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沈雅心停好車子,徑自往司徒集團的大門走去,中午,漸漸的起風了,她拉了拉外套,可是寒風還是在她裸露出來的脖子上逗留了一會兒才滑過,她緊了緊外套,進了大廳裏麵,一陣暖氣撲麵而來。


  這是她第一次到這裏,不過她沒有去接待台詢問,而是趁著接待員不注意時跟著箭頭的指示走到電梯口,電梯旁的牆上就寫明了總裁辦公室在多少樓,她略帶嘲諷的冷哼一聲。


  進入電梯以後,沈雅心在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拿出一根刁在嘴上,她不著急點燃,而是把玩著精致的打火機。


  叮——


  電梯門打開的同時,沈雅心點燃了嘴上的煙,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後吐出白霧,聽到警報器響起了,她才把煙藏在手裏,滿意的走出電梯。


  聽刀警報器響起,正準備下班的工作人員驚慌起來,漸漸地走過去看發生了什麽事。


  趁著大家混亂之際,沈雅心已經找到了司徒展睿辦公室的位置,她這才重新把煙刁上,悠然自得的走過去,用力推開大門。


  砰!門重重的打在了牆上。


  司徒展睿和顏君從早上開始就一直在喝酒,酒量雖然多,可是兩人卻還沒有醉,他們還在悠閑的聊著什麽,門突然被推開,兩人都嚇了一跳,同時看向門口處,心想誰吃了豹子膽了,敢這樣公然的挑釁他們。


  當看清楚推門的是沈雅心,他們的眼神從防備轉換成了欣喜,兩人不自覺的站了起來。


  看著他們的樣子,沈雅心在心裏暗自得意,她大步的走向他們,嘴裏不時得突出白煙。


  “呦,大美女,我們又見麵了。”顏君首先開口,沒想到和她真的那麽有緣分,早上才剛在機場分開,現在又見麵了。


  “閉嘴!”沈雅心不客氣的白了他一眼,因為她能猜出他下一句一定會說,‘看來我們兩個真的很有緣分’。


  “不要這樣嘛?總是對我冷冰冰的,我的心很受傷喔。”顏君假裝難過的樣子。


  “死不了就不要出聲。”她拉過一張椅子坐下。


  “唉,我的心被你傷透了。”話是這麽說,不過看的出顏君臉上難掩的開心。


  “司徒總裁,清醒一點了嗎?”沈雅心直接忽略顏君,朝桌上的幾個空酒瓶看了一眼,然後望向一直站著,看著自己的司徒展睿。


  他的眼神很複雜,不知是驚喜還是驚訝,不知是開心還是難過,讓人捉摸不透。


  “這段時間你去哪裏了?”司徒展睿冷冷的開口。


  “與你無關!”她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然後很幹脆的回答。


  “你說什麽?”又是這幾個字,這幾個把她跟自己撇的一幹二淨的字,曾經令他傷透了心的字,他瘋了似得走上前俯下身體,雙手用力按住她的雙肩,“你再說一遍,高雅心,你敢說你從來都與我無關嗎?”


  “是的,司徒先生,請你放開我。”雙肩隱隱傳來陣痛,不過她卻沒有反抗,任由他按著。


  “她…”顏君看見他這樣魯莽,不禁擔心她的槍傷結痂了沒有,可是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以怎樣的身份去關心她。


  司徒展睿徹底被激怒了,他一手捏住她的下頜,傾前身子吻上她,狠狠地吸允著她的雙唇,從她的口中傳來濃濃的煙草味道,他用力咬破她的下唇,嘴裏很快傳來血腥的味道。


  沈雅心痛得皺著眉頭,可他扔在不停的吸允著自己的血,像要把自己吸幹一樣,她試著用手推開他,可是剛要抽離一點,嘴唇又傳來劇痛,她隻好任由他咬住。


  “睿,你瘋了,快放開她。”顏君看不下去了,衝上前強行推開他,心痛的看著沈雅心,“你看她的臉色,血都要被你吸幹了。”


  司徒展睿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他用手撐起身體,擦掉嘴角的血跡,惡狠狠的看著她。


  “我就是要讓你知道,你是我司徒展睿的女人,隻能是我的女人!以後要是再敢跟我說那幾個字,我可以向你發誓!我會用盡一切辦法,把你困在我的身邊,寸步不可分離!”


  “來,把血擦一下。”顏君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她。


  沈雅心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過手帕擦了擦嘴巴。


  “你以為你可以主宰我的一切嗎?別做夢!”沈雅心用手帕按住紅腫的下唇,用力突出幾個字,她也不甘示弱的看著他。


  “你還想惹我生氣,是嗎?”聽她這麽說,司徒展睿欲想站起來。


  “好了好了,終止這個話題。”顏君站在中間擋住他們的對視。


  “滾開!”兩人同時開口罵道。


  “我是為了你們好,衝動是魔鬼,有什麽事情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沒必要每次都把關係弄得這麽僵,等到想要收場時,又拉不下麵子。”好心沒好報,顏君生氣的說。


  當氣氛陷入最為尷尬的時候,許唯走了進來。


  “你們怎麽啦?”不明所以的許唯,傻傻的看著他們。


  “閉嘴!”


