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水無月啟費力地將琉璃的小腦袋拉到自己的臉邊,然後,噙住琉璃的嘴唇,要她吸食自己唇邊溢出的鮮血。
琉璃下意識地吸食起水無月啟唇邊的鮮血,隨著新鮮的血液源源不斷地進入琉璃口中,她的的情緒才稍稍穩定了一些,整個人變得冷靜了些。
水無月啟的唇角在不知覺間被琉璃咬破,這時仍是感到微微的疼痛。等到水無月啟覺得琉璃已經冷靜下來后,他咬了咬琉璃的嘴唇,示意她停下來。
琉璃嘴唇吃痛,抬頭看了看水無月啟的臉色,這才意識到水無月啟現在的狀況,急忙停止了吸血。
水無月啟看著琉璃,聲音沙啞地輕聲說道:「琉璃,聽話,不要怕。你現在,立刻去給侍者下令,要他立刻召我姐姐千夏過來。至於其他人,誰也不要告訴。記住,說話的時候要冷靜,不要……咳……咳咳……」
說了這麼長的一段話,水無月啟又咳嗽起來。琉璃見狀,又急忙伸出手輕撫著水無月啟的背給他順氣。過了一會兒后,水無月啟才緩過氣來,吃力地繼續說道:「你不要害怕,去做吧。」
說完,水無月啟又費力地伸出手,輕輕推了琉璃一下,示意她快去。
召自己的親姐姐千夏來,就是水無月啟在這一小段時間裡考慮出來的辦法。自己這個姐姐,不僅和自己是親姐弟,而且為人軟弱,也沒有什麼大野心,在水無月啟看來,是此時最值得信任的人。尤其是,千夏還是醫療忍者,正好能幫助自己先穩定一下病情。
至於其他人,彌生也有族長血脈,也是潛在的族長之位的繼承者。雖然她很難得到眾族人的支持,但因為這個原因,水無月啟在這種時候是絕不會信任彌生的。
其他諸如小百合,沙織,航生,亞紀子等人,雖然暫時看來並沒有背叛自己的可能,但在當初的靜加眼中,沙織不也是沒有背叛她的可能嗎?但最終結果,正是沙織給靜加下了葯。要是沒有水無月啟果斷髮動武裝政變,這將是靜加所受到的最致命的一刀。
因此,思前想後之後,水無月啟還是決定只召姐姐千夏前來。雖然沙織處理這種突髮狀況的能力不夠出色,但自己至少能信任她。
琉璃出去向那個侍者傳話時,雖然面上紅潤,舉止也有些微微的怪異。但侍者也只是以為這是因為水無月啟和她在辦公室中做了什麼事情導致的,蒼斗在位時有時也會有些這樣的舉動。因此,這侍者也沒怎麼懷疑,便直接派人去通傳千夏來了。
……
那邊水無月啟發病,派去尋找千夏的忍者已經在路上了。
這邊,宗一郎則是帶著水無月啟簽發的命令,來到了家族的監獄前。
守衛監獄的人全部都是水無月啟的精英部下,即使是宗一郎單身來此顯得有些詭異,但在仔細核查了宗一郎的命令后,便也直接按照規矩將他放了進去。
這也是水無月啟執政之後出現的一個新變化,所有的水無月啟的部下在執行任務時都是只認公文,不問其它。若是以前,想要見靜加這類的家族重犯,都是蒼斗或靜加直接向管理監獄的人直接打招呼。然後,守衛人員認準身份后,才會放來人進去。
一個認來人手持的公文,一個認來人的身份。
宗一郎在心中暗暗品味著這兩者之間的微妙差別,沒過一會兒,就走到了靜加居住的那個房間前。
宗一郎走到門前,先是「噔、噔、噔」的敲了三下門,然後,便安安靜靜地站在門前等著裡面的回應。
很快,屋內便傳出了靜加的聲音:「進來吧。」聽到這聲回應,宗一郎摸了摸自己的刀,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內,靜加正靜靜地跪坐在地上,看著門口處。見到進來的人是宗一郎,她微微一怔,接著,整個人的姿勢便有些莫名的鬆懈感,輕聲說道:「原來是宗一郎君啊,沒想到,水無月啟竟然會讓你來送我最後一程。」
宗一郎也沒有說自己不是來殺靜加的,他從水無月啟那裡接受到的命令正是如此,此時他也不會在這即將動手的時候還隱藏自己的意圖。
宗一郎手按著自己的斬首大刀,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坐在地上的靜加,說道:「當初你們殺戮我的家人,現在,我來送你上路,倒真是緣分。」
聽到這話,靜加冷笑一聲,挺直身子,對宗一郎不屑地說道:「水無月啟派你來殺我,明顯是想把你當作他養的狗來用。沒想到當年睥睨縱橫的宗一郎竟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實在是可笑!」
宗一郎並未被靜加的這一席話激怒,反而是笑著說道:「那又如何,至少你們都死了,但我卻活下來了。難道你忘了我們學的第一堂課了嗎?忍者,就是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你們?」
靜加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沉聲問道:「水無月啟想將他的親生父親怎麼樣,難道他還想弒父不成?!」
宗一郎沉默了下,回答道:「水無月蒼斗的病情最近已經越來越重了,雖然水無月啟給醫療忍者們下了死命令,但這樣下去,恐怕蒼斗很快就會死於非命。」
聽完宗一郎的敘述,靜加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她給蒼斗下的毒,她自然明白那毒的毒性有多強。只要水無月啟願意,只憑家族最頂尖的那幾個醫療忍者就能輕易解開。
但現在,水無月啟「連連下令」都沒能治好蒼斗。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並不想讓蒼斗醒過來。
靜加痛苦地呢喃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似乎整個人都失去了一層精氣神。
宗一郎就這麼站在一邊安靜地等著。過了一會兒后,靜加慢慢平復下來自己的心情,閉上眼睛,對宗一郎說道:「你動手吧。」
但這時,宗一郎臉上卻露出詭秘的笑意,對靜加說道:「大人曾經與你達成過一份協議,承諾要給小少爺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說到這裡,宗一郎看著靜加有些疑惑的目光,繼續說下去:「如今,大人願意再給小少爺一個機會,所以,他才派我來的。」
說著,宗一郎便向背上的斬首大刀摸去。
見宗一郎向斬首大刀摸去,靜加似乎明白了什麼,下意識地往後挪去,口中沒有底氣地呵斥道:「宗一郎,你想幹什麼?!」
宗一郎拿著斬首大刀慢慢向靜加走去,臉上面無表情,一邊走一邊說道:「大人說,當初你為了讓他活下來,剖開美智子夫人的肚子將他取了出來。現在,他為了給你的孩子一個活下去的機會,讓我也剖開你的肚子,將小少爺取出來。」
靜加此時已經退到牆角,退無可退了。聽了宗一郎的話,她失控地吼道:「這孩子才五個月,怎麼可能活下來。我是族長夫人,你……」
但這時,宗一郎已經不再接靜加的話。他快速向前邁了幾步,一刀砍了下去。
鮮血潑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