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哈瑞斯時代的終結

  安迪站在巴里的旁邊，當他看著死去的亞撒居然無法說話，只是傻傻的呆立在那裡。雖然這個離世的布尼爾老人並沒有教導他多少做人的道理，甚至把他當做一粒棋子費盡心機的利用，但是亞撒的出發點卻是安迪從來沒有考慮過的。


  作為首領，亞撒始終將族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考慮的事情也全部圍繞著復興高山布尼爾人的大業。基於這一點，亞撒的死令安迪心痛。他在艾瑪森林曾經為了翠絲特和森林布尼爾人而不顧一切，可是他不肯捨棄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尊嚴最終還是放棄了那個念頭。也許他所欠缺的正是亞撒這種百折不撓，始終堅持自己理想的決心。


  安迪討厭紛爭，卡洛兒古城遇襲事件之後，他更想利用一段時間來研究如何破解翠絲特被變成黑暗奴隸的魔法，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夠再次見到黛博拉，也好當面將一些壓在心底的事情講清楚。但是亞撒死了，事情變得不一樣了，這個偷偷修鍊黑魔法的布尼爾人在最後關頭又將高山族的命運交到一個黑能量擁有者的手上，其實這是很具有諷刺意味的事情。


  正在安迪低頭不語的時候，蒙面者向他釋放了惡毒的魔法。千鈞一髮之際，哈瑞斯擋在了安迪前面。一道黑霧如蟒蛇般纏繞在哈瑞斯的身上，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鎮定的看著生命之光慢慢耗盡，曾經是浩瀚大陸上最有聲望的魔法師居然死在一個無名之輩的手裡。


  狄倫再也壓制不住自己內心的憤怒，他釋放出潮汐之力，蒙面者猥瑣的笑著，隨後將一扇魔法屏障擋在面前。安迪拎起閃擊向蒙面者揮去，一道猛烈的閃電將屏障擊碎，蒙面者趁機變成一隻玉石鴉飛走了。狄倫迅速召喚神怪，雲霧山被鋪天蓋地的烏雲所籠罩，四隻神怪從雲層中探出頭來。他們揮舞著粗壯的手臂在空中阻擋著玉石鴉，但是這個小黑影居然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包圍。


  狄倫收起魔法，安迪憤怒的喊道：「哈瑞斯死啦！您為什麼不繼續攻擊？」狄倫面無表情的回答道：「我會回到冥淵，但是卻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再次與泰倫戰鬥。」說完這句話，這個號稱「深海之主」的考爾比精靈試圖捧起哈瑞斯的屍體。


  突然，一個布尼爾老頭從人群之中沖了出來，他趴在哈瑞斯的屍體上放聲大哭。安迪仔細看著眼前頭髮蓬亂，滿身泥土的老頭。夏佐衝上前去，將匕首狠狠插進這個老頭的胳膊。


  巴里看到軍心潰散的信使團立刻組織軍民群起而攻之，靈獸團將那些嚇破膽的低地布尼爾人禁衛軍統統抓了起來，那個躲在椅子下面的詹姆士被憤怒的高山布尼爾人揪了出來。他剛才囂張的態度早就消失不見了，誰都想將失去首領的憤怒發泄到這個「小丑」的身上。那個一直沒有被亞撒揭穿的密探也被押到城門前，這個猥瑣的傢伙被箭傷復原的魯賓一刀結果了性命。


  安迪沒有阻止眼前的一切，畢竟這些高山布尼爾人已經壓抑了太久。他轉過身來看清了哈瑞斯身上嚎啕大哭的老頭，他是巴奈特，哈瑞斯的摯友。原來這個失去兄長愧疚過度的建築師一直在雲霧山附近躲藏，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信心去找尋任何寶藏。但是他卻沒有閑著，當哈瑞斯和狄倫領著小淘氣從冥淵來到雲霧山，他就意識到，他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新時代的來臨就是安迪的崛起。


  果然，安迪率領高山布尼爾人在低顱洞附近修築了強大的工事，就連他這個最有名望的建築師看到之後也嘆為觀止。暗中，他也開始建造一間密室，那是用最堅固的材料修築的墓穴，本來想著將來可能用得上，沒想到卻提前為那個尚未完工的墓穴找到了主人。


  安迪立刻命令夏佐退下，對於這個布尼爾建築師，這一刀已經完全能夠償還他在潘妮瀑布前面所犯下的過錯。他找來「鬼手」，這個沉迷於騎鳥的醫師幾乎放棄了尋寶的念頭，其實也沒有完全放棄，他只不過是想騎著英格蘭姆游遍浩瀚大陸，同時繪製出一副最全最詳盡的藏寶圖。


  亞爾維斯替巴奈特治療了刀傷，同時給哈瑞斯做了遺容整理。這個工作對於他來說非常神聖，要知道，躺在地上的老魔法師可是浩瀚大陸原來的守護者。


  巴奈特收拾了自己的物品，然後推來一輛小木車，他將哈瑞斯費力的搬到車上，然後推著小木車慢慢消失在雲霧山裡。後來有人提起過這個建築師的一些事情，情況貌似是這樣的，哈瑞斯的死讓巴奈特傷心不已，他來到自己的墓穴，然後趴在這位冰冷老友的屍體上放聲大哭。


  他為這個浩瀚大陸最偉大的魔法師建造了最複雜的陵墓，同時預留了自己的位置。那座墳墓雖然是一座石質建築，但是卻被賦予了魔法，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墳墓經常會消失，然後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一個哈瑞斯曾經到過的地方。有時候在時光之塔廢墟，有時候出現在幽谷邊緣，有時候乾脆跑到了冥淵。總之，每當人們駐足觀看這座宏偉的建築，都能順便看見哈瑞斯偉岸的身影。


  安迪對於巴奈特帶走哈瑞斯屍體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多的想法，他也知道那兩個老頭的關係。狄倫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離開了雲霧山，他試圖將小淘氣留在安迪的身邊，但是卻因為另外的原因反悔了。


  安迪依依不捨跟小淘氣告別，畢竟這裡的氣候實在不適合雪獸生活，但是有這些英格蘭姆和雷爾夫的陪伴，坐騎的事情也不成問題。


  蓋文被再次囚禁起來，他沒有反抗。這個考爾比精靈指揮官對於布尼爾人之間的爭鬥不感興趣，但是那個突然造訪的信使居然要領著他回去，這令他十分不解。


  他對於眼前戰鬥的內情了解的太少，甚至不清楚，到底是誰能有這樣的本事，居然可以讓布尼爾人的信使親自來雲霧山營救自己。這個考爾比精靈公子哥就是一個典型的富二代，他的所有成就全來自於父輩的安排，無論是戰爭的榮譽還是部隊中的聲望，如果沒有泰倫的指派，他窮極一生也就是個馬夫。當他被關進雲霧山城堡裡面的地牢，這個落魄的指揮官才意識到，自己那點微不足道的本事簡直就不值一提。他的失敗不是來自於戰爭本身，而是被殘酷的現實摧毀了剛剛建立起來的自信。


  安迪跟著靈獸團體面的安葬了亞撒，當他回到這座建成不久的宮殿，卻發現泰倫早已坐到了寶座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