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蜚語4
“爺爺，怎麽辦，慕容知道了，他會殺了我的！”
何柔月來回走動，不安的情緒在心頭。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做出這樣傷害路常兮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越是想得多，她就越來越不安，如果被找到了，她該怎麽辦？
何荀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目光幽深，充滿皺紋的臉上有著不高興。
“沒有想到他這麽不顧情麵，在我眼皮底下調查我。”何荀輕哼一聲，似乎對於言慕容所做的一切都；了解，幽深的目光中帶著犀利，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麽。
“爺爺，你在說什麽？”何柔月和他並排坐在一切，疑惑的看著他的臉色，“我在說照片的事情，慕容知道是我做的。”
何荀回頭看過來，望著他最喜愛的孫女，對於言慕容的怨恨更加濃烈。
“柔月，言慕容他不可能找到這裏來的，你就安心的待在這裏，所有的事都由爺爺來做。”何荀意味深長 ，仿佛是在叮囑。
他活了大半輩子，什麽大風大雨沒有見過，怎麽可能這麽快倒下。
何柔月抓著他的手有些緊張，目光含著眼淚，“可是我可是殺了人，隻要在中國一天，我就有可能被關進牢裏，我不想進去！”
何柔月越想越可怕，現在她等於處在懸崖邊緣上，隻要不小心就會掉下去。
何荀歎了口氣，拍著她的後背安慰，“等爺爺辦完一件事，就帶你回美國，相信爺爺不會讓你出事。”
“可是慕容他……”何柔月還是放不下，精致的小臉有著不舍。
何荀的目光收縮，不願她還放不下這個專門與他對抗的小子，聲音也變得淩厲起來。“你還在想著他，你看他是怎麽對你的。這麽沒有出息，還是我何荀的孫女嗎？如果他在意你，就不會在婚禮上難堪，讓何家難堪。不管你們有沒有可能，我都不會放過他，你給我忘了他！”
要她忘記，怎麽可能忘記？
就算她再怎麽不擇手段，費盡了心機。她愛他的心一直沒有變過。這麽多年來的努力隻是為了站在他背後。
等到一切都實現之後，他不愛她！
何柔月站起來走了幾步，不想讓何荀看到她的眼淚。
爺爺對她肯定很失望，她確實做出了許多敗壞門風的事情。
她不甘心，就算路常兮瘋了也難解她心頭的恨。憑什麽她努力了十幾年也得不到他的心，而她路常兮瘋了也比她過得好。
現在她在躲躲藏藏，苟且偷生，而路常兮依然在慕容的身邊。
不甘心，她就算死也不能夠讓他們幸福。
何荀看著她顫抖的背影，也知道她還是放不下，歎了口氣。“柔月啊，爺爺隻有你一個孫女，不管做什麽都要想想爺爺的感受。不管你多麽的恨他們，一切都由爺爺來解決好嗎？在李景格這件事情上你就沒有和我商量，背負著一條人命，這讓你以後的生活該怎麽過？”
他平生不知踩著多少人的身體爬上這個位置，已經是手染鮮血，但他的孫女還是一個孩子，不應該和他一樣。
何柔月擦掉眼淚，臉上恢複了笑容，“爺爺，我不想什麽都由你解決，柔月長大了，不想連累爺爺。柔月知道爺爺這些年過得很累，什麽都在謀算，在計劃。不想連著孫女的這一份也由你背負。我是何家的女兒，就算萬劫不複，也不想抓不住自己的幸福。”
何荀皺紋的臉上有著無可奈何，他這一輩子活了這麽久，已經足夠，可憐了他的孫女。
何家的人都是這樣，為了達到目的可以萬劫不複。他倒寧願他的孫女不像他。
……
“你還有臉來這裏！”
坐在沙發上冷著臉的言慕容看到林穎蒼白著臉走進來，不悅的說道。
此刻的林穎褪去了她濃妝豔抹的外表，隻穿著長毛衣，牛仔褲。和平時看到的她樸素了許多。
蒼白著臉的林穎有些尷尬，但是沒有退縮。她所犯下的錯，就該勇於承擔。不管她曾經有沒有傷害過常兮，或者常兮願不願意見到她，她是處於關心她的心情來到這裏。
“我想看看她，就遠遠的一眼也好。”林穎含著眼淚說道。
言慕容看到她就怒火上心頭，別過眼不想去看她，嘴邊譏諷的說道，“嗬，看她？你確定你是看她，不是害她？”
林穎吸了口氣，不管他怎麽嘲諷，也欣然接受，和平時在學校的高傲的態度渾然兩樣。
在做錯事情之後，別人怎樣都不會輕易去相信。
林穎低著頭，手指不停的搓著手臂，手臂上都因為過力，搓得通紅。
“我隻是想見見她，有你在這裏，我不敢對她怎樣的。”林穎小心翼翼的說道。
言慕容雖然並不願意她去看常兮，可是如果這種方式去喚醒她，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醫生說過，常兮的意識全封閉狀態。對於外界毫無知覺。就像是植物人，隻是比植物人更像活人。病的複發對常兮也有很大的影響，甚至要比第一次還要嚴重。開始時隻是自閉不說話，但不至於衣食住行都毫無意識。現在她不願意麵對外麵的世界，所有的思想全部都被封存在記憶的最深處。再一次喚醒就是難事。
“僅此一次，以後我都希望你遠離常兮，如果你再接近她，我不敢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什麽事來。”言慕容厭惡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說道。
林穎聽著他的話，心就像狠狠的被撕開一樣。她活了這麽大，也隻有路常兮一個朋友。不管她做錯過什麽，她都隻有路常兮一個朋友。
“好！”林穎艱難的開口，走上了二樓。
