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的男人
韋索醒過來的時候,嚇了一大跳。
本該躺在宿舍鋪位上的他,此刻坐在一張奢華貴氣的大床上。
而這張騷包得過分的床,擺放在一個燒包到任性的大房間里。
房間面積大得驚人,布局高端大氣上檔次,四周的牆壁上赫然嵌著十二顆雞蛋大小的夜明珠。韋索用自己看過若干古裝劇和幾百部動漫的眼光來判斷,這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房間,這根本就是一座宮殿!
【我勒個去,難道是續集?】
韋索突然興奮起來了,他有理由相信,自己還在做夢。
有些夢境,可能連續幾天出現,前後銜接得很連貫。杜維以前就做過這樣的夢,自稱夢到了連續劇,連著三天和某個妹子發生了不同的故事,情節非常曲折。
韋索覺得自己也遇到了這種情況,重複七年的劇情終於有了新的走向。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整個人都燃起來了。
他當場發揚了名偵探柯南的精神,不漏過現場任何一個細節。據他觀察,那雪白的床單,比較凌亂,有著扭打過的痕迹。床單某個區域,有著某種殘留的黏液,還有幾點淡淡的血跡。
【不會吧,這怎麼像是某對狗男女在這裡啪啪過的場面?唔,還有,居然有落紅,這到底幾個意思,用力過猛?還是那女的交出了第一次?】
韋索展開了推理,和他關係好的杜維和大表哥都是某方面的老司機,受到這兩位經驗豐富的前輩熏陶,號稱師大婦女之友的韋索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轉念一想,韋索懵了。
推理中的狗男女,不就是他自己,和夢中那個女孩嗎?
【不,這不科學,明明只是牽手而已,都牽了七年了……呃,夢裡的她好像是沒穿衣服,不過,我跟她還沒發展到那一步!】
韋索用力搖了搖頭,在他七年的夢境里,只是和女孩單純地牽手。
可是腳下那清晰的痕迹,又充分說明了很多問題。
【難道在牽手之後,發生了那種羞羞的事?靠,這麼重要的劇情,我為毛沒有夢到?wqnmlgbd,和諧之光也太強大了吧,連老子夢境里最重要的片段也和諧掉了?】
一念至此,韋索出離憤怒了,他做夢都想和心中的姑娘發生那種故事,然而他做夢的時候卻漏掉了這個關鍵劇情。這種情況,就好比看一部電影,最精彩刺激的片段因為尺度太大被刪減了,令無數觀眾義憤填膺。
至此,韋索依然認為自己在做夢。
和從前一樣,他認定自己意識清晰地做著那場夢。
好在重複的夢境展開了新劇情,他心中有了期待。
韋索和大多數90后一樣,有著一顆二次元的心,他想搞清楚夢中那個女孩的名字、身份、來歷,想知道她生命里的點點滴滴。他甚至想過穿越到夢中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和心中的妹子白頭偕老永不分離。
他從床上跳下來,走過一扇大屏風,整個人都呆住了。
在那華美屏風后的一個拐角處,一個人影站在窗前。
望著的那個人影,韋索呼吸急促,眼睛發直,嘴唇發乾,喉嚨發澀,心跳砰砰砰加快了節奏,腦海中迴響著一聲驚嘆:我的天,世上真有這樣的絕色?
