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不要再裝
昆式戰鬥機上，神盾局局長科爾森以及鋼鐵俠、米國隊長、綠巨人等等一應異人聚集，正通過顯示器望著山谷中的情景。
望著吳憂的兩道分身，還有那身周籠罩著的，穿甲彈都打不破的金色光罩，以及巨大的火雲大貓，一應神盾局成員都是兩眼冒光的神情。
之前，希爾曼在米國的種種大動靜驚動了米國高層，在發現希爾曼帶著大批人馬出海之後，便覺得這是個覆滅希爾曼的好機會。
加上希爾曼的人跟吳憂幾次動手造成的超常理現象，米國高層便覺此事有些異常，所以便將對付希爾曼的任務交給了專門處理異常事物的神盾局。
沒想到的是，神盾局眾人來到這島上，竟是有了意外的發現。
希爾曼已經死了，也已經不重要了，此刻更重要的是這幾個身負異能的華夏人，還有那火雲大貓。
「這肯定也是一個異人，還沒有見過這樣的異能。」望著兩道分身的吳憂，科爾森激動道。
「看來這次的任務很刺激啊。」鋼鐵俠興緻勃勃。
「還有那華夏大熊貓一樣的怪物，會不會也是異人變化而成？」
「不管是人是獸，這些傢伙都必須受控於我們神盾局，我可不想看到有別的異人四處惹事，那樣咱們的總統大人又要罵我們神盾局無能了。」
簡單商議后，眾人果斷決定先拿下這些華夏異人和那火雲大貓。
值得一提的是，所有人都興緻高昂，顯然並不覺得拿下這些奇異華夏人有多困難，只是感覺這任務有那麼點兒挑戰性罷了，只會讓他們更有動力。
至於之前的開槍，是因為眾人認為這島上全是希爾曼的人，所以才打算直接滅了了事，然後回府交差，可沒想到，這一開槍竟然引出了異人。
而現在，希爾曼的事已經不值一提，這些奇異的華夏人，不管是不是希爾曼的人，神盾局都打算先拿下，這是神盾局的規矩。
在神盾局的人看來，這世界上只有神盾局可以有合法的異人，其餘的，都是不合法的，下場只有兩個，要麼被消滅，要麼加入神盾局。
槍聲已經停止，山谷之中的人們也都在望著天上懸浮的巨大飛機。
龐大飛機遮蓋了整個山谷的上空，機身上的各種燈華閃爍，在這夜空下，宛如外星飛船。
呆在吳憂的護體光罩里，謝漢龍、艾文、凱莉三人都凝眉盯著這戰機，神情不悅，二話不說就開槍掃射，這他媽還把人命當回事嗎？
吳憂的本體也在望著這戰機，平靜星眸中有著隱隱寒光閃爍。
這二話不說就開槍掃射的作風，在吳憂看來，也確實有些囂張了。
至於希爾曼那些所剩無幾的手下，在看清飛機上那巨大的v字加雄鷹的神盾局圖騰后，便立刻抱頭蹲在了地上，驚恐之情，一如看見了天神。
只是，和吳天賜站在一起的，吳憂那的那道分身，卻並未看天上的戰機，而是靜靜望著吳天賜。
吳天賜也沒有關心天上忽然出現的戰機，而是瞪著眼，驚慌地望著對面的吳烈。
吳烈停止了叫喊，修為正在急速倒退的他，被一顆子彈命中了胸膛。
口徑巨大的子彈，在其結實的胸膛上留下一個雞蛋大小的孔洞，鮮血滾滾而出。
「嘩……」他身上躁動的血色靈力，忽然轟然散開，一絲都不剩。
濃郁的血紅靈力照亮大片夜空，又漸漸隱沒，消失無蹤。
「撲通。」吳烈跪倒在地，目光全程都在望著吳天賜，那本來狂怒瘋癲的眼神，忽然間變的虛弱，甚至有些卑微。
「爸……」站在吳憂分身的護體光罩中，吳天賜顫顫巍巍叫了一聲，一時間，本已冰冷的心再度慌亂起來。
從未想過，要眼睜睜看著吳烈去死，縱然對這個父親沒有多少感情，更多的是怨念。
而吳烈，感受著生命的流逝，看著兒子的慌亂，一直狂躁的心卻終於安靜了下來，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笑容。
生死霎那，他覺得有些話，該說出來了。
「天賜，對，對不起。」他虛弱道，然後倒地。
目光變得渙散，天上的巨大戰機和星月也跟著渙散，朦朧中，吳烈腦海中那一段塵封的記憶又在眼前浮現。
「天賜，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你母親的事嗎？現在，現在我就告訴你。」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虛弱地呢喃著。
吳天賜已經慌的渾身發抖。
「那一年，我二十歲，認識了你母親……」嘴角溢出一口鮮血，吳烈開始講述一直無法面對的回憶。
那一年，吳烈二十歲，認識了一個特別的女孩兒。
