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急於求成

  安迪在不經意間發現，他每一次與植物進行溝通，矗立在谷中的那塊灰色岩石都會散發綠色的光芒。雷爾夫碰巧不在身邊，他不清楚這種奇異的現象是否正常。隨著綠色光芒效果的增強，他乾脆和身邊的矮樹叢聊起了黛博拉的事情。突然，眼前的矮樹叢開始變換姿態，甚至在緩慢移動漏出土壤的根須。


  安迪高興極了，他看著移動的樹叢和不停散發綠色光芒的岩石興奮的尖叫著，似乎在表彰自己萬物之語課程取得的「巨大」進步。尖叫過後，他來到岩石旁邊仔細看著行雲流水般的畫面。根據他的分析，只要自己與矮樹叢不停聊天，這塊岩石就會變幻顏色，隨著訓練頻次的加快，已經有一半的岩石變成了墨綠色。


  安迪突然想起雷爾夫所說的與昆蟲溝通的一些技巧，按照目前的情況，灰色岩石與萬物之語一定有著密切的聯繫。為了驗證自己的推斷一個大膽的嘗試即將開始，雖然雷爾夫讓安迪循序漸進，千萬不可急於求成，但是眼前的一切促使他加快了學習的進程。


  安迪開始低著頭仔細在草叢裡尋找，一隻可愛的小瓢蟲晃晃悠悠落在了草葉上，他開始試著與昆蟲進行溝通，這項訓練比較困難，第一階段結束，原本信心滿滿的奧斯頓少年就被折磨得滿頭大汗。植物即使會動，也非常緩慢，他只需要集中意念與那些矮樹叢進行心靈上的交流，就能達到預期的效果。可能是艾瑪精華的緣故，他與植物聊天非常順利，但是與小昆蟲的溝通似乎不太順暢，還沒有取得任何進展，那隻淘氣的小瓢蟲就展開甲殼飛走了。


  雷爾夫叼著一隻山羊回到谷中，它在遠處用那雙冒著幽光的眼睛注視著安迪自學的情況。隨著它將山羊放在地上，安迪才發覺幽靈狼已經回來了。他迫不及待的跑過去將剛才岩石變幻色彩的事情告訴了雷爾夫，並將自己取得的成果演示給它。雷爾夫笑著說道：「進步很快，但是你不餓嗎？」


  安迪揉著肚子回答道：「怎麼不餓，夏佐那個傢伙答應過我，如果狩獵成功就請我狠狠吃一頓烤羊肉，結果卻被你攪了局。」雷爾夫用舌頭舔著嘴唇慚愧的說道：「這裡難道還有我的過錯嗎？」


  安迪看著早已死去的山羊說道：「我現在不想吃烤羊肉了，不如這樣，我去採集一些野果，你自己享用這隻倒霉的山羊吧。」說完這句話安迪向著山谷出口走去。


  雷爾夫並沒有上前阻止，它認為適當的「磕碰」有利於課程的引導。安迪偷偷用餘光盯著雷爾夫，他發現那隻幽靈狼並沒有跟來，便迅速跑到一棵大樹後面。其實他早已打定主意，要跑到附近去找一些小鳥，然後利用自己剛才學會的技巧求它們幫忙採集野果。


  雷爾夫看著消失在迷霧中的安迪小聲嘀咕道：「但願他還記得進谷的道路。」說完這句話，這隻幽靈狼開始享用肥美的山羊肉。但是一陣翠綠色的幽光閃過讓它立刻警覺起來，雷爾夫驚奇的發現，那塊矗立在山腳下的灰色岩石居然被激活了。


  這種情況讓雷爾夫不敢相信，畢竟它在深谷學會萬物之語這項技能之後，積攢在岩石裡面的精華已經耗盡，不可能再繼續使用。但是自己捕殺一隻山羊的功夫居然就發生了如此重要的變化，確實令它讚歎。它繞著這塊岩石仔細觀察，有一半的魔法符文確實已經被激活，另一半魔法符文也從沉睡中逐漸蘇醒過來。它想起了安迪出谷之前所說的岩石變綠的事情，一時間，這隻幽靈狼幾乎忘記了享用肥美的山羊肉。


  安迪走出山谷，他看著周圍美麗的景色馬上忘記了自己出谷的目的，他開始在森林裡忘我的奔跑，周圍那些野獸看著身穿長袍的少年毫無顧忌的瞎晃都閃到一旁。安迪跑到一隻瑟瑟發抖的小兔子跟前，按照他的想法，所有弱小的動物都應該在見到陌生人之後快速躲藏起來，但是這隻可愛的小白兔卻沒有離開。


  安迪彎下腰看著可愛的小白兔低聲問道：「你怎麼不跑啊？」小白兔撅著嘴唇動了幾下，安迪無奈的站直身體看著身邊的大樹嚴肅地說道：「嘗試失敗，繼續下一個目標。」說完這句話他準備到別處再試一下。


  安迪暫時放下了吸引小鳥的念頭，他覺得矮樹叢根須的移動已經證明，自己完全能夠掌控目前的局勢。一頭正在吃草的大角鹿引起了安迪的興趣，他慢慢接近這頭龐然大物。


  大角鹿絲毫沒有因為安迪的接近而中斷吃草的過程，它低著頭慢慢用舌頭捲起翠綠的青草，兩個粗大的鼻孔不停喘著粗氣。


  安迪開始利用雷爾夫教會自己的方法靜下心來，他認為這頭鹿要比那些矮樹叢更加難以征服，耗費的時間也會更多，但是如果這一次成功了，接下來一切的課程都會變得輕鬆很多。他半彎著腰慢慢接近大角鹿，一雙手在胸前呈現出安撫的姿勢。他嘴裡小聲念叨著複雜的口訣，根據雷爾夫所說，這是在開啟一扇陌生的大門，每一次打開這扇門都會遇到阻礙，但是問題往往來自於施法者本身，而不是要溝通的對象。


  安迪終於走到大角鹿旁邊，他伸出的雙手幾乎可以碰到那上下起伏的鹿角。這頭專心吃草的大角鹿似乎非常配合，長長的睫毛下面漏出了那雙包涵深意的眼睛。安迪感動極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這麼厲害，他笑著走到大角鹿的前面，那對美麗的鹿角成了他新的目標。雖然自己的溝通還沒有得到回應，但是事實已經證明，被雷爾夫鼓吹的神乎其神的「萬物之語」似乎沒有多少難度。


  安迪放開膽子進行下一步的嘗試，他向前走了幾步並伸出手開始撫摸大角鹿光滑的皮毛，一陣顫抖立刻傳到他的手臂上，他馬上閉起雙眼感受著對方越來越急促的呼吸。周圍開始安靜下來，安迪微笑著睜開雙眼看著被自己「征服」的第一頭野獸。


  大角鹿對於這個莽撞的年輕人並沒有放鬆警惕，當舉止怪異的安迪出現在它面前的時候，這頭鹿並不清楚陌生人想要做什麼，但是接下來的舉動卻是這頭鹿無法忍受的。安迪喉嚨里不停地發出一些怪異的聲音，粗魯的撫摸還有故弄玄虛的動作都令這頭吃草的大角鹿非常反感。當安迪閉起雙眼，大角鹿終於斷定，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就是一個「白痴」。


  隨著判定結果的出現，大角鹿調轉身軀飛起后蹄將自我陶醉的安迪踹飛了，大角鹿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草叢裡的陌生人繼續享用茂盛的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