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漢姆老頭
赫靈坐在地上休息了半個小時，心臟的跳動才平穩下來，他支撐著身體從冰縫邊緣站起，一陣虛弱又差點癱坐在地。
「得趕路了。」赫靈喃喃自語，望著眼前綿延的巨大冰縫，他心中還是一陣后怕。
赫靈順著冰縫開裂的方向又走了不知多久，那條冰縫才緩緩的閉合，在它的邊緣生長出了巨大的冰蓋。
赫靈踏上冰蓋，眼睛緊緊地盯著腳下，生怕再有類似的冰縫出現在前方，面對了一次生死危機后，赫靈心中的警惕性提高了許多。
南極大陸上漫天狂風，赫靈就像一個渺小的黑點在冰蓋上緩慢移動，他的前方是一座巨大的城市，萊沙市終於到了。
長長的舒了口氣，赫靈抬頭凝視這座陌生的城池，城市的外圍依舊是高大的鋼鐵城牆壁，只是這城牆卻比南江市的要破敗許多，裡面巡邏的士兵也在打著瞌睡。
赫靈眉頭一皺，向前走去。
「幹什麼的？」兩名戰士盤問道，他們身穿一身軍大衣，拿著老式衝鋒槍守在洞口邊上，沒有半分威嚴，活生生的向兩個佝僂的老頭。
南江市的守衛都是裝備精良的超限戰士，而萊沙市卻是裝備落後的普通士兵，顯而易見，南江市的綜合實力是有多強大。
「執行公務，還請放行。」赫靈拿出黑色卡牌和那封信給兩個軍人看后，兩人大驚，一臉諂媚的就放行了。
赫靈雖然沒有槍械武器，可他身上的抗寒服讓守衛的兩人羨慕不已，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他的衣服，還問他是否可以賣給他們，可以出高價。
赫靈沒有猶豫就拒絕了，這種抗寒服是超限軍隊中的精良裝備，造價不菲，赫靈他們被提前派到南江市，這才運氣好獲得了這件抗寒服，平時就算是想買也有價無市。
穿過幽深的隧洞，赫靈明顯感覺這隧洞短了許多，也就是說這高大的鐵壁厚度不大，隱隱的感覺，這萊沙市似乎相當貧窮。
眼前光亮出現，赫靈走進了萊沙市的內部，防護罩的存在使他身體溫暖了許多，一股睡意襲來，赫靈咬了咬舌頭，才鎮定起來去找大鬍子所說的那位漢姆大叔。
放眼望去，萊沙市街道上一片荒涼，破敗殘破的建築物鱗次櫛比，高低排列，馬路上儘是骯髒的污穢物，各種低層建築佔據了赫靈的視野，只有少數摩天大樓處在所有建築物的中間，成為萊沙市的核心。
赫靈徘徊在蕭索的街道上尋找著那個叫漢姆的傢伙，可街道上除了衣衫襤褸的貧民，根本就沒有看著像交易者的傢伙。
「嘿，小夥子，你是貝克的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赫靈右方傳來，赫靈轉頭看去，那是一個幽深的小巷，黑暗無比，在它的邊緣，一個坐在垃圾堆旁邊的白髮長鬍子老頭正向他打著招呼。
老頭臉上滿是污穢，密密麻麻的鬍子顯得他十分邋遢，赫靈轉過身來問道：「你是漢姆？」
「是的。」白人老頭緩緩的點了點頭，儘管渾身髒亂，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用手臂支起身體，勉強才站起來，看上去他一條腿瘸了，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很艱難的才走到赫靈身邊。
「是貝克叫你來買貨的？」漢姆聲音沙啞，氣息微弱，赫靈很懷疑在下一刻他就會突然死去。
「你身體能行嗎？我看你有點承受不住。」赫靈淡淡的問道，這老頭身穿一身粗布短衣，赤著腳，右腿上是一個金屬框架，連帶右肢扭曲的讓人心裡不舒服。
「我當然可以，退役的戰士不會這麼早就倒下，來吧小夥子，跟著我，我去給你拿貨。」漢姆露出一個落魄的微笑，儘管他眼眶發黑，看上去好久沒吃東西了，可他沒有絲毫表現出來。
赫靈默默的跟著他向大街上走去，「對了，你的卡牌和信給我看一下，人老了就不中用，一時差點忘記確認身份。」漢姆突然轉身，問道。
赫靈將信和卡牌出示給他，漢姆才點頭微笑，一瘸一拐的帶著赫靈向前走。
「小夥子，你有食物嗎？接濟一下我這老頭子。」漢姆望著街道旁的一個簡陋小飯館，溫聲問道。
「我帶你去吃就是了，」剛才發生的事情使他體能急劇消耗，極低的溫度以及驚心動魄的喪屍都使他飢餓無比，老頭一說，他才發現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咕叫了。
「真是個慷慨的年輕人。」漢姆稱讚道，跟著赫靈走進了這家髒亂的小餐館。
「有什麼吃的?」赫靈問道，拿出手中臨走前貝克給他的備用硬幣，三十星幣，看上去應該可以在這裡飽餐一頓。
「只有拉麵，先生。」迎面來的是一個瘦弱的孩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他抬頭和氣的對赫靈說道。
「那就兩碗拉麵，多加湯。」赫靈爽快的點了餐，找了個桌子坐下。
漢姆和他對坐，滿是欣賞的望著赫靈，低聲和藹的道：「小夥子，你很有愛心。」
「愛心能在這裡做什麼呢？」赫靈微笑道，愛心在現在這個世道屁都不是，愛心只會使自己墜入萬丈深淵。
「當然能做許多事情，雖然人善被人欺，不過有善心的確是個優良的品質，現在有愛心的人太少了，都沒有管我這退伍老戰士的死活。」漢姆笑著玩笑道。
赫靈相視而笑，道：「別人也都吃不飽吧，對了。貝克叫我從你這裡買兩條煙。」
「這我知道，孩子，你叫什麼？」漢姆老頭鼻子通紅，看到面來了欣喜不已，緊忙拿起叉子吃了起來。
「赫靈。」赫靈拿起叉子，有點不習慣，便學著老頭的樣子吃了起來。
「不錯的名字，」老頭享受的咀嚼著麵條，熱氣騰騰，「貝克這傢伙要兩條煙，這可夠他抽兩年的了，他和我一樣是個老煙鬼。」
「煙很稀有嗎？」赫靈問道，畢竟五百星幣不是小數，沒人會願意交出五百星幣來讓人簡單的跑腿買煙，雖然這跑腿竟然會有那麼大的危險。
「煙不稀有，只不過伽馬射線射到地球后，煙民大量增多，人們都在發愁，為食物發愁，為生存發愁，為一切發愁。」漢姆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現在地球上的人類大部分是煙鬼，煙的需求很大，可人類在浩劫過後生產力遭到毀滅性打擊，沒人會傻到生產煙而不去生產糧食，要知道土地可都集中在當權者手裡。」漢姆無奈的笑了笑。
「只有我們這些無依無靠的人才鋌而走險，為了生計倒賣禁煙。」漢姆道。
赫靈點了點頭，煙很廉價，那個大鬍子貝克臨走前一共給他了一百星幣買兩條煙，這可比跑腿費低多了。
「小夥子，你可以先將錢給我嗎?到地方我就給你貨。」漢姆突然低沉的說道，他的眼神古怪，眼底似乎有一絲戾氣。
赫靈皺眉，心中有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