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探監

  胖牢頭看了我一眼,對另一人道,這小子不會是瘋了吧。


  瘦牢頭笑了笑,估計是故意的,也就說說而已,不信你給他倒一杯,看他敢不敢喝下去?胖牢頭聽聞,果真從懷中取出一包粉末,倒入酒杯之中,端著來到我這裡,道,小蘇大人,不是我激將你,這杯酒你若真敢喝下去,我當場就把你給放了。


  我說一言為定?


  胖牢頭道,我老李雖然沒念過書,但信用兩個字還是會寫的。


  我大聲道,好!


  說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瘦牢頭見狀,連忙阻止,大哥,知府大人讓我們好生看管他,若出了什麼差池,咱們擔待不起啊。胖牢頭見我真喝,也嚇得來阻止我,可此刻一杯酒下毒,我只覺得體內一道熱流從碎裂星宿海內升起,我盤膝而坐,雙目緊閉,試圖將毒素排出體外。


  胖牢頭道,玩了,玩了,這下子玩大了。


  瘦牢頭說,這件事跟我無關哈,是你倒酒給他的。


  胖牢頭怒道,可是這辦法是你出的,到時知府大人問起責來,你也脫不了干係!


  我見兩人吵得不開開交,緩緩睜開眼道,呱噪什麼,我還沒死呢。兩人見狀,驚訝的合不攏嘴,胖牢頭問,鶴頂紅味道如何?我說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是熟悉的味道,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對了,剛才你說什麼來著,我若喝了這杯酒,你就把我放走?


  胖牢頭道,我什麼時候說這種話來?


  我說你想耍賴?我來問你,信用兩個字怎麼寫?

  胖老頭說,我又沒念過書,文盲,不會寫。


  我嘆了口氣,人若真無恥起來,真是連自己都怕。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門外有人道,李牢頭,張牢頭在嘛?話音剛落,就聽到江南拎著一罈子燒酒,一整根豬蹄來到大牢,說,大過節的,我見兩位辛苦,給二位帶了一根肘子來,剛鹵好的,趁熱吃吧。


  兩位牢頭道,你不是南江湖司的江南嘛,怎麼,想賄賂我們哥倆,來劫獄啊?


  江南呵呵一笑,說我哪裡有這個本事,不過蘇大人好歹也是同僚一場,我特意來瞧瞧他,好久沒跟老哥喝酒了,順便來跟兩個老哥敘敘舊。說著,將酒罈和肘子放在桌子上。


  胖牢頭道,說算你還有點良心。不過這一整根肘子怎麼吃啊?


  江南指了指收納在證物室的天刀,說這不是有菜刀嘛,我來切給你們吃。說著,取了鑰匙,取出了那把天刀,三下五除二將肘子解了,倒了三杯酒,道,今日,我來敬兩位哥哥一杯!

  三人一飲而盡,兩個牢頭吃了一夜花生米,早已寡淡的要死,便抓起肘子吃了起來,道,江南,你怎麼不吃啊?

  江南說,來時我已經吃過了。


  沒過多久,噗通一聲,兩人就趴到在了桌子上。


  江南站起身,來到我這邊,道,蘇大人!


  我問道,你在肘子里動手腳了?

  江南說,沒毒死他們就算便宜他們了,這根肘子我用陳皮、巴豆,兌了三斤蒙汗藥,小火熬了三個時辰。我說少來,肘子上標籤還沒有撕掉呢,從城東老李醬肉鋪買的吧。


  江南沒好氣道,有些事說太直白了,就沒意思了哈。我來救你!說著從兩個牢頭身上搜鑰匙,結果卻一無所獲,我提醒道,咱們金陵府大牢,向來鑰匙報官與看守之人是分離的,你就別白費功夫了。


  江南拿起天刀,便要來砍。


  我阻止道,這是幹嘛?你若真這樣做,那就是劫獄,身為六扇門公職人員,怎麼能知法犯法?

  江南急道,你不知道,這兩天金陵可算變了天了。自從你入獄之後,諸葛燒餅入駐江湖司,將宋成才、劉三斤他們都趕了出去。你這定的罪名是通倭,這可是殺頭的罪名,倒不如趁機跑了,大不了咱們落草為寇就是。


  我搖頭道,若我真逃走了,那就坐實了通倭的罪名。我身正不怕影子斜,這通倭罪,按理說要進行三堂會審的。江南說蘇大人,你昏迷之時,已經審過了,而且也在證詞上畫押了的,判的是斬立決,三日後就要在城東處斬你了。


  我說什麼?閔大人知不知道?

  江南道,閔大人被宋知府派到松江府公幹去了。張大人正在聯繫人,準備營救你呢。如今,他也在被官府通緝,沒法來這裡看你,不過托我給你帶話,就算劫法場,也要將你就出來。


  我說這不行!

  張幼謙與我不同,他還有張百萬,若真劫獄,那張百萬肯定也要受到連累,於是道,這件事還是要從長計議為妙。


  這時,張幼謙在外面道,計議個屁!


  我說你怎麼來了?


  張幼謙說剛去串了幾個門子,宋知府這麼貪的人,竟然不要我給他塞得銀子,看來這次他想借你來博上位了。不過,宋知府不要,他家裡還有個老婆不是?你放心吧,你吃的這官司,我上上下下都已經打點過了。


  我問,花了多少錢?


  張幼謙滿不在乎,也就幾萬兩吧。我之所以來遲了,是剛才去了一趟行刑的劊子手劉百戶家。


  去找他幹嘛?

  張幼謙說,這你就不懂了吧。這砍頭的學問大著哩,劉百戶刀工有些飄,有時一刀乾淨利落,有時三刀五刀都砍不死,為什麼呢,等著別人塞錢唄,我這不給他送點銀子,到時你砍頭的時,用點巧勁,好歹也留個全屍不是?

  我說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連我的身後事都考慮的這麼周全。


  張幼謙哈哈一笑,說你放心,有我在,你是不會死的。我找過李牧歌了,他連夜去了江浙總督府,去給你說項,約莫今天晚上就能回來了。對了,你體內的傷如何了?


  我搖搖頭,如今體內真氣很亂,感覺體內似乎有什麼東西,始終無法提聚內力。


  張幼謙說,那是謝君衍在你身上下的禁制吧。真沒想到,為了逼你就範,手段還是挺狠的。


  江南嘟囔道,人家如今是武林盟主了,當然有手腕了。


  我驚道,什麼?

  張幼謙說,兩天前,桃山武林大會正式閉幕,謝君衍被推選為武林盟主,就連謝東來,也當著天下英雄的面,給她磕頭了。


  當日天絕舍利為西門吹燈順走,謝君衍說是要去追殺他,於是問,有沒有我師父消息?


  張幼謙道,以你們盜聖門的實力,要殺人不行,但是逃跑的功夫,那可是天下一絕。謝君衍雖發出盟主令,通緝你們盜聖門中人,但幾日下來,連根寒毛都沒抓到。


  我心中一塊石頭才落地。


  如今有了黃陣圖加持,謝君衍武功已經高的離譜了,要是再尋到天絕舍利,天下還有誰能制衡的了她?恐怕就是少林、武當、峨眉,她都不會放在眼中了。


  次日清晨,兩個牢頭才悠悠醒了過來,道,奇怪,怎麼一覺睡到了現在?頭痛的厲害,昨兒喝的不是會是假酒吧?這裡還有肘子呢,可別浪費了。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個布袋,將剩餘肘子裝了起來,道,走咯,換班了。


  看上去似乎並不記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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