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先知歸來（九）
「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就要到寶庫了嗎？剛才的鸚鵡都提醒咱們了。」斯瑞摩爾跳上安迪的後背不停發著牢騷。安迪也覺得很不可思議，按照經驗，只要他願意，密閉空間可以隔絕空氣，這突如其來的冷水是怎麼回事呢？一個不祥的預感瞬間襲擾了他的全身。「不、不、水下面有東西拽我！」斯瑞摩爾的兩條腿已經被不知名的力量纏住，她用手緊緊扣住安迪的肩膀。
「我看見了它的觸鬚。」斯瑞摩爾亂蹬著雙腿，慌亂中試圖念出魔音。安迪知道他們處在進退兩難的位置，不遠處就是通向寶庫的大門，但是腳下的怪物既然能夠穿透密閉空間，魔法能力肯定不弱，他需要冷靜下來找到對方的破綻。他用手緊緊摟住斯瑞摩爾的后腰，然後小聲說道：「你必須停止喊叫，我們要去水底下看看這個怪物的真面目。」
斯瑞摩爾不住地點頭，但她還是念出了魔音。「多麼悅耳的音符，我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過這樣讓人心曠神怡的曲調了。」一個沉悶的聲音從水面上傳過來。安迪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個軟體怪物，藉助昏暗的光線，可以確定剛才的襲擊似乎不屬於魔法師的招數。安迪大聲問道：「你為什麼襲擊我們？」軟體怪物「嘿嘿嘿」笑了起來，它露出圓圓的眼睛看著安迪，然後揮舞著堅韌的觸鬚。斯瑞摩爾亂蹬著雙腿，她持續的晃悠讓安迪看起來非常不穩，軟體怪物也跟著節奏不停變換位置。
「你為什麼能夠穿透密閉空間？」安迪直截了當發問，對於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軟體怪物，他確實放下了心理防備。如果是一個或是幾個魔法師攔住安迪，他一定會沉著應戰，勝與不勝全憑實力。但是對方是一個軟體動物，並沒有使用什麼狠毒的招數，只不過用觸角嚇唬了一下斯瑞摩爾。他不準備為了時光沙漏和錦盒殺害無辜的奧斯頓人，也不準備傷害其他無辜的人。
軟體怪物翻著眼皮，它的觸鬚周圍散發著極寒之氣，冰冷的河水已經不再升高，但是水面上已經開始結冰。安迪等不到對方的回答只能繼續前進，他向前滑動了兩下就被凍結在河水裡。「你不是元老院成員，也不是希諾國王，所以不能進入寶庫。」軟體怪物發出了警告。
安迪背著斯瑞摩爾非常肯定的說道：「我們必須進入寶庫，誰都不能阻止我。」軟體怪物搖晃著觸鬚，它似乎在引導魔法。「你是不是能夠洞悉密閉空間？」安迪再次問道。軟體怪物伸長觸鬚，它將寒氣向周圍擴散，狹窄的通道里瞬間被白霜所籠罩。正在這時，艾瑪精華感知到主人身體溫度的下降，這些精華從安迪身體裡面迸發出來，周圍瞬間被歡快的精靈所包圍，所有岩石縫隙都盛開了鮮艷的花朵，結冰的水面開始慢慢流動起來。
「哦，好神奇，你是第一個破解寒冰結界的魔法師，那些精華很好用。」軟體怪物語氣平淡，但是招數全都在不經意間釋放，讓人猝不及防。安迪能夠感覺到蓋文深藏在自己身體內的灼熱之核剛才發生了躁動，雖然經過了幽谷大戰，他獲取的熔岩之力已經全部喪失，但是蓋文猶如他的第二條生命，在這個緊急關頭居然自行啟動了應急程序。
安迪覺得這個軟體怪物既然可以輕易化解密閉空間，一定具有神秘莫測的能力，他讓斯瑞摩爾暫時不要吵鬧，然後將艾瑪精華全部收了回來。軟體怪物看著消失的精華說道：「你的魔法很有趣，但你不是元老會成員，我不能讓你過去。」斯瑞摩爾小聲嘀咕道：「這個醜八怪說話的方式怎麼如此耳熟？哦！對了，剛才那隻燒焦的鸚鵡就是這個態度。」
「什麼？燒焦的鸚鵡？你們把我的珍珠弄哪去啦？我要你們償命。」軟體怪物聽到斯瑞摩爾的話非常生氣，它不再蜷縮身體，而是將觸鬚露出水面，慘白的大肚皮看著非常噁心。斯瑞摩爾吐著舌頭說道：「壞了，它們認識。」安迪可沒有心思琢磨通道怪物的親緣關係，一道閃電風暴疾馳而過。「砰」的一聲，軟體怪物炸的到處都是，通道裡面的水慢慢流走了。那些被炸斷的觸鬚在地上亂蹦，如一具臭皮囊的軟體怪物成了沾染墨汁的牆紙。
安迪看著死去的軟體怪物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我的密閉空間能夠被這麼弱的怪物破解呢？」斯瑞摩爾搖著頭，他本來也沒有打算解釋魔法失靈的事情，更沒有心思去琢磨除了安迪以外的事情。「你們還我珍珠。」沾染墨汁的牆紙突然復活，它居然張開大嘴將安迪和斯瑞摩爾全都吞了進去，陰冷的通道再次恢復了平靜。
司法局前面，亨利領著硬骨頭幫的成員正在不停起鬨。對於這次騷亂的進行程度，亨利絕對心裡有數，什麼時候開始，用什麼樣的騷亂方式，什麼時候到達高潮，什麼時候應該結束，如何適可而止，這些問題亨利早就在出發前就已經考慮的非常清楚。他一直站在人群中間，兩個小頭目拿來了空酒桶，他們把酒桶倒過來，亨利就站在空酒桶上面指揮眾人不停起鬨。
爛船底幫會那些「投機者」貌似覺得不對勁，按照正常的起義行為，進行到這個階段應該開始攻進司法局，但是亨利卻干起鬨不行動。從皇宮裡面出來的法師團隊已經完成集結，這些最高統治者的御用「工具」在大街上停住了腳步。高頭大馬上的法師顯得非常高貴，但是卻少了那種震懾力量。亨利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不屑的說道：「繼續，我們還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覆。」
「頭？我們大鬧司法局要那些狗官給我們自由，但是你確定我們缺少自由？」那個幫忙扶酒桶的小嘍嘍不解的問道。亨利胳膊有點發酸，他慢慢彎下腰，然後用右手手掌拍打著小嘍嘍的腦袋訓斥道：「司法局為什麼緊閉大門？我們站在外面窮吆喝，他們那些高貴的老爺們讓我們進去了嗎？我們有自由嗎？」
小嘍嘍點著頭回答道：「您說的太對了。」他高舉雙手大聲喊道：「給我們自由，我們要自由進出司法局。」他這一聲喊的非常響，幾乎所有人都被這句突如其來的喊聲鎮住了。接下來硬骨頭幫成員都覺得這句喊話很具有代表性，而且聽上去還有那麼一點高大尚。「給我們自由，我們要自由進出司法局。」所有人都開始喊同一句口號，而亨利卻耷拉著眼皮提不起精神，這個老傢伙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了。
「嘿，醒醒，你們醒醒。」安迪和斯瑞摩爾被一雙小手推醒，他們看著周圍的一切不解的問道：「這是哪？我們剛才不是被軟體怪物吞噬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