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光明源於黑暗
默然，急速運轉的星河終於走到盡頭，在一聲曠世巨響之後，變成了光芒中的塵埃。
這一層面的宇宙化為虛有。
赫靈猛地吸了一口氣，即便眼前發生的事情並不能影響他的生命安全，可內心卻受到了極大的牽連，彷彿宇宙滅世大爆炸之後，他的心臟也猛然爆開。
他大口喘息著，宇宙當然無存，只剩下茫茫黑暗，如同死寂的空間深淵。
行星湮滅，恆星消逝，宇宙走向衰亡。
就如同赫靈的內心一樣，彷彿也在慢慢落下節拍。
一陣極為清楚的疲勞感誕生於赫靈腦中，讓他不得不入睡，這種感覺非常微妙，如同還未醒來就要夭折的嬰兒，也如同年近一百的老者在瞌睡中死去。
「赫靈，集中精神，現在的你睡了，可就醒不過來了，若是你連宇宙的衰老和誕生都經歷不了，又如何操控法則？」
盲槍的話語中夾雜著些許憤怒，他們現在就如同真神一般，注視著宇宙的消亡，不插手，也不留戀，只是靜靜的看著。
「呃。」
赫靈悶哼一聲，努力搖了搖頭，儘可能的恢復著神智，他知道，若是現在死去了，那地球也就滅亡了。
在目前來看，他代表著法則，代表著地球的未來，不是因為別的，而只是因為他得到了靈裔之源，也獲得了法則。
法則，正是宇宙運行不滅的唯一真理。
回憶逐漸在他的腦中展現開來。
第一次睜眼，看見爸爸媽媽幸福的笑意，看到爸爸摟住媽媽。
第一次走路，看到自己摔倒，留了一地的血。
第一次見到喪屍，當時的自己嚎啕大哭，引的周圍的超限者戰士哈哈大笑。
第一次遇見一個小女孩，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眼神清明無比，他記得，當初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照顧好她。
第一次成為戰士。
第一次在南極斬殺喪屍。
第一次離開南極執行任務。
第一次和最親近的女人上床，
第一次擁有屬於自己的聖城。
如此多的第一次，如此多的回憶全都擠入他的腦海中，不知不覺間，他似乎留下了淚。
現在回想來看，那些事迹，簡直高不可攀，簡直無法逾越，簡直不是他自己能夠完成的。
但最後，還是做到了。
突然，他的內心生出一股波瀾，那是一股求生的慾望。
回顧了如此多的事迹，他發現，自己如此偉大，偉大的如同世界的唯一。
他還不能死。
他要活下去。
一股熱烈的火焰從胸口處燃燒，直接蔓延到大腦。
赫靈在虛空中怒吼，在深淵中顫抖，終於，他眼前的景象變了。
宇宙消亡之後的深淵中心產生一抹光亮。
無數隕石慢慢圍攏過去，雖然有黑洞的阻撓，可大部分還是到達了光芒的終點。
光芒越來越大，它開始旋轉，伴隨著無數巨石，劇烈的旋轉。
光芒越來越盛，彷彿要將赫靈撕碎一般，寒冷開始降臨。
他看到黑暗中心的那股光滿已經成為一個球型，刺骨的寒冷蔓延於此。
終於，光球越聚越大，在黑暗中光芒越盛，這股光球開始變得躁動不安。
「嘭——」
雖然真空的存在聽不到聲音，可赫靈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只見光球突然開始爆炸，一股熱鬧蔓延與深淵之中。
無數的原子開始擴散，組成行星，橫星，在巨熱的能量下，他們被推散到空間的各個盡頭。
經歷了創世大爆炸，新宇宙誕生了。
方言西周，周遭的黑暗中不再只有單純的黑暗，還有耀眼的光點，那些都是新星，宇宙起源於此。
赫靈大汗淋漓，短短几分鐘時間，他經歷了宇宙的衰亡和誕生，時間的推進和空間的擴散。
一股難以言說的感覺從他心底升起，他知道，他已經領悟到了法則。
「你感受到了什麼？」盲槍的聲音再次出現。
「我．．．．．．」
「我感受到了．．．．．．」
赫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突然看到狹窄的空洞之中，一抹光明出現，另一顆藍色的星球誕生了，他是如此浩瀚美麗。
那種難以言說的感覺終於匯聚於心頭。
「光明源於黑暗，黑暗中湧現光明。」
就是這種感受，在原始的深淵空間中，一抹光亮誕生並擴散開來，在黑暗中，伴隨著創世爆炸，無數的光明從黑暗中湧現。
「光明源於黑暗，黑暗中湧現光明。」
．．．
赫靈緩緩睜開眼，他彷彿已經活了數萬億年之久，他不知道為何，在渺小的地球上，竟然能獲得宇宙至真法則。
「你醒了。」盲槍開口。
「恩。」赫靈沉吟半晌，揉了揉疼痛的腦袋，感覺煥然一新。
「回去吧，他們需要你。」
「恩。」
赫靈點頭，轉身回到大殿。
只見諾頓帶領的百名精銳全都消失不見，大殿之中的長桌也不曾出現，更別提剛才所吃的珍品菜肴。
南義絕正慵懶的斜躺在座椅之上，一旁則是面帶微笑的鹿澤羽。
「你回來了，那我們開飯吧。」南義絕不曾睜眼，語氣雲淡風輕。
「恩，前些年你風餐露宿，真是辛苦你了。」鹿澤羽輕聲應道。
「行了，別廢話，趕緊開飯。」
聽著兩人的對話，赫靈整個人都呆立在那裡，這情景如此熟悉，他猛然回過神來，連忙看了看手錶。
「距離阿育王到達還有三十五分鐘！」
也就是說，整個局面的時間，全都倒轉了！
諾頓還沒來，晚宴還沒開始，阿育王也還沒到達。
時間，回到了赫靈剛踏入城主府開始。
那麼，這一次，他不會縱容其他人浪費時間了。
「開什麼飯，仗打完了有的是時間開飯，現在吃了，你是打算防止黃泉路上餓肚子？」赫靈的言語陰冷，逐漸腥紅的雙眼凝視南義絕。
南義絕微微一怔，黛眉緊蹙：「現在就舉行晚宴。」
一旁的鹿澤羽點著頭，對赫靈命令和訓斥性的口吻相當不爽，「朋友，稍安勿燥，他是攻不進來的。」
「我自然知道攻不進來，可你們倆難道是酒囊飯袋？我們之前做了那麼多努力，差點連命都丟掉，反倒是到了緊要關頭，你倒是耍起大小姐脾氣了，是不是覺得你男人在你身旁，你有所依靠？」
赫靈的話語尖銳，字字誅心。
這是他故意的。
南義絕眉頭皺的更深了：「你，行，我不跟你多嘴，還有，我重申一次，他，不是我男人。」
這句話讓鹿澤羽眼神中傳來一種落寞。
「行了，不吃了，好好的興緻被你打破，任你說的，我們現在去布防。」
南義絕冷聲一聲，利落的從座椅上彈起，直接衝出城主府，向鋼甲城牆方向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