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囂張的信使

  安迪看著燃燒能量的蓋文轉身離開了，他並不想真的開始這場決鬥，因為對方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城牆上的號角突然發出了沉悶的聲音，那是警告所有高山布尼爾人的信號。蓋文立刻收起魔法呆立在那裡，他對於轉身離開的安迪投以冷漠的目光。巴里命令靈獸團立刻開始列隊，久未謀面的亞撒即將走出大殿。


  蓋文並沒有再次被拘禁起來，他看著身邊這些布尼爾人，突然感覺自己是作為一名旁觀者站在了人群當中。所有在場的人也認同安迪的做法，既然親王大人不願意乘人之危，他們也不好再次伸手。


  亞撒還是無法從翠絲特被殺的悲傷中走出來，雖然他看著日漸壯大的雲霧山心滿意足，但是這些成就似乎與他的設想沒有絲毫的關係，至少不是按照他的計劃逐步實現的。


  安迪看著憔悴的首領心有不忍，對於自己「紫綬親王」的稱號，他是從來沒有在乎過的，但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公主都死了，紫綬親王徹底名存實亡了。大家更願意稱呼他為「風暴先知。」


  羅里依然替翠絲特照顧著那幾隻英格蘭姆雛鳥，對於這個廚師而言，四隻淘氣的小傢伙就是他對那個離世公主的念想。柏格時常來探望它的外孫們，羽翼漸豐的小傢伙們已經成為了這隻老鳥所有的精神寄託。


  凄冷的塞西爾廣場格外安靜，靈獸團已經不用再出去打獵了，他們開始將目標鎖定在城堡的建設當中。食物問題隨著那些恢復自信的森林布尼爾人的參與變得不再棘手，充足的雨量讓穀物生長的格外茂盛。


  其實翠絲特被殺的消息早就傳到了迴音山谷，已經很久不過問朝政的奧布里並沒有對自己女兒的死感覺到吃驚，他像一個木偶一樣出現在大殿上，然後又鬼使神差的派出了最得寵的信使，這一次傳遞消息遠不是召喚亞撒回宮那麼簡單。


  高調的信使一路上驅趕著路邊飢餓的流民，這些衣不遮體的布尼爾人全都是泰倫棄之不用的礦井奴隸，他們可以死在那些殘暴的猛猿軍團手中，但是他們沒有，這些毫無生命之光的眼神中仍然殘留著一點求生的慾望。


  奧布里對於這些可憐的流民嗤之以鼻，他一向認為這些返回布尼爾領地的奴隸全都是泰倫的爪牙，至少那個得寵的信使就是這麼說的。


  身著錦衣的信使團來到了雲霧山附近，早已在此等候的低地布尼爾人密探走出藏身之地，這個鬼鬼祟祟的傢伙想要回報的已經不僅僅是公主的死訊，而是他阻止高山布尼爾人集會，並成功刺傷哨兵的消息。當信使了解了雲霧山的變化也非常震驚，但是他看著身後的蒙面者心裡卻有些忌憚，畢竟那些來自考爾比精靈方面的消息已經證實，指揮官在高山布尼爾人手中，蓋文必須活著回到幽谷。


  亞撒領著靈獸團開始複雜繁瑣的歡迎儀式，對於這些繁文縟節，信使倒是非常樂意受領。他紫色的臉上逐漸露出鄙夷之色，翠絲特死了，他並不難過。他反而認為這是上天賜給他整治亞撒的一個機會，雖然那個年老的奧布里還沒有陷入他的圈套，但是朝野上下已是信使的天下。


  亞撒彎著腰，巴里扶著弱不禁風的首領。信使身後一個蒙面人突然走出來小聲回稟道：「亞撒在低顱洞研習黑暗魔法，以致公主慘死。」信使微笑著問道：「還有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蒙面人小聲說道：「詹姆士大人，那是我親眼所見，不會錯的。」隨後二人不約而同的笑了。


  詹姆士立刻召集了身後的迴音議會，亞撒看著眼前的景象似乎也明白，這些人是來興師問罪的。詹姆士看著冷風中的亞撒嘆了一口氣，他一直盼著有人能夠在這種緊要關頭施以援手，然後他就可以借故發飆，大開殺戒。


  站在隊伍邊緣的夏佐聽到了蒙面人的笑聲，他立刻警覺起來。他皺著眉頭仔細回想著剛才對面傳來的聲音，那絕不是簡單的嘲笑，刺耳的嘲笑中似乎帶著某種印象深刻的記號。


  安迪回到城門附近，對於突然造訪的信使他也想見識一下。當他看到了詹姆士的眼神，一種不祥之兆降臨到他的頭腦中。


  詹姆士早已耐不住性子，他從矮腳馬身上下到地面。旁邊的蒙面人趕緊上前攙扶，夏佐從那個一身黑衣的蒙面者身上看出了几絲端夷，這個狡猾的身影似乎在枯木森林見過，就在那個充滿惡臭的腐爛之池旁邊。


  夏佐立刻轉過身來，他非常緊張，大口的喘著粗氣。安迪看到了夏佐的變化，他走過來牽住椰樹根的韁繩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嚇壞它了。」


  夏佐示意安迪低下頭，他附在安迪的耳邊將剛才發現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安迪聽到這些話，並沒有感覺特別吃驚，也許他刻意表現的非常鎮靜。對於枯木森林的事情，他一直心有餘悸，雖然他還是不清楚自己成為惡魔之後的全部事情，但是雷爾夫所說的一切都令他感到害怕，畢竟那是黑暗能量釋放的結果。


  腐爛之池、黑暗之花、神秘的蒙面者，這些交織在一起的因素如今全部擺在了這裡，安迪聽到夏佐說，信使旁邊的人曾出現在墓穴裡面，這句話可能是一種推測也可能就是真的。夏佐雖然很不著調，但是那些小騙局僅限於不正規的場合，所以安迪緊盯著對面那個身材矮小的蒙面者，那個傢伙似乎在多個場合出現過，尤其是在翠絲特被殺的現場。如果是真的，這個蒙面者就是哈瑞斯所說的，曾被他們忽略的關鍵性人物。


  信使依然重複著國王的質疑，那隻不過就是國王的一句牢騷，對於那個被貪慾蒙蔽雙眼的國王來說，女兒的死就像是自己無意間丟失了一塊可有可無的裝飾品。真正讓他感興趣的只有那些灼熱峽谷裡面的財寶和永生之泉。


  信使手裡拿著國王的信物大聲說道：「亞撒保護公主不利，以致慘死。議會對於這種行為表示了極大的憤慨。」亞撒冷笑著說道：「快點省去你那些無端的猜疑和誹謗，我真的不想在這些年輕人面前說出一些不中聽的語言。」


  信使感覺到了一種壓力，他回過頭看了蒙面者一眼。這個身材矮小的蒙面者走出隊伍伸出右手，亞撒如同一件器物一樣被隔空提了起來，眾人一陣驚呼。


  信使對於這種魔法也是第一次見到，雖然他不止一次聽國王提起這個蒙面者的事迹，但是這種近距離接觸的確還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