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殷殷血跡
翠絲特看了一眼並不熟悉的靈獸團副團長,雖然眼前這個接受親王賞賜的傢伙是在有意阻止自己的行為,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不跟出去是為了安迪好,也是為了自己好。
低顱洞入口的石塊隨著厚重的摩擦聲慢慢關閉了,黛博拉立刻摟住了對面的安迪。這個奧斯頓少女知道,踏出那個低矮洞穴的一瞬間,預示著自己不可能再回到那裡。但是她從對方的眼神中已經看出來,安迪並沒有打算現在就跟著她浪跡天涯。
黛博拉慢慢將頭靠在安迪的肩膀上,稚嫩的雙手將二者身上的毛皮收緊,這身偷來的「衣服」如今成了她與心上人抵禦清晨冷風的唯一物件。赤隼的襲擊讓她不寒而慄,爭風吃醋的遭遇讓她身心俱疲。她不想和安迪分開,叢林密布的雲霧山縱有千萬條路可以走,甚感凄涼的少女卻不願意孤身上路。她可以耍盡小姐脾氣讓周圍的人見識到泰倫二女兒的任性,也可以用粗淺的魔法傷害靠近她的所有人,只要她願意。但是那又能怎麼樣呢,她還是沒有朋友、沒有親人。
安迪的出現成了她生命中唯一的曙光,曾經自暴自棄的想法已經開始動搖,期待一段傳奇愛情的少女甚至可以為了這個男人獻出自己的生命,只要能躲進那溫暖的臂彎,她不在乎任何事情。
一陣冷風吹來,安迪不由自主的抱緊懷中的少女,他低頭看著滿眼淚痕的黛博拉。此時的雲霧山完全籠罩在清晨的霧色中,那些茂密的樹林里不時傳來詭異的叫聲。
黛博拉幾乎用了哭腔懇求道:「你跟我回去吧,泰倫雖然行事怪異,但是他不會傷害我們的。」安迪聽到這裡一把將懷裡的少女推開,這樣絕情的推搡讓黛博拉非常生氣。她瞪大雙眼發瘋似的吼道:「你是不是還惦記著洞裡面那個小賤人?我現在就去把她殺了。」說著黛博拉居然開始用魔法攻擊石門。
安迪用手抓住黛博拉的手腕嚴肅的說道:「你知道泰倫為什麼從幽谷十萬火急的來到蘑菇林嗎?」黛博拉氣還沒消,他看著安迪大聲說道:「我不是說了嗎,他為了懲治那些意圖侵害我的土匪,還有那個叫鬼手的庸醫。」
安迪嘆了一口氣說道:「其實我應該恨你。」黛博拉聽到這句話立刻走到安迪面前質問道:「為什麼?難道就因為我的那一刀?」安迪摸著光滑的腹部說道:「我倒是希望艾瑪原精給我留著那塊傷疤。」
黛博拉不知其意,但是她始終認為自己在蘑菇林做出的那些努力足以償還那一刀。安迪笑著說道:「我說恨你不是因為那一刀,而是另外一個原因。」黛博拉眼裡含著淚水噘著嘴問道:「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刻骨銘心的人,我想將自己的一切全都給你,難道這還不夠嗎?你到底恨我哪一點?難道是因為我阻止了你成為親王的計劃?還是我出手傷了翠絲特那件事情?」
安迪雙手把住黛博拉的肩膀問道:「你的母親是誰?」黛博拉麵對這句突如其來的問話顯得異常慌張,她顫抖著雙唇說道:「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我和母親分開已經很久了。」
安迪不想去質問之個無辜的少女,但是泥水巷發生的變故如果不如實告訴給她,只會加深彼此之間的誤會。他看著黛博拉迷離的眼神說道:「你的母親應該是麗蓓卡,我猜的沒錯吧?」
黛博拉好奇的看著安迪問道:「為什麼你們都知道我的母親是誰?就連那個羅里居然也認識我的母親,難道我的母親和你們有什麼過節嗎?那個羅里居然還說我母親的死和他沒有關係,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的母親不是成為女祭司了嗎?」
安迪鬆開黛博拉的雙肩,他看著天上漂浮的白雲嘆了一口氣說道:「我是一個黑暗能量持有者,之所以毫無魔法能力是因為我根本就不想擁有這些。但是你的父親泰倫居然為了得到我,殘忍的將你的母親殺害了,這些事情是我昏迷的時候發生的,但是在場的所有人,包括羅里、肖恩、魯賓還有已經死去的費迪南都可以作證。你的母親死在了你父親的手裡,但是你居然還認賊作父。」
黛博拉聽到這個消息完全呆住了,她的雙手不停地顫抖,對於那個異族的父親,她始終認為那些無端的責罵來自於自己的不努力,但是卻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情的背後隱藏著如此恐怖的秘密。他看著安迪冷漠的說道:「你說的不是真的。」
安迪嚴肅的說道:「我也希望那些事情不是真的,但是我在靈魂試煉的時候親眼目睹過那次慘劇,泰倫使用熔岩之力碳化了你母親的頭顱。」
黛博拉拚命地晃著腦袋,並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大聲喊道:「你說的不是真的,你騙我,我恨你們所有人。」
安迪走過去抱住接近崩潰的黛博拉,這個泣不成聲的奧斯頓少女在心上人的懷裡放生大哭。她真的不知道那個外表仁義的泰倫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在她記憶的深處一直認為那個美麗的母親真的像泰倫說的那樣成為了浩瀚大陸上唯一的女祭司,守護著永生之泉。她無法相信,那個每天教導自己努力上進的「父親」居然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母親。
冷風伴隨著厚重的迷霧將低顱洞籠罩其中,黛博拉不在哭泣,她披著毛皮在安迪的懷裡一聲不吭。安迪也等待著這個少女緩過勁來。
突然黛博拉用自己稚嫩的嘴唇狠狠貼在安迪的嘴上,兩個人在太陽升起之前的低顱洞口擁吻在了一起。就算是哈瑞斯恐怕也不會猜到,那個一心想要得到黑暗魔典的麗蓓卡的女兒居然喜歡上了魔法門的鑰匙。
露水打濕了草地上的兩個人,黛博拉看著身下的安迪小聲說道:「我已經將此生最寶貴的東西給你了,別忘了我!」說完這句話,這個內心充滿仇恨的奧斯頓少女赤身裸體瞬間消失在雲霧山的迷霧裡。
躺在毛皮上的安迪想起身追趕黛博拉,但是他的雙腿如同鑲嵌在地面上一樣,他知道自己原來沒有虧欠這個蘑菇林的少女,但是現在他虧欠的太多了。
低顱洞的石門被巴里打開,翠絲特跑出來看著躺在草地上的安迪還有他身下毛皮上的殷殷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