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城隍廟的那些事。
進入平安縣的地界,我停下轎子,拿出巡遊信印喊了一聲土地。
一個消瘦的中年人杵著拐杖冒出來,他閉著眼睛嘀咕:「大晚上吵吵什麼?」等他睜開眼睛看到九幽八系,打了個激靈,拱手說:「是巡遊大人叫下官啊,失敬之處還請見諒。」
九品巡遊雖然有監察山神、土地、河神的職能,但是他們是地府的耳目,屬於情報部門,直接歸城隍管,人家就算不服巡遊的監察,巡遊也只有權力上報城隍而已。
開的起九幽八系間接說明我有錢,有錢就能代表了很多東西,比如說人脈,有錢的人脈就比沒錢的交際圈子要廣。
我注意到土地的變化,皺著眉頭說:「不監察陰陽,躲著睡覺,再有下次本官一定會上稟城隍爺。」
「是,是,下官知曉。」
土地唯唯若若的點著頭,挨批難免有不滿的情緒流露,我板著臉說:「最近不太平,多注意一下,搞不好就撿到了啥有用的消息。城隍廟在哪個方位?我有急事得趕快趕過去!」
「下官陳九,多謝巡遊大人提點。」
土地給我講明了城隍廟的詳細地址,聽我特意提到去城隍廟有急事,他領悟到是真的有事,不是冠冕堂皇的話,感激的恭送著我直到離開他的轄區。
我沒有第一時間去城隍廟,而是照葫蘆畫瓢的挨個敲打了平安縣內的五個土地和兩個山神,這才趕往城隍廟。
其實轄區內還有四個河神,只不過這四條河都連著洞庭湖,名義上歸地府管,其實是聽洞庭湖的,去敲打他們那是浪費時間,所以我沒有去管。
繞了一大圈趕到城隍廟,院內一旁停了兩個四抬大轎,其中有一頂是文判的,邊上還有十幾頂兩台轎子。
九幽八系飛進院內,兩個吏官就帶著一群人圍了過來。
「怎麼招?想打架?」
我拿出印信在帶頭的兩個吏官眼前晃了一下,其中一個說:「見過巡遊大人。」另一個說:「是姑爺來了啊,大堂正在開會呢?人都來齊了,就差姑爺您了,估計大人已經等不急了。」
「他們的轎子怎麼都擺在院子里?」
看著能收起來的轎子硬是擺在外面,我好奇的隨口問了一聲,其中一個說:「這個不好說……可以放也可以不放的……」
稍稍一想我就明白是什麼意思了,文判轎子旁邊的另一頂四台大轎估計是武判的了,旁邊十幾頂兩台大轎估計是拿魂鬼差和一些吏官的了。
難道下面的拿魂鬼差就沒一個有錢?沒一個買的起四台大轎,絕對不可能。
咔嚓!
我坐在九幽八繫上,直接控制九幽八系撞過去,撞爛了第三定轎子,九幽八系一個旋轉就落在了第三頂轎子原本的位置。
「大人使不得,那是丘秘書的轎子。」
邊上的吏官著急的提醒,可惜已經遲了,我收了轎夫和四獸,從獨立出來的轎床上下來,皺著眉頭問:「丘秘書是誰?」
「我就是丘秘書!」
一個穿著男裝的中年少婦,從大堂走出來,她站在台階上憤怒的看著被撞爛的碎屑,盯著我一字一頓的吐了出來。
邊上的吏官趕緊說:「丘老大,您消消氣,姑爺剛上任不懂規矩。」
「哼。」
丘秘書得到提醒得知我是誰,冷哼了一聲就轉身走向了大堂。
「拿魂陰差何在?陰吏見到上官不禮,按照陰律第七百九十三條,重打十大板!」
我舉著巡遊信印對著大堂裡面就是一聲大吼,丘秘書停下了腳步,大堂里的人都被這聲大吼驚了出來。
不管是城隍座下的吏,還是判官座下的吏,遇到入品的官都矮半級,都是要行禮的。
官就是比吏大,這是鐵律,是為了告訴那些吏,它們不是憑陰德上位的。
守院的兩個吏嚇的一個哆嗦,丘秘書轉過身冷眼看著我,我先給城隍、文武判官行了個禮,冰冷的掃過八個穿從九品官袍的拿魂陰差說:「抗命不尊是吧?」
文武判官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喬城隍眯眼站著沒動,八個拿魂陰差看了一眼丘秘書,又看了一眼城隍,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
「不動是吧?不尊上令,請城隍裁!」
我拱手對喬城隍拜了一拜,喬城隍一聲冷哼:「不尊上令,罰你們一年的俸祿,以觀後效。文判!」
「在。」
文判站出來,喬城隍說:「給他們在功勛薄上記下這一筆。」
噗通。
八個拿魂鬼差齊刷刷的跪到地上,苦苦哀求城隍爺放他們一馬,齊城隍看著我問:「徐巡遊,你認為要記上功勛薄嗎?」
功勛薄我估計就是檔案了,一旦不尊上令的污點被記錄在案,他們以後想陞官就難了。
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只是想燒一下,沒想到城隍居然扯出了功勛薄,如果真記下了,我就把這八個直屬手下給得罪死了。
然而我發火的立足點就是陰律,如果我退縮的話,那就是我無理取鬧了,反正火已經燒了,我不介意燒狠一點。
我瞥見八個人求饒的眼神,果斷的不帶任何情緒的說:「按照陰律來。」
「記!」
喬城隍一聲令下,文判把此事記錄在冊,八個拿魂鬼差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供著手說:「謝城隍。」
「都愣著幹嘛?給我拿下!」
我看著丘秘書喊了一嗓子,丘秘書捏著粉拳,牙齒把嘴唇都咬破了,八個拿魂鬼差答應了一聲:「遵命。」兩位走出去,押著丘秘書走向了大堂,「丘秘書對不起了。」
還有四個去找了刑具,另外兩個站在旁邊。
等兩個抬著一張長條凳進來,在大堂中央擺好,另外兩個鬼差壓著丘秘書趴在長條凳上,拿來棍子的兩人把手中的刑具,交給了一直沒動的兩人。
於是兩個人壓著丘秘書,兩個拿著棍子,另外四個護著周圍,八個人算是都參加了行刑。
「打!」
我向城隍請示了一下,見城隍點頭,我手一揮,兩個拿水火棍的陰差說了句:「上官有命,不得不為。」丘秘書咬牙切齒的瞥了我一眼,說:「我違反了陰律就該受罰,不怪你們,打吧,不要留情。」
啪!
