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元素傳音
午後的地牢，光線從天窗照耀進來，這個曾經腥臭污穢的地方，變得乾淨整潔，彷彿一個精心打理的地下宮殿，空氣清新得一如原始森林。
六號牢籠中的少年站起身，雙目中寒光內蘊，眼神說不出的魔性。
他左臉顴骨附近的刀傷已經痊癒，留下了一個十字交叉的淡淡划痕，給人一種神秘邪魅之感。身上的傷口早已結痂，留下十幾條傷疤，像在證明著什麼。
犯人們早就發現了空氣的異常，用腳趾頭也能猜到這種異變和韋索有關。
在這地牢里，天使劍客絕對是個異類，許多犯人注視他的眼神充滿忌憚。
少年越來越冷漠，原有的陽光氣質漸漸消失。
有人說，男人和男孩的區別在於兩個字：經歷。
韋索在這個世界傷過，死過。
現如今他又多了兩份履歷，他坐過牢，受過刑。
或許，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曾經的陽光男孩，逐漸蛻變為一個冷血男人。
真正讓他感到寒冷的，是他的心。
入獄幾天，韋索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不怪達叔將他掃地出門，畢竟米宅曾經收留過他，他銘記這份恩情。但是他無法理解，達叔好像刻意讓他跑來雷霆城送死，這算什麼意思？
還有他的靈寵，那隻黑八哥說跑就跑，一點都不含糊。
整整六天過去，韋索和福瑞德姆失去了聯繫。
這些經歷，讓少年的心態發生了轉變。
從前他更相信人多力量大，渴望找到幾個信得過的同伴，一起去逆天。他也切身體驗過同伴的好處，比如躲在鐵鎚背後狂丟月牙刃，那種感覺很過癮，就好比網路遊戲里的dps龜縮在mt後面瘋狂輸出。
現如今他陷身牢籠，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誰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
……
切薩皮克大教堂氣勢恢宏，是雷霆城最古老的建築。
這座極具西方神殿色彩的大教堂，有著四百年悠久歷史，比天星國存在的時間還長。
大教堂的後花園內，一個慈眉善目的花甲老人正在給花草澆水。這個干著園丁工作的老人，有著顯赫的身份，他是主持切薩皮克教堂的伯德主教，雷霆城頂尖的強者。
在他身後，一個中年男子靜靜站在那裡，噤若寒蟬。
此人名叫霍頓，是教堂里頗有實權的神父。
伯德主教一邊澆花，一邊說道：「高誠毅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竟跑去城主府替韋索求情？」
霍頓神父額頭冷汗直冒，不敢有絲毫隱瞞，囁嚅著道：「大人，我……我當年欠了高團長一個人情，這次受他所託，只為了結當年的情分。」
「神職人員不欠信徒一針一線，你償還人情無可厚非，不過……」伯德主教那慈祥的目光，給人一種莫名的壓力：「你身為神父，替聖堂中人求情，這不太合適吧？」
「主教大人，誤會，這是誤會。屬下派人調查過了，韋索一清二白，和哈利波特達並無關聯，他當初入住米宅純屬巧合。」霍頓神父擦著冷汗解釋道：「韋索此次入獄，實屬桑沃夫借題發揮。那位城主家的少爺敗在高大猛手下，心有不甘，自從桑沃夫得知高誠毅去時光鎮幫過韋索，就動了歪門心思。」
「哼，好一個借題發揮。」伯德主教冷哼一聲：「你不覺得事情太巧了嗎，彼得總督已經發布了通緝令，韋索在米宅住了三個月，他的嫌疑跳進萊茵河也洗不清。這件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你不要再插手了。」
「是。」霍頓神父聽懂了弦外之音，韋索這次褲襠上沾了黃泥巴，不是屎也是屎，註定難逃一死。考慮到高誠毅的囑託，霍頓弱弱補充了一句：「大人，我收到消息，地牢里出了點怪事。」
注意到伯德詢問的眼神，霍頓體會上意，說了一個主教絕對感興趣的話題：「韋索在地牢冥想了五天，並未受到怨煞之氣侵蝕，反而凈化了地牢中的污穢。」
伯德主教拿著水壺的手猛然停滯，沉聲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霍頓一看有戲，加油添醋道：「如今地牢里空氣清新，蟑螂老鼠消失無蹤，據聞獄卒和犯人們無不震驚。依屬下愚見，這種情況很像傳說中的神聖凈化！」
「胡說八道，神聖凈化需要六星光明天賦方可施展。」伯德主教微微皺眉。
「屬下也想不通，按理說他那種月屬性天賦，不可能凈化怨煞之氣。」霍頓神父弱弱道：「莫非他與光明諸神有緣，修鍊了一種凈化邪惡的冥想法？」
「與光明諸神有緣？呵呵，你倒是會說話。」伯德笑著沉吟片刻，又道：「審判異端，神殿歷來負責主審，你去安排一下，我要親自審問那個年輕人。」
……
……
夜漸漸深了。
正在閉目打坐的韋索，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韋索，往左看。」
韋索猛然睜開眼，看見隔壁八號牢籠的一個枯瘦漢子，正朝他眨了眨眼。
「你不必開口，我對你元素傳音，想活命就回答我幾個問題。」
枯瘦漢子懶洋洋地靠在牆上，嘴唇微微翕動。
四階術士，可將聲音凝聚成元素，傳入別人耳朵里，這就是元素傳音。
韋索沒想到自己隔壁住著這樣一個高手，索性順水推舟，默默盯著對方。
枯瘦漢子繼續傳音道：「你是不是聖堂的人？如果是，動一下左手。如果不是，動一下右手。」
【開什麼玩笑，誰知道你是不是神殿派來試探老子的？】
韋索暗罵一句，右手輕輕拍了拍膝蓋。
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對方又傳音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聖堂？」
神秘而強大的男人當然想加入聖堂，這不僅是時光老人交給他的任務，還牽涉到前任兄的身世問題。但眼前的枯瘦漢子來歷不明，萬一是神殿或者城主府的探子，自己被賣了還幫忙數錢。
穩妥起見，韋索果斷動了動右手。
「你懷疑我是神殿的走狗？」枯瘦漢子彷彿能夠看穿韋索的心思，傳音裡帶著笑意：「你看到的這個人，並不是我本人，我不過借用他的身體罷了。」
韋索瞳孔一縮，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對方又傳音道：「不用奇怪，你應該聽過寄生天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