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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我們很難辨別是什麼造成了人性的扭曲和道德的淪喪。


  「我們剛剛送過來的那個老伯沒事吧?」張運然跺跺腳,馬上光潔的地板上滿是泥土。


  「醫院那邊說正好趕的及時,差幾分鐘就沒命了。」宋荀茴唏噓不已,林瑾低著頭看自己張長一點的指甲。


  「你說那個老伯正好出現在海邊,會不會和那具屍體也有關係?兇手會是同一個人嗎?」張運然覺得現在這個問題越來越雜亂,就像是一個大線頭被弄亂之後,除了剪掉不然幾乎不可能解出來。


  「殺人的人肯定是有私仇,那具屍體的身份還不清楚,我們也不能知道這次的案件是不是也是針對老阿香一家人。」林瑾將四肢攤平,要知道昨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都是側著睡的,害得他胳膊都酸疼。


  「這個村子真是古怪,上頭已經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們查辦,晚上我們再去一次,宋荀茴,驗屍報告出來的時候通知我們。」張運然拍了拍林瑾的肩膀,看見他明顯僵硬的身體就知道他對於這個案子也是迴避心理。


  「我是為了你好,我是為了……」她一邊舉起手中的鏟子,一邊瘋狂的將那堆已經不能稱之為肉沫的肉體弄爛,嘴裡還嘀嘀咕咕什麼。


  「只有這樣你才不會被人傷害,我是為了你好。」動作依舊那麼麻利和迅速,亂糟糟的頭髮散開,在寂靜的黑夜裡顯得格外恐怖嚇人,那雙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門外,像是外面有什麼東西。


  大概是實在聽不見什麼聲音,她又轉過頭專心對付那堆物體。


  門外的小孩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巴,鼻子像是缺氧一樣呼吸,臉上是剛剛玩耍過的通紅,布滿汗珠的臉上分不清是剛剛流的汗還是冷汗。


  小心的走到離家很遠的地方,鬆開手,嘴巴像個鼓起的金魚一樣張大,張大,還沒有換牙的牙齒晃晃動動,他也似乎感覺不到疼一樣,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想道,剛才那個人好像殺人了。


  老伯不在家,他的老伴也被人拜託別人照顧,整個房間只剩下張運然幾個人。


  「你怎麼又來了?」張運然覺得很擠,坐起身,看著他們一過來就坐在門口等他們的男人。


  「我們雜誌社對於這次的案件也是很感興趣,我當然要儘力而為。」楊旬躺在床上,四肢平躺,表情愜意。


  林瑾原本側著頭,看了他們一眼就繼續打著手機,那種青綠色的光亮照在人的臉上顯得格外陰森,只不過林瑾沒心情參與這次的爭論。


  「好,好,好我睡覺了,不要吵我。」張運然無奈的嘆口氣。


  楊旬看了他一眼,「等會起來的時候記得叫上我,別解釋,我知道你們要去村子里逛一逛。」


  張運然深深看了看他面無表情的臉,又看看林瑾,「好,只是當時候不要給我惹是生非。」


  「成交。」楊旬側身睡,還沒等張運然睡下就已經睡著了。


  「林瑾,你在看什麼?」張運然或許只是為了找一個話題搭話。


  林瑾態度冷淡,關掉手機,「沒什麼。」


  夜晚還跟黑,月色朦朧模糊,楊旬被人推醒的時候還是一臉睡意,甚至還有些不耐,五分鐘后,「走吧。」


  張運然差點被楊旬眼神嚇死,那種幾乎要把人吃掉的表情很真實,他躲閃不及。


  三個人的體型實在是隱藏不了,幸好比較黑,只能大概辯清是三個人,但是具體的長相就不太清楚。


  熟門熟路的走到老阿香的房間窗戶邊,那裡還有著光亮,這個時間點還沒睡著,在幹什麼?

  張運然探過頭準備看過去,一雙泛著濁黃的眼睛也看了過來,他心裡一驚,只知道揮舞著手臂讓他們走。


  老阿香正在納鞋底,手速飛快,即使老了,她的動作依舊是那麼嫻熟,她的大媳婦就坐在旁邊幫自己丈夫縫補衣服,這是明天就要穿的。


  「媽,」大媳婦看著自己的婆婆突然走出去推開門,四處探望,也跟著看了過去,什麼都沒有在看什麼,「媽,你在幹什麼?」


  年老眼花的老人擺擺手,顫顫巍巍的回來,「沒什麼,沒什麼。」只是眼底的精明卻一閃而逝。


  「有什麼好看的。」大媳婦念叨幾句,將門栓上,「媽,你要不就在大龍那邊住上一陣子?」


  「我在這裡住的好,不需要搬到哪裡。」老人口氣突然嚴肅起來,眼神也兇巴巴的盯著自己一向很賢惠的兒媳婦,直到看的她面色通紅才收回視線,「你就跟大龍說,媽老了,不想在搬來搬去的。」老人一邊用針磨搓著自己的頭髮,一邊說道。


