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忱

  夜色沉沉。

  許夫人跟隨著阮老爺來到房間，她關緊房門。

  「老爺，你到底是怎麼想的？」許夫人咬牙說道。

  阮老爺嘆了口氣，「你還在婦人之仁，瑤國快要打仗了！如今急缺兵馬定會來江州城招兵買馬，年滿十五歲以上都必須充軍！」

  十五歲……星許已經十六了啊。

  許夫人癱軟在地，滿臉絕望，是她錯了，她不該自私毀了女兒的一生……

  如果現在告訴他，還來得及嗎？

  許夫人緩緩站起來，扯了扯阮老爺的衣袖，嘴唇輕輕蠕動，似乎想和阮老爺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能開口。

  她，還是太懦弱了……

  這時，外面傳來聲音。

  「二少爺，老爺和夫人已經休息了。」說話的是門外的小廝。

  「是嗎，我有急事要和母親說。」聽聲音，正是阮星許。

  話一閉，「吱呀」一聲，門便被打開了。

  阮星許一進來，便看見許夫人扯著阮老爺的衣袖，眼神無助的看著她。

  阮老爺正想說話，阮星許一過來便將許夫人拉過去，「爹，借你的夫人說說話，您要是寂寞了就去找姨娘們吧！」

  說完便拉著許夫人離開。

  阮老爺被這話氣的，脫掉靴子便向阮星許扔去，嘴裡笑罵道，「小兔崽子！」

  奈何「小兔崽子」跑得快，一溜煙便不見人影，「嘭」的一聲，鞋子便砸到門，門外的小廝立馬將鞋子撿起，遞到阮老爺面前。

  「老爺，您的靴子。」

  「行了，你退下吧。」

  小廝走後，關上門。阮老爺將靴子穿好，走到床邊，將枕頭下的那封信拿了出來，捏著信放在油火上待它燃盡。

  信的落款儼然可以看見兩個字。

  謝忱。

  另一邊。

  阮星許挽著許夫人走到自己的房間內，四周觀望，在確認沒有人後關上門。

  「星許……」許夫人急切的看著阮星許正準備說些什麼。

  「噓，母親，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阮星許將食指抵在唇上，輕聲阻止了許夫人接下來要說的話，「母親不必太擔心，讓我去軍營歷練歷練也好，阿許會努力掙功績回來，定不讓母親失望！」

  「可是母親擔心你遇害，擔心你身份被發現。」

  「母親你信我！現在我去軍營這件事已經鐵板錚錚，沒有退路了。我會儘力不被人發現。」阮星許一臉堅定的看著許夫人。

  少女的眼睛似乎放著光，亮晶晶的裝滿了對未來征途的期待與自信，在這樣的目光下，許夫人竟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直到最後迷茫的被阮星許送了回去。

  阮星許坐在亭子里，宛若一個痴漢，獃獃的望著月光出神，雲蓮則在一旁陪伴。

  「少爺您在想什麼？」雲蓮問。

  雲蓮的聲音拉回了阮星許的思緒，她沒有回答，而是飲了一杯酒。

  在想什麼？

  在想她的前世，一生無依。

  竟是活的有些可憐。

  阮星許拿著另一個杯盞，倒滿了酒，「雲蓮，來，你坐我身邊，喝點酒，我給你講個故事。」

  雲蓮起先是拒絕的，但無奈阮星許下的命令，她不得不從。她在阮星許指下的位置坐下，拿過那杯酒，同樣一飲而盡。

  夜色深處，月光稀疏的撒在院子里，時而的流星劃過，瞬間即逝，星星在夜空中點著燈，閃閃爍爍，忽明忽暗，而兩名花好般的年紀的少女正說著心事，訴說著憂愁。

  不巧這一幕被前來院子的有心人看見，一個婢女捂著嘴看著兩人的背影，隨即嘴角忍不住上翹，眼裡的精明一閃而過。

  又怕被兩人發現，她匆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