行刑的水火棍重重一棍子打下去,一下就拍爛了褲子,丘秘書咬牙發出了重重的一聲悶哼。
演,給老子使勁的演,水火棍是九品冥器,一棍子可以打散普通的鬼魂,就算丘秘書是鬼神,一棍子下去鬼神也會受影響,我沒見到她鬼體有波盪,瞪著眼睛說:「停!」
武判睜開眼睛,露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文判卻急眼了,不停的給我打眼色,我走過去奪過一根水火棍,深深的看了幾個陰差一眼,「我來。」
舉起水火棍,一棍子拍下去,啪的一聲脆響。
丘秘書的褲子沒事,但是她的臉色卻變得蒼白,布滿了虛汗。
鬼神自然是不會流汗的,血和汗就是鬼神的精氣,她的精氣在流逝。
啪!啪!啪!
連著又三棍子,丘秘書開始一棍子下去還在喊疼,第二棍子下去已經沒喊疼的力氣了,第三棍子下去,她已經暈了過去。
「停手吧,再打下去丘秘書會魂飛魄散的。」
武判站出來為丘秘書說了個情,朝著齊城隍拱手說:「丘秘書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剩下的五下仗責,不如先記下?」
城隍爺沒有說話,有些不忍的看了過來。
我已經把丘秘書得罪死了,不把她藉機弄死,難道等她活過來找我麻煩?別以為武判是好心,丘秘書應該是城隍的人,明擺著是讓我跟城隍的人鬥起來。
如果我堅持要打,絕逼會得罪城隍,如果不殺,後面就要面對丘秘書的報復。
「武判這是命令,還是詢問?」
我停下水火棍轉頭看過去,武判眼皮一抽,嚴肅的說:「巡遊大人秉公執法,是地府之幸,但法律不外乎人情,法律是道德的最後底線,法律不會做超過道德的事。我只是於心不忍的提醒一下,還請徐巡遊自己拿主意。」
「那就不是命令了!」
我舉起水火棍再一棍子拍了下去,昏迷的丘秘書直接噴出了一口血,看得眾人都背過了眼睛,只有城隍爺安靜的看著,只是眼皮卻跳了一下。
啪!
再一棍子打下去,丘秘書連吐了幾口血,身上的汗水裡已經帶上了血色,不再需要三棍子,只要再一棍子下去,她就會魂飛魄散。
「啪。」
我咬牙再次舉起棍子,狠狠的一棍子拍下去,棍子快要接觸丘秘書的時候,城隍直接就站了起來。
可惜棍子還是打了下去,不過我卻算錯了,丘秘書居然沒死,只是脖子上的一根紅線斷了。
這下所有人都秉著呼吸看了過來,我再一次舉起棍子,啪!啪!快速的打了兩棍子,丘秘書並沒有死,因為我打的是假的,像開始陰差打的第一棍子一樣,看著很重其實沒事。
「啟稟城隍,下官公事已經處理完了,不知道城隍爺急招,是發生了什麼要事?」
我拱手對城隍爺講著,看他的眼神卻遞過去了一個信息,給你面子才沒打死。
這書獃子能驚的站起來,說明他很在乎丘秘書的生死,而我明知道第八棍子打下去會死人,但依然打了下去,他肯定能看出我有殺丘秘書的膽子,而最後兩棍子沒殺人,完全是給他面子。
喬城隍完全有實力阻止我打下第八棍子,並且不讓任何人看出破綻,但是他沒有阻止,說明丘秘書有取死之道的,只是他一直糾結著沒處置他座下這個吏而已。
賣喬城隍一個人情,總比打死他在意的女人強,而我都打斷了丘秘書的護身符,該立的威也立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沒有弄死丘秘書這個後患,不過我也不著急,以後有的是機會殺得她神不知鬼不覺。
「來人,帶丘秘書下去療傷。」
喬城隍吩咐一聲,就問我們聽說過赤眉龍蛇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