言慕容一直都注視著她的背影，狐疑的看著她上樓。她始終都做出了這樣的事情，讓常兮受到了嚴重的創傷，不管她怎樣悔改都不可能當做沒事一樣發生。
林穎踩著樓梯，手指頭都在顫抖。其實她現在很害怕看到處於病態的路常兮，那樣安靜的狀態看在她心裏都是痛的。
林穎手指放在嘴邊，幹涸的嘴唇都因為咬得太重而泛白，輕輕的推來門，卻不願意進去。
她不是沒有看到過，以前的路常兮就是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床上，什麽人都不想見，膽小害怕的坐在床角，隻要有人進來就會帶著警惕，甚至伸手去傷害別人。她那個時候做得最多的應該就是看著停在窗台上的麻雀。
果然不出她所料，路常兮還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床頭，抬眸看著窗外。
那一刻不知道什麽心情，心在狠狠的撕碎。
誰說她傷害了常兮，她就會開心。這種感覺苦澀，泛著痛意，沒有人知道。
連走過去都覺得吃力，她也沒有想象中那麽勇敢。在這件事情上她是錯了，錯得心安理得，一點愧疚都沒有。
明知道會傷害她，讓她變成以前那樣子，卻還是狠下心去折磨她。這是她林穎的個性，做事從來都不顧及別人的感受，常兮一定覺得心寒吧。
路常兮坐在床頭，長長的頭發有些淩亂，整個就是雕塑一樣坐在一邊。
林穎走到她麵前，蹲下身子和她麵對麵，抬眸看到的是一張愁苦不堪的臉。
路常兮好像感覺到是林穎一般，身體異常的變得僵硬，眼裏含著恐懼卻怎樣都動不了。
林穎看到她眼裏的慌亂，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龐，“常兮 ，你在怕我？”
路常兮抬眸望著她，手指在不停的顫抖，這是她這些天最大的反應了。
“你在恨我，恨我毀了你！”林穎嘴角勾起苦澀的笑，繼續撫摸著她的臉，“我也不知道事情會成為這樣，我們四年的好朋友，今天算是毀於一旦了。”
“時間真的能改變一切，不管以前多麽的要好，現在心境卻不如從前。”林穎看著她，不管她有沒有聽到，一如既往的說著，“我和你說過吧，我和你做朋友隻是因為看著你可憐，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從來都沒有對你說過氣話和謊言，也許你隻當我說的是氣話，可是我說的都是真話。我林穎活了二十幾年，看盡了人世間的冷暖，怎麽會一點心機都沒有。當初黃毛的離開不僅僅是因為我的退縮，而是因為他知道我是故意和黃澤在一起的。其實黃澤留著的裸照是我故意讓他拍的，這樣才有理由說是他逼迫我和他在一起。”
林穎在冷笑，笑得很自然，可是越是如此笑得開心，心裏麵的酸苦越湧上來，化作了眼淚從眼眶溢出。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其實我恨黃毛，我接近他是為了報複他，他真的愛上我的，嗬嗬，這個男人真傻，真的以為我愛他。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恨他嗎？”
林穎又反問道，臉上的淚水越淌越多，“因為他曾經嘲笑過我，也許他已經忘記了，但是我還記得清清楚楚。嗬嗬。”林穎又笑了幾聲，全身都在顫抖。“小的時候家裏很窮，我媽媽隻能夠靠陪客維持家計。在學校我更加是受到了同學們的排斥，那時候我很膽小軟弱，甚至晚上做噩夢都是被同學欺負。黃毛就是其中一個，不，應該是唯一一個讓我帶著恨活著記住的男人。他在學校可是威風，因為他家的背景世代為軍人。在學校老師和同學都很愛護他。”
“他誣陷我偷錢，我身上的錢是我媽給的，可是他硬說我偷了他的錢，我還記得當時他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把我們這種低等的人踩在腳下。老師根本不聽我的解釋，隻相信他們這種自認為高高在上的人。我被同學們打，被老師打，甚至被學校勸退了。回到家裏媽媽更加責怪我。她說那麽有錢的人怎麽會誣陷我們這種窮人家的孩子，肯定是你偷了錢，媽媽也打了我一頓。那個時候我才八歲，卻懂得了什麽是上流和下流的區別。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林穎一定不能夠再被任何人欺負。”
他高高在上，我就讓他帶著遺憾離開，終於他被我傷了，嗬嗬。“林穎擦掉眼淚，哭得更加厲害，”可是我卻丟了自己的心。”
“我一直都很固執，固執的認為我的初衷是正確的，就是因為這種執念，我走不了自己的心，隻會狠狠的傷害別人，包括你，常兮！”林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不管你的身世多麽的悲慘，曾經也是公主一樣的存在，而我隻是一場一夜情留下來的產物，我怨恨著世界的不公，也怨恨所有傷害我的人。因為你，我才會被黃澤陷害，才會被何柔月逼迫，因為你，李景格才會死的。”
路常兮感覺很痛苦，呼吸也變得急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收縮的瞳孔微張，難受得堵著胸口。
“林穎！”言慕容大步走進來，看到路常兮痛苦得慕容，充滿殺氣得看著她。
“啪！”言慕容猩紅的眼睛看著她，一巴掌把她甩到了地上。
“你為什麽要和她說這些！”言慕容一聲怒吼，腳重重的踩在她身上，絲毫沒有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