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一直混賬下去!
山下,金再鑫將心思轉移到了洛洛的身上。
這小姑娘雖然是洛家的人,但家主既然同意她在這裡修鍊,自然另有深意,關鍵是,這小姑娘的修為已經有了火候,加上天資不錯,若是能收入自己門下,以後說不定也能給自己長臉。
由於吳憂已經投奔了最差勁的侯飛翔,所以金再鑫想著或許是剛才自己冷酷傲慢的姿態嚇到了對方,於是在詢問洛洛時,特地彎下了腰,笑的無比親切。
然而,洛洛卻躲瘟疫一樣躲開了他,而是緊緊貼在吳憂身旁,撲閃著大眼睛對金再鑫道:「對不起哦,我要跟著我吳憂哥哥。」
金再鑫這輩子第一次擺出的親切笑容一僵,然後整張臉黑如鍋底,心中咬牙切齒:「又是吳憂!」
這小子到底有什麼好?先是吳家主動請他過來拜師修鍊,現在這小姑娘也這麼信任他,可他竟然有眼無珠到跟了那侯飛翔?等著變豬吧。
最重要的是,自己剛剛表現的那麼親切,身為吳家最優秀的老師,竟然不如吳憂對洛洛的吸引力大,沒天理啊!
頷首翻起眼皮盯著吳憂,金再鑫滿眼殺人的衝動,感覺一張老臉要被打腫了!
另外兩名老師的臉色也不好看,吳憂的奇葩選擇,無疑讓他們一向的優越感受到了打擊,看著吳憂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至於一應學員,更是對吳憂各種冷嘲熱諷,最終將吳憂的奇特選擇歸功於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終究會變豬,不如早點找個放豬的師父。
望著這群張揚而肆無忌憚的學員,吳憂看似淡定的神情實則隱隱有陰寒冷意,再好的脾氣也架不住這種嘲諷,若非吳憂心中有正事,真想幫這些傢伙矯正一下三觀。
直到一位下人過來通知吳天賜家主找他,現場眾人才正式解散,吳憂和洛洛跟著侯飛翔上山正式修鍊,而吳天賜則跟著那下人去了吳烈所謂的書房。
吳烈是吳天賜的親爹,可一路上,吳天賜臉上卻始終掛著一抹自嘲的笑容。
書房是在翠竹峰西側一座莊園里,在這中午時分,背陽的書房依然有些昏暗。
吳烈、吳恆兄弟二人,以及吳家三位高級管事已經全部到齊。
吳烈坐在上首一張古樸座椅上,土黃色硬質長褲加上高幫皮鞋,頗有些軍人的硬朗神采,他年輕時候本就當過兵,而且級別很高。
吳恆坐在下首左邊一張椅子上,身材與吳烈比起來更顯得修長纖瘦,留著三七開的髮型,身著黑色布衫長褲,很休閑。
臉皮雖黝黑,但五官頗為英俊,只是眉宇間有著一股陰鷙氣質,跟吳憂對過一拳的手掌包著白色紗布。
三位高級管事坐在對面一排椅子上,同樣是黑色布衫加黑色長褲以及豁口黑色布鞋的打扮,頗有些練家子的味道。
四人齊齊沉默不語,看似面無表情,可一雙雙眼底卻都有著略顯陰險的思索,令的這書房的氣氛頗為壓抑。
「老爸,大中午的找我幹什麼?還有正事要忙呢。」距離房門老遠,吳天賜便喊了起來。
邁著外八字的霸王步,他搖頭晃腦地走進了書房,完全不理會在座一應長輩的嚴肅表情,而是自顧自地哼著小曲兒,直接在靠房門最近的一張椅子上坐下。
鬆鬆垮垮的坐姿,跟躺在椅子上一樣,抖著腿,吹著口哨,一副弔兒郎當的樣子。
「正事?你除了敗家,能有什麼正事?」眯眼盯著這個敗家兒子,吳烈緩緩道,嗓音低沉。
「哈哈,」吳天賜大笑,挑眉看著吳烈道:「老爸你還真是懂我,我說的正事,就是敗家!」
吳烈深吸一口氣,嘴角抽搐,本來冷硬的眼底有了憤怒,似在說自己怎麼會生了這樣的廢物兒子。
「天賜,你這回敗的可不輕啊,」吳恆插了一句,瘦削臉龐浮起譏諷笑容,陰陽怪氣道:「一百塊靈石,那麼多珍奇藥材,呵呵,真是財大氣粗,吳家家底幾乎被你送出去一半,看來你是打算私自用吳家的家底討好那個吳憂了。嘖嘖,我們可沒這個權利啊。」
這話說的,聽著是罵吳天賜敗家,實則是在怪吳烈這個家主縱容子嗣!
