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一切真理一被發現就變得通俗易懂,關鍵在於其發現的過程。–––伽利略
「求求你,放過我吧。」身上滿是血跡的女孩跪在地上,眼淚鼻涕哭的滿臉,女人溫柔的拿起一邊用來做衣服的「布料」,在女孩身上來回筆畫,「不是你說,我這裡的衣服都很好看的嗎,怎麼現在就變成這幅德行了,嗚嗚,別哭了,看你的模樣,恐怕任何人都要心疼了。」
女孩心理瞬間崩潰,她拼了命的往店的外面跑去,可是鐵質的大門依舊是緊緊鎖上的,甚至連外面的一點風都露不出來,「救命,救命……」喊到嘶聲力竭后,女孩才癱倒在瓷磚地板上,無助的雙眼獃獃的看著店裡每一件都無比華麗的禮服,沒有人知道,這裡的每件衣服背後都是用「人皮」作為布料,而她最後也會成為其中的一員。
「過來看看這個。」女人牽著如同木偶一般的女孩,語氣裡帶著像是小孩和小孩分享自己的秘密的興奮。
被保護倉小心翼翼推出來的,沒有人皮的身體就這麼出現在女孩的眼前,可是像是已經經歷過許多恐怖的事件,女孩只是瞬間放大了瞳孔,除此之外臉色並沒有變得更差。
用柔軟的手指摸了摸女孩光滑的臉頰,女人嘴角向上勾起一抹笑容,眼角帶出往上的弧度,帶著嘆息與驚嘆的意味,「你一定會是我最出色的作品。」
那個身體上,醒目的藍色眼珠還在轉動,眼神裡帶著祈求的看向了女孩,的確這種情況生不如死,女孩轉頭,平靜的問道,「你為什麼還要留著她?」
「當然是玩了,你不知道這個身體有多麼好玩,如果不是你不懂什麼解剖學的話,我還想讓你給我示範一下呢。」女人詭異的聲音響起。
女孩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她覺得之前自己的冷靜都是裝出來的,知道女人說的是真的,所以她藏好自己沒有節奏抽搐的手指,神情無比淡然,她在大學里學的就是解剖學,所以在看到那個沒有了人皮的女人的一瞬間,她幾乎就想起來在大學教堂里,那個被撥了皮的青蛙,那個還跳動著的微弱心臟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關注。
「等我玩完了她,就再來玩你。」女人發出神經質的「嘻嘻」的笑聲,「所以你可要保佑她不要快點死。」
「對了,現在該你決定她現在應該死還是活了,每個人過來的時候,我都會問這個問題,不知道你的答案是什麼呢?」
接過女人遞過來的匕首,女孩慢慢靠近那個表情有些輕鬆的身體,藍色的大眼睛里還出現了一抹感激,已經沒有人皮的骨骼線條可以看出女孩曾經精緻的小臉。
「抱歉,我不能。」女孩丟掉自己握的滿是冷汗的匕首,虛脫一般跪在了地上。
看到女孩放棄的時候,病床上的女孩,眼睛里出現一抹恨意,那種恐怖的表情落在沒有人皮的臉上,更顯得刺眼。
「你要給我好好活著。」女孩站起身,命令道,眼底有著閃爍的星空,「我們遲早會回去的。」最後一句話喃喃自語,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
「你現在還在做記者?」林瑾上下吃力的可供8掃了高個子男人幾眼,直到高個子男人都有些不舒服的避開他的視線,才緩和了自己的神情。
摩擦了一下手指,高個子男人神情平淡,「記得最初,看到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打量我的,沒想到現在還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呢。」語氣有些嘆息,甚至是惋惜的懷念。
「你那時候的神情和現在一樣都是這麼迷茫,」林瑾說完這句話后就停下了腳步,語氣頓了片刻,「你現在得到你想要的生活了?」
「什麼算是生活?」男人語氣淡然,似乎真的不明白這個問題似得,只是神情有些陰沉。
「你那時候的問題有些連我都不能夠回答,如果不是張運然攔著我,我都差點過去和你討論人生。」林瑾調笑道,看著男人的目光變得犀利,「有什麼想問的就說吧,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記得當初你就是直接讓我下不了台的。」
高個子男人聳了聳肩,有些無可奈何,「那時候我也不是故意的,」男人身上的氣息瞬間變得正經起來,「但是我雖然信任張運然,可是我卻不能信任你。你到底知不知道蘇樶妺那個案子有其他的兇手?」
「知道。」林瑾沒有任何掩飾的意思,目光與男人對視,也是一片坦然鎮定。
男人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連質問冷笑嘲諷一系列的話語都被林瑾這麼一句話給堵在了喉嚨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
「張運然他們是警察,所以對於這些事,最好還是不知道為好。」林瑾難得的對一個人解釋這麼多,說完,兩人之間的氣氛就冷了下來。
「有時候,你需要一個助手。」高個子男人露齒一笑,暗示性十足。
「警局辦案,非相關人員不得進入,而且張運然肯定不會給你這個特權。」林瑾看著男人變得可憐兮兮的臉頰,嘴角掛上一抹淺小的弧度,「而且我也不需要什麼助手過來幫倒忙,之前的那起案子,你現在應該還記得吧。」
男人變得有些尷尬,三年前他急於證明自己的能力,就一起跟著去兇案現場,本來以為可以幫上忙,沒有想到最後差點把最重要的證據都給銷毀了。
「那個是個意外,不過這次明顯是有人專門針對你,了解的人都知道這個警局都是你家那個老頭在操縱,如果知道了那個老頭和你的關係,恐怕新聞媒體不會放過這麼一個好的新聞題材。」男人表情平淡,語氣也有些無所謂。
當初如果不是他和張運然有些親戚關係,想必他也不會相信那麼一個身處高位的,充滿著威嚴的上位者,居然會生出這麼林瑾這樣一個對於命案發生無比淡然的人。
三年前,那個和他一般年紀的男孩戴著白色手套,專業又極為入神的檢查著被害人被傷害到已經看不出原來樣子的屍首,如果不是他早就在看到的一瞬間就把自己肚子里該吐出來的都給吐出來的話,恐怕他還會和那些女記者一樣都縮在外面的車子里,不敢再出來。
「想到什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林瑾走過了繁華擁擠的車道,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老闆,來兩碗牛肉拉麵。」
「你吃嗎?」林瑾從口袋裡掏出錢包。
「你不是已經幫我點了嗎?還是你吃兩碗?」高個子男人將觸碰到林瑾皮鞋的腳,往後縮了縮,不能屈伸的雙腿有些難受。
「這個地方就是要隨性,你把腿搭在板凳上都不會有人說你什麼。」林瑾目光淡淡,像是只是提醒高個子男人吃飯的習慣,並沒有其他的特殊的意思。
「好的,我不會委屈自己的。」男人始終還是縮了縮自己的雙腿,沒有做出什麼粗魯的動作,其實有時候腿蜷縮慣了也就習慣了。
林瑾挑了挑眉,有時候一件事提醒兩遍就已經夠了,別人聽不聽是他的事,你說不說是你的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