作為蘇州吳家家主繼承人，那時的吳烈，氣宇非凡，雄姿英發，又大富大貴，被無數女孩兒追逐。
可那個女孩兒，卻偏偏拒絕了他的追求，也正因如此，女孩兒更吸引了吳烈的注意。
他瘋狂地追求女孩兒，甚至折損了他高傲的尊嚴，可女孩兒還是無動於衷。
那一年的夏天，江南一所大學的柳樹下，吳烈憤然質問女孩兒，「為什麼不答應我？難道我不夠誠意嗎？還是你故意裝清高，吸引我的注意？」
女孩兒沒有嘲笑他的自以為是，也沒有過多情緒，只靜靜看著他道：「我只是個普通人，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而且，你根本不是愛我，你也從未準備好去愛一個人。」
吳烈覺得自己至高無上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從來只有別人求他，哪有他求別人，還被拒絕的道理？
於是，他用卑劣的手段，強行擁有了這姑娘，並告訴她，等搞定家裡的事，便來娶她。
第二年他就來了，卻發現女孩兒已經嫁給了別人，還擁有了一個孩子。
男的是個粗糙漢子，動輒就會對女孩兒拳打腳踢，短短一年時光，女孩兒已經沒了半點靈氣，也不復當年的美貌。
吳烈大怒。
他問女孩兒為什麼不等他！
女孩兒還是那般安靜，一邊洗衣服一邊說：「因為我不確定你真的愛我，你只是想要征服，想要炫耀你的特殊和不容抵抗。」
吳烈心顫，宛如被這一句話捅到了最不願示人的弱點。
他殺了那糙漢，殺了女孩兒……
女孩兒臨死前告訴他，那襁褓中的孩子，是他的骨肉。
那一刻，年輕有為的吳烈，便已經是英雄末路，一顆心徹底空了。
他將吳天賜帶回了家，可對於這親骨肉，他卻不敢多看一眼，因為每一次見到吳天賜，吳烈都會想起那不堪的過往。
他只能不斷追求更高的權利，更強的實力，這樣才能讓他好受一點，感覺心安理得一些。
……
山谷里，吳烈躺在地上，嗓音已經微弱的幾乎聽不清楚，那渙散的虎目中，滿是淚水。
吳天賜卻聽得清楚，他如同石化了一樣站在原地，心中那縈繞的難受，說不上憤怒，也說不上痛苦，只有濃烈的，揮之不去的怨氣。
怨世事無常，怨天意弄人，怨無能為力。
望著這對父子，吳憂凝眉望天，悠悠感嘆，「佛魔之別，一念之間。」
「天賜，你明白那感覺嗎？她說得對，我從來不懂如何愛一個人。」已經一動不能動的吳烈，還在顫顫巍巍嘟囔著。
「直到，直到我親手殺了她那一刻，我才明白我真的愛上了她……呵呵呵，有多悲哀？你懂嗎？」
「我不想那樣對你的，可我一看見你就會想起她。而你，而你武煉廢物的天賦，讓我覺得，是上天在懲罰我……我不想接受這懲罰……我恨啊……恨我自己……恨這命運無情……」
最後的生命里，吳烈哭的淚流滿面。
吳憂卻看出了他的鐵骨錚錚，也沒有辱沒了吳家後人的骨氣。
吳烈終於說不出話來，躺在地上的他，目光漸漸變的獃滯，身形一聳一聳，身下的地面上已經積蓄大片鮮血。
金色光罩之中，吳天賜閉眼，男兒清淚跌落，心如死灰。
一兩秒之後，他又猛然瞪眼，仰天怒喝，「老天！你到底意欲何為？」
又低頭看著瀕死的吳烈，吳天賜牙關緊咬，伸手指天道：「老爸，我不是廢物！它也懲罰不了你！」
旋即，他再度望天，神情變的暴戾，「我不要再裝什麼無欲無求，不要再裝什麼沒有目的的努力！我有目的！我要改變這該死的命運！我不是廢物！我自認比任何人都努力，憑什麼是廢物？」
「老天，有種，你今天就殺了我，不然，今天我吳天賜就要逆天！」
攜帶著滔天怨怒的嗓音在空中盪開，山間起了狂風。
呼嘯的風聲如龍吟虎嘯，彷彿天地也在憤怒。
這一刻，吳天賜一人，準備挑戰整片天幕！
他凝眉，雙手握拳，開始強行吸收天地靈氣。
動蕩的命魂，暴戾的精神力，在這靈氣本就濃郁的山谷里，激發出巨量的白氣。
氤氳的白氣，泛著比月光都溫柔的亮色，卻宛如龍捲風一樣環繞在吳天賜周圍，瘋狂地朝著其體內涌動。
狂風大作，虛空動蕩，站在白色龍捲風中的吳天賜頂天立地。
一時間，所有人都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猶如要有什麼不該存在著天地間的東西臨世。
望著吳天賜的決絕狂傲，吳憂也心有所動。
有一種人，在他決定贏的時候，對手就已經輸了，縱然這對手強大如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