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靈場
那個能看到影的女人灰溜溜的帶走了曾先生,我示意影一眼,影領會到我的意思,就跟著追了上去。
土地不知道收了誰的好處?唱皮影的師父也是莫名其妙的死亡,大表哥媳婦中邪也沒有受異常之物的影響,感覺告訴我這幾件事一定有聯繫。
我瞥著遠去的影,自顧的走到不遠處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放出身外化身,一隻烏鴉展開翅膀就追著影飛了出去。
回到屋門口,大表哥尷尬的杵在寶馬邊,不停的被訓斥翅膀硬了?還被罵負心漢,他滿眼糾結的聽著,幾次想開口說啥,都忍著沒說。
我見他有什麼難言之隱,打開車門,坐進車裡,等他上車關上門,我好奇的問:「你怎麼混的這麼慘了?還有你媳婦是怎麼中邪的?」
「前幾天她回娘家,晚上跟人去玩車震,精神頭就不對了,每天半夜起來就唱歌,唱那種古代花船上唱的那種小調。」
大表哥沉默了好半天,這才鼓起勇氣講出了他被戴綠帽子的事。
我對他媳婦出軌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安慰了他幾句就問,「那男人是誰?車震的地方在那?」
「她大姐的老公,地方就在十字路口旁邊的小廣場。」
大表哥垂頭喪氣的講完,喘了好幾口氣,「含沙,我聽我爸講過,你爺爺很厲害,你幫我救救秀秀,等她好了,我就離婚。」
「你都被綠了,還想著救她?」
「一夜夫妻百夜恩,你能救就幫哥一把。」
大表哥期待的看著我,我嘆了口氣,讓他帶路去那個小公園,大表哥剛啟動車子,我就停到了悠悠的歌聲,「停車。」
「怎麼了?」
看他的樣子他並沒有聽到,我按下車窗,循聲望去,只見三樓一個女人穿著個肚兜,望著遠方痴痴的唱著風情的小調,聲音很柔,很悲涼,我聽了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了一種要保護歌者的想法。
唱著,唱著,站在窗帘邊上的女人嘴裡的小調又變了,我一聽就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只聞:「花滿雕欄,春坐玉院,樂奏九成將倦。口品洞簫,手摩花鈸,不數風笙龍管。細細吹,輕輕點,各風情無限。情無限,畢竟是雨偏雲半,怎療得兩人飢饞渴戀?鷂子翻身,方遂了一天心愿。」
「對不起,這個是嫂子這小調……」
我看著窗邊二十三四的女人,雖然不是很漂亮,但也能入眼,這樣的小調加上她那一身打扮,是個人都坐不住啊。
「還去花園嗎?」
樓下的一群人見了,趕緊衝上三樓把那女人拉了進去,大表哥看了一眼窗口,咬牙詢問起了我的意見。
我嗯了一聲,大表哥就開車載我到了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亮著花黃的路燈,一座空蕩蕩的皮影戲台搭在旁邊,一個人也沒有,大晚上的看著挺瘮人的。
小花園就在旁邊,大表哥開車進去,車停在空蕩蕩的廣場邊,他緊張的打開車門下車,拍著車說:「就是這個地方。」
「你知道的這麼清楚?」
我隨口一問,大表哥苦澀的說:「那晚我和小舅子去網吧打遊戲,路過這裡正巧想方便,走到林子里看這邊的車子眼熟就過來看了一眼,沒想到會是他們。」
見大表哥說的很平淡,眼底一絲憤怒也沒有,於是我偷偷留了個心眼。
之前他還說一夜夫妻百夜恩,發現自己老婆出軌卻講的這麼平淡?
他肯定有問題!
我觀察著周圍的情況,風水沒問題,也沒有邪物殘留的氣息。
大表哥自顧的點了根煙,慢慢講起了那晚他看到的細節。
聽著細緻的有些過頭了的細節,我見他眼中依然沒有一絲波瀾,完全確定他有問題了。
「差不多了,走,去你大姨子家去。」
我招呼一聲,大表哥啟動車子載著我一離開公園,他又露出了一個大男人面對這種事該有的正常情緒。
「心理變態?還是情緒不見了?」
小聲琢磨著他的情況,他開著車疑惑的問:「什麼?」
「沒什麼。」
一路無話的趕到他大姨丈家,兩口子都沒睡,大表哥敲開他們家的門,看兩口子的樣子就知道剛超過架。
三十齣頭的男子見到大表哥就是滿臉的愧疚,想說啥又不知道怎麼說?
