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就是這麽簡單!”她不敢說出心裏的答案。
“沈雅心,你清醒點可以嗎?什麽方式不能還他的恩情,非要得罪組織,你有想過後果嗎?”陳毅的聲音越來越大,他無法控製心中的怒火。
“你會幫我的,對嗎?”她上前拉住他的手臂。
“你讓我怎麽幫你?和你一起得罪組織,一起被追殺嗎?”他甩開她的手。
“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這一次就算我求你了。”
“為了他,你真的甘心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嗎?”他的心如刀割,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在為另一個男人求情,他心如刀割般難受。
“我的大好前程就是殺人,不斷的殺人,無所謂了。”她故作輕鬆的笑著,一個雙手都沾滿血的人,還有什麽資格談未來和前程,能保住自己的性命都是萬幸了。
見她如此堅決,陳毅從懷裏掏出一把消音手槍,扔到她的腳下,“你懂規矩,自己選吧!”他往海邊走去,不再看她。
沈雅心看著地上的槍,淚水抑製不住的往外湧,“既然愛,就不能說後悔,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守護你,隻要你平安,就算死,我也無怨。”在心裏堅定自己的意誌後,她蹲下去撿起手槍,對準自己的左邊胸口處,扣下開關。
“砰——”
槍聲非常小,小的被海浪聲淹沒了,她扔掉手槍,右手緊緊按住傷口處,可是血依然慢慢的渲染著衣服。
陳毅轉身看著她,她的身體在流血,他的心也一樣,雖然隻是幾步之遙,可是他卻感覺遙不可及。
“沒想到你會為了他犧牲自己。”
“請你手下留情,不要傷害他。”沈雅心不顧身上的傷,朝他鞠了一躬。
陳毅走過去撿起手槍,放進暗袋裏,從她身邊擦肩而過,不願多看她一眼,“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你就跟我一起回馬來西亞。”
“謝謝你!請給我時間處理這邊的事情,處理完我就會離開。”她朝他的背影大喊一聲。
陳毅頭也不回,直接開車離去。
沈雅心忍住疼痛,上了自己的車,緩緩開出大馬路。
顏君一直開車跟在沈雅心的後麵,他一路跟蹤陳毅到海邊,本來以為是殺掉他的大好機會,沒想到沈雅心卻出現了,打亂了自己的計劃。
不過也幸好他沒有動手,不然也看不到那精彩的一幕,看來沈雅心很愛司徒展睿,不然怎麽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作交換呢?
有意思的女人。
正當他在腦子裏胡思亂想時,前麵的車子突然停了下來,裏麵的人沒有下車的意思,他以為自己被發現了,可是等了一會兒,顏君才意識到不對勁,他趕緊下車上前查看。
從車窗外可以看到她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麵,像是因失血過多而昏死過去了。
顏君熟練的把反鎖的車門打開,用手指在她的鼻尖前探了探,“還好沒斷氣,不然我怎麽跟睿交代。”
“滾開!”沈雅心吃力的說出兩個字,隻是她感覺很累很累,累得沒有力氣睜開眼睛。
“呦,還有心情罵人,看來你沒事嘛,你知道我是誰嗎?”顏君被她嚇了一跳,不過見她還會說話,心裏懸著的石頭也落了下來。
隨即顏君便發現了她車上裝著針孔,而且這款設備還是最先進的,距離三百米內的事物都能清晰的看到,原來她早就發現自己被跟蹤了,害他還以為自己真的那麽聰明。
在確定了對方是誰後,沈雅心終於暈死過去了,她順著方向盤往外倒去,正好倒在顏君的懷裏,顏君把她抱到後座放平,然後對身後那輛車招了招手,示意他們把自己那部車開走。
車上下來一個人,直接把車開走了。
顏君上了她的車,往司徒展睿山上的別墅飛奔而去,在車上他便打電話讓人準備手術要用的工具,現在一刻也不能耽誤了,不然她會有生命危險。
半個小時後,車子到達了山頂,顏君把車開進花園裏,一把抱起沈雅心往樓上臥室走去。
“你們把東西放好,全部出去。”把她放到床上,他一邊卷起袖子一邊對旁邊的手下說。
“Sir,您不需要幫忙嗎?”傑米上前詢問,他是跟隨顏君的頭號人馬,來自歐洲,差不多一米九的高個子,體格也非常強壯,看起來非常顯眼。
“不需要,都出去,把門鎖上。”顏君不看他,用英語與他對話。