  這時,三人同時開口對他說。


  “我?我怎麽啦?”許唯無奈的指著自己,“怎麽我一進來就當炮灰了。”


  看著他木訥的樣子,其他三人居然同時笑了。


  “哈哈哈…”


  “哈哈哈…”


  許唯撓撓頭,看著莫名其妙的三人,他隻好轉移視線,看到桌上擺滿了各種小吃,他不客氣的坐下來倒了杯酒,獨自品嚐起來,吃了幾口他才開口說,“你們繼續,等你們聊完,我再說。”


  “要不要到廁所洗一下?”顏君關心的問她。


  “嗯。”沈雅心低聲回了句。


  聽到他們的對話,司徒展睿立即起身,上前拉過沈雅心的手,“我帶你去。”


  沈雅心沒有掙紮,任由他拉著,她知道他喝了酒,要是不順他的意,自己就別想離開了。


  司徒展睿把她帶進了自己專用的衛生間,然後反手把門鎖上,一把將她摟進懷裏,沒有了剛剛的野蠻和霸道,反之,他把頭埋在她的脖子上,溫柔地,一遍遍的親吻她的脖子。


  許久,他才嘶啞著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沒有你的消息我晝夜難眠,我害怕你出事,害怕你再次從我的世界消失,我不能再失去你了,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把你從我的身邊奪走!”


  原本還在想著要找機會離開的沈雅心忽然聽到他的真情告白,防備的心立即軟化了,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麽回應他,她不能給他任何希望!如果組織派來殺他的人知道了自己和他的關係,那自己一定會成為組織利用的誘餌。


  那麽結果隻有一個,司徒展睿放棄抵抗,任人宰割!

  她不能害了他!


  “謝謝你對我那麽好,可是對不起,我已經有心愛的人了。”沈雅心推開他,真誠的說著。


  “你說什麽?”司徒展睿還在留戀她的體香時,被無情的當頭打了一棒似得,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沙啞。


  “我愛的那個人可以隨時隨地的保護我照顧我,他總是在危難關頭出現在我的身邊,除了他,沒有人能夠打動我,我的心也裝不下除了他意外的人!”


  “那個男人是誰?”


  “對不起,我不可以告訴你!”


  “我問你,那個男人是誰!”司徒展睿大吼一聲,餘音圍繞著整個衛生間。


  沈雅心怔了一下,說實話,她是害怕這樣的司徒展睿的。


  “對不起…”


  “什麽狗屁對不起!難道你認為我不可以保護你嗎?”


  當男人的能力被女人懷疑時,那麽男人就會像一匹被激怒的野獸,隨時準備把敵人攻擊的粉身碎骨。


  “你拿什麽保護?錢?我有的是!權?整個黑幫都是我的後盾!”


  “可是那都不是你想要的!別再自欺欺人了可以嗎?”


  “自欺欺人的人一直都是你,是你一直在一廂情願,從我認識你,然後到我離開這麽多年回來,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是你把你的感情強加在我的身上,而我每次想要辯解時,你都會失去理性,不是我不願意澄清,是你不願意看清事實。”


  司徒展睿慢慢往後退,直到背部抵在冰冷的牆上,徹骨的寒冷透過單薄的襯衫蔓延至全身,他的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無助的看著她,可是怎麽看也看不穿她的心。


  “你怎麽忍心這樣蹂躪我的真心,看著我難過,你是不是就開心了?”


  “對不起!你的難過是自己給的,我很抱歉讓你有了錯誤的想法,希望你從今天起能夠終止這樣的思想!”


  “整整九年時間,你一句終止這樣的思想,就想要我忘掉九年的愛,你是不是太自私了一點?”


  “我說了,很抱歉!”


  頓時,兩人對視著,陷入了沉默之中。


  許唯和顏君在外麵聽得一清二楚,隻是他們都是局外人,沒有發言權。


  “或許他們真的應該好好的談談。”許唯大口喝掉半杯的紅酒,然後又把杯子倒滿,“其實睿真的很愛她,當年為了她的離開,他跟老爺子的關係急劇惡下,雖然沒人知道她是為什麽離開的,可是一定離不開老爺子。”


  “嗯。”顏君隻是簡單的發出一聲回應。


  “就因為這樣,他才會發現安豔是老爺子安排在身邊的人,接下來的事我也跟你說過了,安豔的孩子沒了,而且作為女人,她一輩子也不能再有屬於自己的孩子了。”


  “我記得。”顏君還是簡單的回答。


  “可是我不相信沈雅心對睿一點感情也沒有,畢竟在她最貧困潦倒時是睿救了她,就算是動物也會有感激之情,何況是一個有七情六欲的人呢?”許唯自顧自的說著,滿滿的一杯酒又見底了。


  顏君不再理會他叨叨絮絮的說什麽,而是想著沈雅心剛剛說的話,她在撒謊!如果她不愛睿,就不會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去傷害他,可是,她為什麽要騙睿?她明明就知道睿會有多難過的,為什麽?

  “嘿…在想什麽呢,幹杯。”許唯在他的麵前搖晃著酒杯。


  “沒什麽,幹杯吧。”顏君找回理智,拿起自己的杯子與他碰杯,一口喝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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