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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婚約

  眉瑾已經警告過觀若,不要頂撞晏既,若是想活下去。

  可是晏既分明是想要她活下去的,他要的東西,她總算看明白了,是她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腳下。

  他們的對話已經太過尖銳了。晏既的劍就放在一旁,從她說了這句話,他就一直死死的盯著她,面上沒有任何波瀾。

  或許那一日含元殿前他看德妃,也就是這樣的眼神罷了。

  「藺玉覓將來要嫁給什麼人為妻,給什麼人做妾,你該去問藺士中。」

  「與其打女子的主意,不如早些拿下河東,去潁川殺光鍾氏的人,去薛郡殺了梁帝。」

  觀若快步走過去取了晏既的劍,將劍柄那一端遞給他,「將軍若是覺得妾桀驁不馴,有了這把劍,便可以一了百了了。」

  晏既接了過來,卻將它扔到了一旁。他從椅上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觀若,「在我手裡,你不必求生,亦不必求死,我都不會許你。」

  「你覺得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我看著你,不過覺得你可憐而已。」

  觀若亦凜然不懼,「在樹林中的時候,我也覺得將軍可憐。」

  「若不是因為我的憐憫之心,將軍此時或許也不會站在這裡,氣定神閑的同我說話了。」

  她說的不光是今生而已,前世他只會比今生更可憐。

  晏既另闢蹊徑,「原來這便是你說的恨比愛更多一些。究竟是憐憫,還是你心裡的愛意,或許你該分清楚。」

  觀若迎著他的目光,「那一日我似乎忘記問問將軍同樣的問題了。」

  「那將軍待我,又究竟是愛更多一些,還是恨更多一些呢?將軍不必對我說謊,其實我的心澄明如鏡。」

  「那便用你的心親自照一照吧。」

  他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你從承平十一年開始恨我,我也是從承平十一年開始頻頻去城西的。」

  「你照一照,看看我究竟有沒有騙你。」

  承平十一年他轉身就走,並不是因為厭惡她,而是因為他太了解高世如。

  但凡他在高世如面前表現出對她半分的好奇和在意,他或許就再也尋不到她了。

  高世如會有很多辦法的,而且還不會留下半點證據,他不想給一個平民女子招來這樣的禍患。

  而那時的少年晏既也不知道自己後來會如此在意觀若,他以為縱然他們有婚約,她於他而言也只會是個無關的人。

  他沒法,也不會時時刻刻都保護著她,所以才不想給她帶來麻煩。

  可他愛她,從前世的承平十一年,從他懂得愛的時候。

  他多希望自己能重生的再早一些,再經歷過那一年,重溫片刻在她家門前的槐樹上做夢的日子。

  然而從那時開始,也意味著他要再經歷一遍承平十二年的痛苦。

  他活的越久,就越明白那時稚嫩的他是改變不了什麼的,手中沒有任何權柄,靠他人的寵愛站在許多人肩頭的人,如何去反抗皇權,去改變一個家族的命運。

  他是那時的外戚,觀若是後來的寵妃,他們歸根結底是一樣的人。

  她在雲蔚山一遍又一遍做著昭台宮噩夢,夢見那條白綾的時候。

  他何嘗不是夢復一夢,夢見晏府的牌匾掉落下來,梁帝染著血的屠刀高舉在每一個晏家人的頭頂,落下來,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恐懼尚且可以在醒來的時候說與他聽,得到他的小心安撫,漸漸的在她的夢裡平息下去。

  而他的恐懼,他卻只能小心藏在心間,生怕泄露了一星半點,再驚嚇到了看似平穩生活,實則內心仍然惶惶無定的她。

  他不知道梁帝是怎樣向她描述這些已經曾經是他皇位基石,後來成為他刀下亡魂的晏家人的。

  所以他連他的身份都不敢同她如實相告,害怕跟她走到如今的這步田地。

  今生她和他對視的第一眼,眼中盈滿的就只有恐懼而已。

  而今日她站在他面前,同她說著她憐憫他的話,彷彿她心中對他根本就無所畏懼,她早已經看穿了他。

  其實是很可笑的。明明是他看穿了她。無論前世還是今生,從她淪為俘虜的那一刻開始,若是沒有他,她早都沒有命能活下來了。

  「從今日起,我的營帳之外,會單獨為你設立一座小帳,由我的親衛來一同護衛。」

  「你不用反抗,也不必想逃。我什麼時候想見你,你就應該出現在我面前。」

  觀若的心是明鏡,也只能照亮她自己的心意而已。

  晏既又不肯回答她的問題,就像他那一夜不肯承認,她就是他的未婚妻一樣。

  她不能輸給他,「多謝將軍不嫌棄妾,將妾留在身旁。」

  「不過妾的確嫌棄將軍,縱然與將軍做了鄰居,還是希望能盡量不要見到將軍。」

  觀若的從容,不過是假從容而已。晏既貼近了她,神色放鬆下來,「你就不想知道,我和你的婚約,是什麼時候定下來的么?」

  她不自覺的對上了晏既的眼睛,令他看明白了她的求知慾。

  她是城西的平民,他是城東的貴族,出仕尚且要講究出身,更何況是婚姻。他們不該有這樣的關係的。

  晏既笑起來,「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其實也只是為了羞辱你呢?」

  「妾已經是長安最底層之人了,溫飽尚是奢望。將軍家財萬貫,富貴無極,不必如此自謙,認為與妾有過婚約,是辱沒了妾的。」

  今生的她身上總是有這些小小的刺,未嘗不是另一種可愛。

  他重又坐了下來,氣定神閑的開始審閱那些公文。她磨墨的姿態賞心悅目,不該浪費。

  「你的祖父曾經在我祖父麾下當差,為了救我祖父性命傷了一條腿,不能再在軍營中效命。」

  「我祖父以為錢財不足以補償你祖父的付出,因此見我與你年歲相當,所以定下了這門親事。」

  「你瞧,從你祖父開始,就是我們晏家人的下屬。」

  實際上也不光光是如此,還因為祖父受傷的那一日,他遇見了一個雲遊方士。

  那個雲遊方士神神叨叨,非說他和她是命中注定的緣分,準確無誤的說出了她和他的生辰,迫著祖父主動求親,將她定為了他未來的妻子。

  前世今生,這緣分,或許是孽緣。因為他們結緣的因果,就是如此荒謬的。

  他後來也見過一些方士,在她離開以後。最後卻又覺得太過無稽,將他們一一都打發走了。

  他知道這是沒有用的,就像梁帝後來窮盡一生,搜羅了再多與姑姑相似的女子,耗盡民心建再多朝露樓,也沒有再能和姑姑見面一樣。

  他不會和他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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