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荒唐的推理

  畢夏普大聲喝道：「我就想知道，這隻煙斗屬於誰？」話音未落，斐迪南回答道：「煙斗是我的。」畢夏普一翹嘴角，笑了。


  很顯然，這位司法局的局長對於這樣乾脆的回答十分滿意，他似乎很熱心的在幫助台下的人濾清頭緒，所以這一句回答至關重要，為他接下來的提問開了一個好頭。


  他繼續發問：「我想知道，這隻煙斗為什麼會出現在火場？」斐迪南越發覺得這位局長大人不是白痴就是在找茬，要不然這樣自以為是的開場白早就應該結束了。他無奈的回答道：「大人，喜歡吸煙的人都隨身攜帶煙斗，所以我與煙斗會同時出現在酒館里，要不然您還有更合理的解釋嗎？」


  畢夏普開心的笑了，並且說道：「很好，你是一個誠實的人。」這種不合邏輯的盤問方式徹底讓杜克見識到了豬腦子的能力，他覺得眼前這位局長如果沒有一個有權有勢的父親，恐怕連要飯都成問題。


  畢夏普慢慢起身緩慢的走下審判台，大家都盯著這位與眾不同的局長，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他背著手微笑著走到斐迪南面前說道：「根據目前我掌握的證據來推斷，可以非常肯定這是一起情殺案。」


  此話一出，大部分陪審團的人立刻將頭埋進兩臂之間大笑不止，他們一方面懼怕畢夏普位高權重的父親，所以誰都不敢正面嘲笑這個荒唐的推理。另一方面，整個奧斯頓城裡有誰不認識麗蓓卡，但是誰又曾聽說過那個惡毒的女人豢養了這樣一個老乞丐。


  斐迪南聽到畢夏普的話先是一愣，隨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杜克實在聽不下去轉身離開了。畢夏普看到斐迪南表情的變化自信的說道：「你的表現已經徹底證明了我剛才的推斷就是事實，下面我將在這裡還原案發經過。但是我首先強調一點，你與酒館老闆娘絕對是情人關係，不容置疑，並且……。」他拿著手指將跪在地上的小孩仔細清點了一遍之後肯定的說道：「並且生有五個小孩。」


  畢夏普的話音未落，原本坐在一旁的書記員立刻走到畢夏普的身旁並附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道：「大人，五個小孩裡面有四個是布尼爾人。」說完這句話書記員低著頭返回座位並長舒了一口氣。


  畢夏普蹲下來仔細看看安迪，又看看艾利克和其他三個布尼爾小孩，隨後指著安迪吃驚的說道：「無法想像，單從身高角度來判斷，除了這個具有犯罪能力以外，其他四個小孩好像真是無辜的！」


  陪審團成員聽到畢夏普神一般的推理已經完全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紛紛離席。畢夏普似乎沒有受到陪審團離席的影響，反而更加專註於對案情的分析和還原。


  他繼續說道:「就在昨天晚上，這個男人拿著煙斗饒有興緻的陪孩子們看戲法，可憐的老闆娘工作了一天還要照顧這些沒有生存能力的蛆蟲。」他說到「蛆蟲」這個詞的時候似乎非常用力，彷彿這個詞能代表他內心中對於那些不能自食其力者的極度厭惡。


  他用手指著斐迪南，並自豪的環顧四周，此時他發現整個審判庭里似乎沒有人對他的觀點持反對意見，因為整個審判庭目前只剩下書記員和他眼前的這些「蛆蟲」。


  他大聲痛斥道：「長久以來的壓迫終於在一瞬間爆發，於是悲劇就在那一刻上演，憤怒的老闆娘在一旁不停的抱怨，而被告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他認為女人的牢騷會讓他在賭桌上輸掉金錢，所以他完全不顧及身邊還有不懂世事的小孩，夥同這個年齡稍大點的孩子殘忍的將酒館老闆娘殺死。而為了毀屍滅跡，他用煙斗點燃了酒館，大火迅速蔓延，就將整個泥水巷燒毀。而兇手為了找回自己不小心遺落在案發現場的煙斗，愚蠢的回到案發地，正好被杜克抓個正著。」


  隨著書記員激烈的掌聲響起，畢夏普的還原案發經過暫時告一段落。斐迪南的表情越來越難看，他開始擔心這樣一個愚蠢的局長會將原本清晰的案情帶向何方。他覺得雖然自己要對泥水巷的大火負上一部分責任，但是背負著麗蓓卡情人的罪名也未免太過荒唐，尤其是當他想到那副令人難忘的黑牙，整個人立刻陷入迷茫之中。


  跪在他旁邊的羅里小聲說道：「先生，難道說你真的是我的父親嗎？雖然我的母親不是麗蓓卡，但是她也曾經說過我的父親是一個勇敢風趣的人。」


  艾利克聽到羅里的話說道：「快別犯傻了，你是布尼爾人，他是奧斯頓人，怎麼可能。」羅里依然拽著斐迪南的衣角，渴望的眼神中充滿了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