫悟空和豬八戒兩人,且被豬八戒一鈀破了盔甲,打落掉兩塊魚鱗,受傷逃竄出來。
劉方和沙和尚見此,趕緊上前堵截。妖怪慌張,雙拳難敵利器,左躲右擋,急著要逃入河裡去。
劉方哪能讓他如願,叫道:「沙師叔,千萬小心妖怪別往水裡逃了。」
這時,孫悟空和豬八戒二人也趕了出來。孫悟空身子飛躍而起,操起金箍棒就朝怪物腦袋打去,豬八戒也舞著釘鈀往怪物身上築去。
「吾命今日休矣!」怪物心慌神亂大叫道。
「趁他病,要他命!這怪物食了那麼多童男童女,怎能讓他脫逃?」劉方心裡暗暗想著,全力催動法力,舞著七星劍殺向妖怪。
「噗」的一聲,妖怪慌亂招架,躲閃孫悟空和豬八戒之時,沒有留意到劉方的冷劍,腰肢瞬時被刺出一個血洞。
妖怪一陣生疼,眼冒血色發了狂。只見他身子周圍瞬時冒著一團紅光,周邊狂風大作,似乎要放大招。
劉方在風中形體不得穩當,連忙撤開一段距離,也不知曉妖怪放甚麼大招,不要為禍自身。
「嘩啦」一陣水聲大作,一股爆流從通天河擊射上岸,也就在此時,妖怪顯出原形,乃是一頭體型巨大,渾身金鱗閃閃,生著尖刺的金魚精。
一股強大衝擊力的爆流襲來,豬八戒、沙和尚和劉方三人閃避躲開,孫悟空迎著爆流,吒吼一聲「吃俺老孫一棒!」金箍棒瞬時朝那金魚怪身子打去。
「啪啪!呲呲~」,金箍棒打在金魚怪的金色魚鱗上,發出呲呲聲響,冒出刺眼火花。
「嗷~」金魚怪慘叫一聲,被擊飛出去。借著飛勢,金魚怪已然受傷無意戀戰,順勢淬如通天河裡。
幾人在岸上見著,面面相覷,此番不知如何是好?
孫悟空將金箍棒挽靠在後背,對豬八戒和沙和尚道:「兄弟,你們倆入水去尋那怪吧?」
豬八戒趕緊道:「哥啊,我倆手段不怎的,還是你先下水。」
孫悟空道:「若是山裡的妖精,全不用你們費力;老孫和劉方甚不識水性,你倆乃是善水之人,且那怪吃了老孫一棒受了內傷,你們此時進入正好可以打殺那怪,可不得一番功果?」
豬八戒和沙和尚聽到此言,不再多言,便依了一同下到河中去了。劉方和孫悟空兩人在岸邊等候。
兩人等著有半個時辰功夫,豬八戒和沙和尚竄出水面,一頭沮喪樣子。
豬八戒道:「哥哥,我和沙僧潛入水裡,往前行得百來里路,見河底有一處水府,那金魚怪閉了門,我倆不得進入。」
「這可怎生得了?」孫悟空撓首抓耳道。
「只怕一時奈何不得那妖怪了,咱們還是先回村莊吧,」劉方提議。
幾人折騰一晚上,也有些疲了,便回到莊上歇息,明日且做計較。
第二天明,眾人起床出門看,整個世界變得白花花一片,遠山銀裝素裹,河面冰凍固結。
唐僧滿臉欣喜,感慨道:「真是上天眷顧,昨夜才愁無法渡河,今日冰凍如斯。」說著,便招呼劉方几人收拾行李準備前行。
豬八戒掣出釘鈀望那冰面上一築,只得留下九個白痕,欣喜對眾人說道:「過得,過得,整個都凍住了。」
劉方提醒道:「師公,且要仔細,我見這冰雪突如其來,甚是蹊蹺,可能是妖精作怪。」
唐僧聽言,神色一滯,有些遲疑。根據以往經驗,劉方不開口則罷,但凡只要開口,必將八九不離十,妥妥的說中。
唐僧疑惑地望著另外三人。此時,沙和尚道:「師父啊,我說且在此地住幾日,待冰河化凍,乘船過去吧,忙中恐怕出錯。」
唐僧道:「現在乃是秋季,往後一日冷似一日,如何望天解凍,此時不過,卻不耽誤行程?」
過,妖怪埋伏著;不過,妖怪未除,始終是個問題。無論怎樣,都還是必須得過,也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五人一馬且踏冰前行,一直馬不停蹄走了一天一夜,中途稍微吃了點乾糧,便繼續趕路。
天曉亮之時,瞬時「轟隆」一聲,冰面炸開,濤濤河水泛濫。劉方趕緊御劍往回飛行而去,孫悟空也駕霧飛往岸上,豬八戒、沙僧、龍馬涉水而回。只有唐僧不見蹤影,水災纏命被妖怪攝了去。
豬八戒道:「罷了罷了,師父從此不叫三藏了,改作姓『陳』,名『到底』了。」
沒有辦法,為救唐僧,事情緊急,孫悟空趕緊朝南海請觀音。不消一個時辰,觀音同孫悟空一同來到通天河,腳踩雲彩,停在半空之上。
只見觀音未梳妝打扮,只著貼身小棉襖,腰束錦裙,裸著雙臂,赤著雙腳,手裡持著一個魚籃,輕啟朱唇,念道:「死的去,活的留……」
如此念了七遍,便見著魚籃里出現一尾金魚,還在眨眼翻身動魚鱗。
觀音道:「他本是我蓮花池裡養大的金魚,不知哪一日漲潮,溜到此間。我今扶欄看池,不見金魚出現,掐指一算,算到他在此作怪害你師父,故趕緊做了個竹籃到此收他。」
觀音收了金魚離開,幾人將唐僧從河底水府里解救出來。為了渡河,又忙著張羅造船。
正在這時,河面翻波滾浪,出現一頭白黿。那老白黿口吐人言,感謝劉方几人道:「那妖邪九年前來此霸佔了我的水府,打殺我的族人,如今被收,我重複家園,感激涕零。我願助你們渡過河去。」
說罷,老黿馱著劉方几人過了通天河。臨別之前,老黿托唐僧去西天問問佛祖他幾時才得脫離本殼,煉成人身。唐僧答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