“Ok!”傑米不再多說什麽,揮揮手,讓其他手下跟自己出去,不過他也不敢閑著,立刻派手下到正規的醫院偷取血漿。
顏君直接把她的衣服都用剪刀剪掉,被血染紅的襯衫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的裸體了,可是當手觸碰到她滑而有彈性的皮膚時,他還是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混蛋!這個時候不能亂想那些肮髒的事情。”顏君識相的罵了自己一句。
他拿起毛巾把她的身體遮住,並快速的把止血消炎的點滴打上,然後拿起測試紙為她驗血型,得知是AB型後,他拿起桌上的對講機對傑米說,“把AB型的血漿拿進來。”
“對不起,Sit,我們沒有準備血漿。”傑米如實回答,因為時間緊迫,他也沒辦法這麽快找到血漿回來。
“Shit!你們誰是AB型或者O型的?”顏君有些暴躁的問。
過了一會兒,傑米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不起,Sit,沒有,都是B型的。”
“Shit!”世界上就是有這麽巧的事情,他忍不住罵了一句,然後把對講機扔到地上。
他不再猶豫了,拿起手術刀消毒,為她打上麻醉藥,然後開始在她的傷口上小心翼翼地動起刀來。
殘留在沈雅心體內的彈頭很快被取了出來,而此時顏君已滿頭是汗,為她縫完最後一度線,他放下手中的東西,拿起另一條新的輸液管,對準自己手臂上的血管紮了下去,然後另一頭接在她的另一隻沒打點滴的手上。
“呼。”顏君見自己的血液一直往她的體內輸入,他終於鬆了一口氣,不一會兒,她的臉色也沒有剛剛那麽蒼白了。
顏君半躺在她的身邊,看著沉睡中的她均勻的呼吸著,他臉上露出笑容,伸手為她撫平了有些淩亂的頭發,慢慢地,輕輕地,他的吻落在了她的額頭上,久久才離開。
不知何時,他也沉睡過去。
或許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變化,隻是他一直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感受,不願說出來。
……
“雅心,你開槍吧!殺了我,你便不會再被人威脅了。”司徒展睿一步步逼近沈雅心,他的臉上是那麽平靜。
“不!我不會殺你的,我不會殺你的!”沈雅心被逼的往後退,不敢讓他靠近。
“殺了我,雅心,我要你親手殺了我。”
“我不!不可能!”
“無論你做什麽,我都不會恨你,不會怪你,你動手吧!”
“你走開,不要過來,快點走開啊!”
司徒展睿雙手扼住她的雙肩,不讓她逃走。
“我要死在你的手裏。”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放在她的手中,然後握緊她的手,把槍頭移動至自己的額頭中間。
“不要逼我,展睿哥。”沈雅心一邊哭泣一邊搖頭,她無助的看著他,她不想傷害他,可是她卻沒有力氣掙脫自己的手。
“記住,我永遠愛你。”司徒展睿閉上眼睛,淡淡的笑著,然後扣下開關。
“砰——”一聲槍響,震耳欲聾。
“展睿哥,不要!”
“展睿哥…”
沈雅心猛的坐起來,雙手握緊,驚恐的睜開雙眼,她急促的呼吸著,汗水從她的額頭上一滴一滴滑落。
原來是一場夢,一場生死離別的夢,可是心為什麽會那麽痛,痛的她難以呼吸,痛的她肝腸寸斷。
“做噩夢了?”顏君被她驚醒過來,他移動身體靠近她,溫柔的把她抱在懷裏,“沒事了,別擔心,有我在你身邊,別害怕。”
他手臂上的針頭早已不翼而飛,傑米在手下把血漿送回來後,第一時間便是開鎖進來拔掉主人手上的針頭,跟在他身邊十幾年,怎麽會不知道他這個O型血的主人會犧牲自己去救這個女人呢?
“展睿哥,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沈雅心沒有看清楚對方是誰,隻是這個時候她需要一個依靠的肩膀。
“睿不會有事的,我保證。”顏君緊緊摟住她,並把滑落的被子拉起來蓋住她的身體,他眼眸裏閃過一絲哀傷,雖然他心裏知道這樣不可以。
“沒事就好,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因為牽動到了傷口,紗布滲出了血絲,她開始感到暈眩,緩緩閉上眼睛。
“明明就那麽脆弱,還要裝得那麽堅強和倔強。”顏君像對待孩子般,溫柔地撫著她的頭發。
聽著對方平穩的心跳聲,沈雅心再次沉睡過去,隻是這次是那麽的踏實和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