  「好。」兒媳婦答應的很快,那時候大龍也說過只是讓她問一問,意思也不是很想讓自己的母親到自己那兒住。


  張運然躲在廢墟里,其他的幾個人站在牆壁旁邊氣喘吁吁。


  「老阿香眼睛實在是太尖了,不過這個時候納鞋底是不是很奇怪,真好奇那些老人納那麼多的鞋底到底是給誰穿的。」張運然撇了撇嘴,不能理解這些老人的思維,要知道他的奶奶臨死前還抱著自己的鞋底,當成寶貝一樣。


  「喂,你給我小心一點,再敢給我亂說話,小心老子打死你。」老人舉起手就要往女人臉上招呼。


  張運然愣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老阿香的鄰居傳來的聲音,隔著窗戶的縫隙,裡面那個如同瘋婆子一樣的女人和臉上被抓出幾道傷痕的男人正在對峙,只是談話似乎已經結束,女人捂著臉,頭髮披蓋住她的臉,一時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兒子丟了都不在乎?我聽說警察之前在海邊找到一具屍體,你猜是不是他?」女人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男人更加憤怒,只是想到什麼忍住怒火,「神經病。」


  推開門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女人還在喃喃自語,「又去找那個女人了。」片刻后,抬起頭,神情猙獰萬分,「賤女人。」


  「跟著他。」張運然小步的跟過去,農村建造的房子是一個挨著一個,所以只要拐進房子後面,男人是不會發現有別人的存在,只不過三個人體型未免太過龐大,張運然已經做好了被發現的準備,沒想到男人只是腳步快了一點,從來沒回頭過。


  男人到了女人家,猶豫一會,終於回過頭,臉上的冷汗直流而下,剛才他還以為自己見鬼了,總感覺有人跟著自己,大概是錯覺吧,只希望不是他那個討債鬼的兒子過來要他命。


  「咚咚,」女人這次很快就開了門,看見男人過來笑嘻嘻的湊過來,「怎麼,又和你老婆吵架了?」


  抱著女人就往房裡走,男人一臉晦氣的說著自己家那個瘋婆娘的事,只是很隱晦的沒有提到自己那個已經失蹤很多天的兒子。


  張運然偷偷摸摸走到後門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瘦高的男人小心翼翼的走出來,臉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三個人都獃獃站立,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形容這個村子。


  「我打賭那個男人不知道還有第三個人的存在。」楊旬朝窗戶里看過去,沒人,估計是被女人拖延著沒有來這個房間。


  耐心等了一會,男人果然到了這個房間,只是出乎意料的,男人只是跟女人說著話,也沒有動手動腳。


  男人不笨,知道女人除了他之外還有好幾個野漢子,只是這些事他不管,他也從來不碰女人,平時買些好東西給她也就行了,這女人嘴巴嚴實的很,想談心倒是可以找她。


  「你說我家那婆娘是不是瘋了,居然敢打我,要不是我讓他把那個討債鬼帶過來,那個小子今天早就死了。」男人埋怨著,剛開始的怒火已經沒有了,語氣倒是平淡很多。


  「你現在天天過來找我,你老婆不吃醋?」女人挑挑眉,從床底下拿出幾張剪紙來,最近村子里流行這個,聽說一張剪紙能掙不少錢。


  「她?」嗤笑一聲,那女人一開始嫁過來就是為了錢,現在說吃醋未免太過可笑了。


  「可是我看你樣子像是很在意她一樣。」女人依舊剪著紙,只是或許是燈光太暗,她的眼底有一瞬間的暗淡。


  「如果不是當初看上她,我至於讓她帶一個拖油瓶過來?」男人雙手枕著頭,靠在床頭櫃邊,大長腿交叉放在床上,女人看見也沒說什麼,只是繼續剪著紙。


  「那有什麼好吵的,以後還是別來我這裡了,免得你老婆誤會。」女人頓了頓,說道,臉色不太好看。


  「呦,你也知道誤會,村子里難么多男人那個沒和你有過誤會?算了,我困了,睡一會在叫我。」


  女人放下剪刀,臉色蒼白無力,被其他人這麼說,她倒是無所謂,現在心怎麼這麼疼。


  窗戶外面三個人看了一場大劇,嘖嘖嘆息,「你說這男人殺死海邊那個的嫌疑是不是最大?」


  張運然又看了一眼女人那種表情,「現在看來海邊的屍體和老伯的受傷和老阿香一家沒有太大關係,恐怕是私人恩怨,只不過正巧都是最近這段時間處理。」


  「這個村子里事情多的很,我們更要注意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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