……
……
在那持續七年的夢境中,那十二顆夜明珠的光芒彷彿被某種東西擋住了,韋索的視線很模糊,連近在咫尺的女孩,也只是一個朦朧的影像。
直到今天,在這亮如白晝的環境下,韋索把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個令韋索魂牽夢縈七年的女孩,正背對著他,望著窗外的星空。
女孩的裝束不似地球人士,那套純白的袍子款式奇特,像睡袍又像連衣裙,彷彿是為她量身定做的,將她的身段襯托得頎長動人,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優雅高貴的氣質。僅僅是一個背影,就足以令很多男人淪陷,尤其是她那垂到腳踝的漆黑長發,時刻糾纏牽扯著無數男人的心。
聽到韋索的腳步聲,女孩轉過了身。
四目相對,韋索心裡久久不能平靜。
他無比興奮,自己和夢中的女孩,終於展開了新的劇情。
那張完美無瑕的小臉,猶如神靈的傑作,不笑都足以傾城,一笑絕對能傾國。她和窗外的月光相得益彰,猶如從月宮中走出來的廣寒仙子。韋索從來沒見過顏值高到這種程度的妹子,哪怕是網路上ps過無數次的美女圖片,也不及眼前這白衣女子的萬分之一。
她的眉心,有一個天然的月牙印記,平添了幾分神秘氣息。
七年來,韋索每次看到的都是她沒穿衣服的樣子,今天第一次看見她穿了衣服。
這反而讓韋索更加亢奮,和夢境里那個一絲不掛、奔放熱辣的小妖精相比,眼前這個穿戴一新的女孩,是如此的美麗動人,風華絕代。
韋索那位放蕩不羈愛自由的大表哥,曾經說過一句名言:男人有兩顆心,一顆心裡,住著一個狐狸精;另一顆心裡,住著一個白裙飄飄的姑娘。
韋索對這句話印象深刻,眼前的女孩,同時佔據了他的兩顆心。
她沒穿衣服的時候,總是令他無法自拔,徹頭徹尾的狐狸精。
她穿上衣服的時候,化身為最古典的東方美人,令韋索沉淪。
她的容貌、氣質、身段,每一個地方都符合韋索心目中那個夢中情人的標準。
夢中情人,韋索對這四個字有著獨到的理解。
一夢七年,悱惻纏綿,這是如假包換的夢中情人。
七年來,有個問題,韋索一直沒搞清楚。
那就是——她的年紀。
現實生活中,韋索大致上能夠分辨出女人的具體年齡,唯獨對這夢中的女孩無解。她有時候給人的感覺只有十五六歲,如月光般純凈,像個明眸皓齒天真爛漫的少女。有時候又像是二十五六歲,如月光般柔和,像個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鄰家姐姐。
拋開年齡不提,韋索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在這持續七年的夢境中,自己和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戀人?
夫妻?
實在不行,偷情的狗男女,哥也能接受啊!
韋索下了決心,今天他必須搞清楚這其中的相關設定。
……
……
「考慮好了嗎?」
凝視韋索半晌,白衣女子開口了。
她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又如叮咚流淌的山泉,說不出的悅耳動聽。
韋索一聽那聲音就陶醉了,差點內牛滿面。
不容易啊,七年,整整七年,她終於開口和他說了第一句話!
見他沉默不語,白衣女子走了過來,握住了他的右手。
韋索激動得發抖,又牽手了,這是他熟悉的劇情,看來今天有希望解開多年的謎團。
如他所願,謎團果然解開了。
而真相,讓韋索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
兩人手握在一起的剎那,韋索明顯地感覺到,白衣女孩手中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吸力,強行吸收著他身體里的某種能量。韋索渾身顫抖,不是因為激動,也不是出於任何情緒波動,純粹是那種被強行吸收的過程,讓他有種觸電般的感覺。
他開始明白,為什麼每次在夢裡手牽手,自己都會冷不丁的一哆嗦。
突然,韋索「看見」了自己體內的狀況。
在他身體內部,漂浮著一顆神奇的九彩珠子。
他不明白這珠子為何出現在自己體內,唯一肯定的是,女孩在吸收這顆珠子的能量。
這讓韋索很受打擊,原來她牽我的手,不是因為對我有意思,而是因為這顆破珠子?