他大姨子嘆了口氣,招呼我們進屋,給我們到了兩碗水,糾結了好半天才對大表哥說:「他就是個畜生王八蛋,秀秀……哎……我也不知道說啥,反正我是沒臉回娘家,也不想留在這個家裡見到這個畜生了……」
兩人在邊上嘮嗑,我觀察一會三十齣頭的男子,沒有看出所以然,叫上大表哥就離開了。
「你看出了什麼?」
「我估計問題出在你什麼?」
我琢磨了一小會,再次讓他趕向了小花園,他開著車,疑惑不解的問:「我身上?」
「你還記得剛才在小花園對我講了一些什麼嗎?」
「記得啊……嗯……」
大表哥的話剛起頭,他抓著後腦勺苦悶的說:「具體說了啥我不記得了,但我記得給了講了怎麼發現他們的?是吧?」
「是的,不過你還講了你看到的所有小細節!」
「啊……」
大表哥聽了一激動,突然踩下剎車,他臉色漲紅的一臉撞在方向盤上,擦著鼻血抓狂的問:「我什麼都講了?」
這回,他表現出來的情緒是正常的。
「走了,在去小花園試試就知道了?」
我琢磨著關於情緒方面的事,自己會的只有白骨亂心手,情緒是最難琢磨的東西,我琢磨了一路也沒琢磨出一個所以然。
再次回到小花園,我爬到車頂上坐下,盯著大表哥看了幾秒,就跟他聊起了他媳婦。
起先他只是支支吾吾的,我引了幾個話題,慢慢的,他就大方的講了起來,就像講別人老婆一樣誇讚起了他媳婦的活兒。
與之前一樣,他講的很平淡,如果說他心理有問題,講的時候應該會興奮?如果心理沒問題,正常男人都不會對另一個男人講這個。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他拿起電話喂餵了幾聲,朝著路邊走了幾十米,對著電話說:「剛才信號不好,好……好……我馬上趕回來。」
大表哥掛完電話著急的跑過來,說他媳婦拿到割腕了,正送往醫院呢!
他風風火火的一頭鑽進車裡,剛點燃車子,又不著急了,平淡的說:「這種貨色死了也不用可惜,如果死了,以後沒得玩了,倒是有點遺憾,我們去醫院吧!」
不帶一絲情緒的話,聽得我渾身都不自在。
車開出一定範圍,大表哥又著急了起來,我喊了聲停下,等車停下來,我打開車門說:「你自己過去,你媳婦中邪的原因,我已經有些眉目了,等我弄清楚了就去找你。」
「嗯。」
大表哥答應一聲,等我關上車門,他就著急的趕向了醫院。
我回身慢慢走到小花園中央的廣場,坐在一個用來放廣場舞音樂的音響上,琢磨起了此地的情況。
第一,小花園的風水沒問題。
第二,這裡一點異常的氣息也沒有。
第三,大表哥的情緒在這裡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反覆嘀咕著這三個問題,跟個神經病在這轉悠了半天,依然一點發現也沒有,正當我要離開的時候,影和那個漂亮的中年女人一起走了過來,中年女人穿著一身藍色的漢服,看魚尾紋應該有四十歲了,臉蛋和身段都包養的很好,歲月的痕迹在她身上其實是模糊的。
「你好,你可以叫我晴雲,我是此地從九品拿魂鬼差手下,唯一還活著的吏官。因為我是人,沒有參加上次的行動,所以我活了下來。」
中年女人走過來,嫣然一笑,瞅著腳下的地板說:「這個地方有問題,具體是什麼問題?我也說不好。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從半個月前開始,類似這個地方現象的區域出現了很多,不少人因此中邪。」
「回到我兩個問題,第一土地身上的二十兩銀子,哪裡來的?」我拿出從土地那打劫到的金子把玩著,晴雲坦蕩的說:「治區剛出現這種情況,不少人莫名其妙的中邪,拿魂鬼差不想上面知道,所以賄賂了土地,讓土地不要上報城隍。本來大家是準備把問題解決了,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的,誰也沒想到所有人都會載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上,集體栽在了一個詭異的地方。」
「第二個問題,你是什麼東西?」
我冷漠的盯著晴雲的臉,她撕下臉上的人皮,露出了一張沒有臉的臉,「畫皮!」她把臉皮再次放到臉上,「我很好奇大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不是看出來的,是聞出來的,你身上有屍味。」
一隻畫皮而已,我懶得糾結這個問題,身影一閃掐著她的脖子,把她提起來問:「這種詭異的現象是怎麼形成的?」
「不……不……知道,還請大人手下留情!」
「不知道?那你可以死了。」
我正準備殺人,她一口綠色的霧氣吐出來,我鬆手躲開霧氣,她已經跑了個沒影,影追了一陣沒有追上,跑回來問:「接下來怎麼辦?」
「涼拌,坐等繼續有人中邪,總會找到答案的。」
朝著影挑了一下眉毛,我轉身雙手背在背後走出沒兩步遠,影犀利的一刀對著我就砍了過來。
轟的一聲,我使用空遁爆炸開,消失了一個沒影。
進入存在又像不存在,只有思維的狀態,我見到贗品影警惕的防備著四周,本來準備馬上現身給她一下的,卻詭異的感覺到了此地有另外一團意識存在。
這片區域遍布著零散的意識,意識很弱,也很雜亂。
雜亂的意識給我的感覺很暴躁,我一出現,雜亂的意識就衝進了我的意識,讓我也跟著暴躁了起來。
我眼前就像放電影一樣,連著閃爍起了各種畫面。
一個書生喜歡上了一家青樓的頭牌,書生不顧家人的反對,給頭牌贖身,並且娶為了正房。
畫面里看到的事情少說也有幾百年了,那年頭士農工商的階層分的很清晰,書生是士,而青樓頭牌卻是奴級,屬於下九流的娼。
他不顧一切娶了頭牌,所受到的社會壓力,不是那時候的人根本不能體會,然而他卻義無反顧的做了,斷了他入士途的路。
兩人相親相愛的好景不長,頭牌曾經見識了那麼多男人,她也是真的愛書生,但是卻管不住自己的身體,於是和下人鬼混,被書生給發現了。
書生一怒殺人,之後就殉情自殺了,他們倆變成了鬼,書生依然不解氣,與頭牌來了個同歸於盡,一起魂飛魄散了。
畫面到這裡就玩了,我差不多也搞明白了為什麼會有人莫名其妙的中邪了,還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原來一切都是靈場在作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