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鷹嘴岩

  茂密的霍根森林將奧斯頓城與黑山完全隔開，不堪忍受石鴉領主剝削的雅特伍德從黑山逃進了霍根森林，他依靠著強大的生存能力逐漸在岩石與溪流之間站穩腳跟。密林深處，他組織了一個擁有十幾個人的隊伍，他們靠著打獵和搶劫為生。


  連續幾個月的乾旱讓附近的莊稼絕收，靠著儲存的一點糧食雅特伍德與他的兄弟們艱難度日。


  陽光如往常一樣穿過樹冠照射到地面上，一頭懷孕的麋鹿低著頭尋覓著岩石縫隙間的青草。已經很多天沒有見過動物的雅特伍德全神貫注的盯著這頭懷孕的麋鹿，他十分肯定眼前正在吃草的傢伙就是一頓大餐，那些棕色皮毛下面生長著足夠自己和其他兄弟大吃一頓的新鮮鹿肉。


  他屏住呼吸緩慢的繞到麋鹿的側面，這裡剛好有一棵倒在岩石上面的大樹，根據他的判斷躲在大樹一側正好迎著風，警覺的麋鹿也無法聞到他身上難聞的汗臭味。就在他準備射出這支箭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長嘯，他迅速將弓箭調轉方向，並試圖瞄準身後的目標。


  一雙修長而纖細的手高舉過頭頂，雅特伍德發現是自己的好兄弟萊特正在慢慢的走近自己。他回身重新尋找吃草的麋鹿，卻再也找不到剛才那份即將到手的「大餐」。


  他大聲抱怨道：「我就快抓到它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萊特笑著說：「探子偵查到一隊馬車即將經過鷹嘴岩，大家都在等著你。」


  雅特伍德沒好氣地說：「我們已經好幾天沒有吃飽了，至於肉，我都快忘了上一次吃肉是在什麼時候了。」萊特依然微笑著說：「我覺得殺掉一頭懷孕的麋鹿會遭到神的懲罰，我寧可餓死也不會這樣去做，我也不想看到別人這樣去做。」


  雅特伍德無奈的搖著頭，用左手一把將萊特拽過來摟在懷裡開心的說：「快告訴我，馬車上裝的是什麼？」萊特故作神秘沒有回答。


  回到營地，雅特伍德就聽到探子說從奧斯頓城到黑山有馬車經過鷹嘴岩，並確定保護馬車的衛兵不堪一擊，對於補充給養這絕對是個好機會。


  雅特伍德聽完探子的回報立刻開始布置搶劫路線，萊特端來一碗蘑菇湯，雅特伍德皺著眉頭將蘑菇湯喝掉並說道：「這本應該是鹿肉，而不是喝了就放屁的帽子湯。」


  萊特聽到他的抱怨完全沒有生氣，依然微笑著點頭。雅特伍德清點了一下人數，最後決定帶著四個弓箭手和兩個擲斧手，這樣一來他就可以在遠處將對方的衛兵置於死地，而自己的隊伍也可以避免受傷。


  他在臨出發之前就吩咐萊特將燉肉的大鍋準備好，這個機智的男人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他一邊收緊腰帶一邊開玩笑的說：「這次要是再搶不到值錢的貨物就拿這口大鍋把萊特清燉。」


  萊特微笑著將木柴堆放在大鍋底部，完全不在意別人說什麼。雅特伍德領著四個弓箭手和兩個擲斧手來到事先約定好的地點鷹嘴岩，這裡有一處陡坡，陡坡下面就是通往黑山的必經之路，他命令兩個擲斧手躲在大塊岩石的後面隨時準備幹掉隊伍最前面的人，四個弓箭手則爬上附近的樹上等著他的信號。


  安排完一切的雅特伍德依然惦記著早上的麋鹿，嘴裡叼著草根無聊的咀嚼著。隨著車輪轉動產生的吱嘎聲由遠及近，雅特伍德迅速將弓箭上弦。


  他趴在岩石上看到不遠處有四名疲憊的士兵拖著沉重的步伐向這邊走來，那無精打採的樣子就如同赴死一般。士兵身後是兩輛馬車，第一輛車像是囚車，車上擺放著一個牢籠，從遠處看裡面還關押著幾個人。第二輛車上蒙著布，看不見裡面裝著什麼貨物。


  雅特伍德用手勢告訴大家別輕舉妄動，他還要進一步觀察一下周圍的情況。兩輛馬車後面有十幾名士兵，他們同樣垂頭喪氣，似乎根本就不願意走這趟差。


  第一輛馬車經過鷹嘴岩，右側車輪一下就陷到地面的深坑裡，士兵中立刻有人大聲抱怨道：「都來瞧瞧吧，這趟倒霉的差事，還有車上這些該死的囚犯。他們坐車而我們居然要走著陪這些該死的去黑山，我真想拿著鞭子使勁抽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尤其是那個老頭。」


  其他的士兵都在費力推著馬車，幾乎沒有人像這個人一樣一直在發牢騷。有一件事情雅特伍德非常肯定，那個人的牢騷一定還沒有發夠，要不然他射出的第一支箭不會恰巧扎進了他的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