「你也不用否認了,事實擺在眼前,神龍珠,就在你體內。」白衣女子眉宇間忽然迸發出一股浩瀚威嚴,有如天皇貴胄般令人不敢正視:「朕耐心有限,今天朕給你最後一次機會,速速給朕一個答覆。」
【朕?她不會是女王吧?】
韋索怔了怔,這座華麗的宮殿,讓他產生了某種聯繫。
他都有點佩服自己了,他那討女孩子喜歡的隱藏天賦,居然連女王也迷住了。
【等等,她要是女王,那我豈不是成了王的男人?】
韋索心裡有種莫名的得意,也有一種難言的尷尬。
一想到自己在做夢,韋索膽子也大了,旁敲側擊試圖套出更多的信息量:「你讓我給你答覆,總得先把條件開出來吧,我會認真考慮的。」
「朕不是早開出過條件?」疑似女王的白衣女孩目光一轉,收斂了那種攝人的威嚴氣勢,轉而流露出幾分小女人的韻味:「你想坐地起價,爭取最大的利益是嗎?」
韋索笑而不語,很享受地聆聽著夢中情人那天籟般的聲音。
女孩卻冷眼看著他:「你是朕唯一的男寵,這難道還不夠嗎?」
【男寵?no,no,no,哥不能接受這個設定啊!】
聽到女孩信息量驚人的一句話,韋索差點一頭栽倒。
他義正辭嚴道:「不行,我拒絕當男寵!」
「呵呵,傷到你那點小男人的自尊心了嗎?」白衣女孩微微一笑,室內頓時變得黯淡無光,所有的光彩都集中在那張禍國殃民的絕美臉蛋上。她像個淘氣的少女般歪著小腦袋思考片刻,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語帶促狹道:「好吧,朕可以考慮給你一個名分。只要你乖乖聽話,朕冊封你為貴妃。」
【去你妹的貴妃!】
韋索怒了,做一個妹子的貴妃,比偷情的狗男女還過分啊,他真心接受不了。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自己痴迷了七年的愛情故事,到頭來好像是一出悲劇。
「我拒絕!」韋索咬牙切齒道。
白衣女子目光一寒,眉心的月牙印記光芒閃爍,小嘴突然張開,一顆奇異的月白色珠子飛了出來。那珠子繞著韋索飛舞了一圈,夾雜著若有若無的龍吟之聲,又飛回了女孩體內。
緊接著白衣女子說道:「這就是朕的誠意,你有神龍珠,我有月龍珠,你我龍珠共鳴,對雙方都有好處。朕向你承諾,有生之年必集齊九顆龍珠,開啟九龍寶藏,到時候你也可分一杯羹。」
【七龍珠我知道,九龍珠是什麼鬼?】
韋索沒料到自己的夢境設定如此複雜,他想簡單一點:「我們一定要去做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嗎,為什麼不找個小山村隱居,我耕田來你織布,然後生一堆娃……對了,這個世界里,能生二胎嗎?」
「耕田織布?朕貴為月凰女帝,東大陸萬年來唯一稱帝的女子,你讓朕捨棄帝位陪你去跟耕田織布?」女帝看白痴一樣看著韋索,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道:「朕明白,多年來你未能覺醒自己的天賦,難免有些心灰意冷。可你畢竟也是劍聖之子,能不能稍微有點出息?」
【劍聖之子?】
韋索更沒料到夢境里的自己還有這麼一個狂霸酷炫拽的身份,頓時底氣足了許多:「月凰女帝?有什麼了不起,哥還是炎黃子孫呢!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沒錯,我是喜歡你,但要讓我做你的男寵或者妃子,打死我也不同意!」
「你喜歡我?」
女帝詫異地望著他,好像看見了一個怪物。
「是又怎麼樣?」韋索挺起胸膛,大方地承認了。
「既然你喜歡朕,為何不願做朕的妃嬪,你知道天底下有多少男人想進宮伺候朕嗎?」女帝不太理解韋索的邏輯,在她的認知中,喜歡她的人都哭著喊著想當她的面首。
「愛情,應該是一種自由意志的結果。簡單來說,就是男女雙方你情我願。」韋索擺出了教女帝做人的架勢,滔滔不絕道:「你讓我當貴妃,已經違背了我的意願,說難聽點,我就是你養在深宮裡的小白臉,哪有自由和尊嚴可言?如果不自由,我寧願不愛。」
「朕早知你巧舌如簧,多少人都被你矇騙過去了,那些蠢貨做夢也想不到神龍珠在你身上。」女帝冷笑起來,鳳目中閃過攝人的光芒,一股凌厲的氣勢籠罩了韋索:「朕給你最後五秒鐘時間考慮,要麼,做我的男人。要麼,做我的仇人!」
「不用考慮了,你動手吧。」韋索巍然不懼。
「你不怕死?」女帝加重了語氣。
「當然怕,不過,我更怕當你的男寵。」韋索一想到自己在做夢,那是相當地視死如歸,都學會引經據典了:「在我的家鄉,有一句格言——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