瞟了一眼二叔,吳天賜不屑搖頭,索性閉上了眼睛,懶洋洋道:「二叔,淡定一點,男人們,出手就要大方!你不會是羨慕吳哥給了我一套煉體功法吧?」
「混賬!」突然,上位的吳烈沉喝,望著吳天賜的眼神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惱怒。
吳天賜這回敗家敗的確實有些可怕,送給吳憂的那些靈石和藥材,整個蘇州吳家不知道要忙碌多少年,做出多大犧牲才能積攢下來,就這麼拱手送人了。
吳烈平日里懶得理會這個廢物兒子,見到就煩心,可這回覺得不管不行了,照這樣下去,吳家家底都得被敗光。
而聽著父親的突然發飆,吳天賜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接著又挑眉,一副厚顏無恥的神態道:「我本來就是個天生的混賬。」
「呵呵,還真是有志氣呢。」吳恆火燒澆油似的冷笑。
果然,吳烈在吳恆的刺激下,一張鋼鐵般的臉更加陰沉,咬牙盯著吳天賜,一字一頓道:「我警告你,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動吳家哪怕一磚一瓦。你是真把自己當家主了嗎?你能不能當家主,得我說了才算。」
若非是自己的親兒子,吳烈有時候真想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一無是處,氣死人的廢物。
「呵呵,我才不稀罕什麼家主。」吳天賜淡淡地翻了個白眼,又望著門外風景,抖著腿哼唱起來,「我要,這鐵棒有何用,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大哥,你覺得跟天賜說這些有用嗎?他可從來都不是個聽話的孩子。還是讓他把那煉體功法抄寫出來吧,也好挽回一些損失。」饒有興緻地看著纏著紗布的手掌,吳恆又道,陰陽怪氣的口吻,分明在挑撥。
「呵,」陰沉眼珠一動,吳烈瞟了一眼一臉陰笑的二弟,沉聲道:「二弟,你著急什麼?我怎麼教育我兒子,還輪不到你來教。至於他那部功法,縱然抄出來,也是由我這個家主保管,你好像沒這個資格吧。」
吳恆臉色一沉,被說到了痛處,纏著紗布的手掌慢慢放下,不再說話,只一張黝黑臉龐滿是不服。
親兄弟的對話,愣是將這書房搞的火藥味十足。
白了一眼不再言語的二弟,吳烈重新看向吳天賜,渾厚嗓音變的淡漠,「讓你抄的功法抄出來沒有?」
「沒有,」吳天賜仰頭望著屋頂,本來懶撒輕浮的目光忽然變的堅定,「我也不會抄出來,更不會將其給任何人。那是吳哥給我的。」
「你的東西?」吳烈凝眉,本就粗狂沙啞的嗓音更重,似悶雷轟向。
真是生了個坑爹兒子,都敢跟親爹頂嘴了?
吳天賜從吳憂那兒得了一部玄級中品煉體功法的事吳烈已經知曉,損失了那麼多靈石藥材,當然要挽回一些損失,更何況,他對這玄級功法也很感興趣,要知道,整個蘇州吳家都沒有任何玄級的功法,身為家主,吳烈更是一輩子都沒見過如此至寶。
另外,吳天賜是自己的兒子,他的東西,自然也是吳烈的東西,讓他抄寫出來天經地義。
頓了片刻,吳烈嘴角咧出一抹冷厲兇狠的笑容,望著吳天賜,毫不留情地嘲諷道:「若非有我這個父親,你敢說你身上哪一件東西是你的?」
斜躺在椅子上的吳天賜沒有回答,也不再抖腿,收了笑容的臉上滿是濃濃的固執。
「最遲明天早上,若你還不抄寫出來,別怪我這個當爹的對你無情。」吳烈的嗓音,又忽然變得冷酷。
吳天賜一陣心酸,旋即發笑,目光在現場掃視一圈兒后,落在了父親的臉上,神情有些癲狂地道:「我說了,功法是我的,我不會給任何人。」
狂傲固執的語氣,令的現場氣氛越發壓抑。
「呵呵。」剛還一臉不服的吳恆又笑了,那刺耳笑聲分明是在嘲笑吳烈和吳天賜這對父子,加上其餘三位高級管事的偷笑,令的現場火藥味更濃。
「你再說一遍?」盯著吳天賜,吳烈握緊了拳頭,在吳家,他不喜歡人任何人忤逆自己的權威,包括自己的兒子。
「我說,」吳天賜站了起來,堅定地直視吳烈,嗓音鏗鏘,「我不會交給任何人。」
「混賬東西!」
「轟!」
吳烈終於忍不住,隨手一掌轟出,就見一道刺眼白光凝聚的掌形在虛空迸現,重重撞在了吳天賜身上。
「噗……」
整個人直飛到門口,吳天賜才跌落在地,本就沒什麼修為的他張口吐血,一張帥氣臉龐頓時煞白一片。
然而,他那眼神卻更加堅定,堅定的近乎癲狂。
「呵呵呵,」他望著地上的鮮血笑了,深吸一口氣,掙扎著站了起來,再次看向自己的親爹吳烈,故作無所謂地攤手,「爸,我就是個混賬,而且打算一直這麼混賬下去!除非,你打死我。」
一字一頓的嗓音,桀驁不馴,針鋒相對,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瘋狂,簡直是氣死人的活寶。
吳恆笑的更得意,嘲諷之意毫不掩飾,而三位高管看著家主滿臉氣炸的神情,也是強忍著笑意,臉都紅了,四人的樣子,彷彿在譏笑吳烈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能有這樣的兒子?
而吳烈,一雙拳頭捏的咯咯作響,毋庸置疑,他此刻看著吳天賜的眼神,真的有一掌拍死這親兒子的衝動。
只是,他終究沒有動手,也沒有再說什麼,說有用嗎?
見父親一直沒有動作,吳天賜似自嘲又似苦澀地一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