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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往日種種(3)

  隻是,處心積慮多年的願望就在眼前,叫他放棄,如何甘心,何況剛才他已經中毒,隻是一直沒露聲色,能比花茹後死,就算勝利。


  不再猶豫,就邁步到花茹的身邊。


  雙見羽求不得盛回心轉意,一咬牙,掏出懷裏的飛刀,直直向花茹胸口的膻中穴打去。一來成全教主求死的決心,二來也避免盛繼續上前。


  花茹已蔫蔫一息,見得飛刀打來,拚著全力笑了笑,散去功力,閉上眼,等著飛刀這一戳。如此死法,也比剩具骷髏為好。


  盛此時又如何肯假手別人來殺死花茹,一手抄住了飛刀。再伸手一指,已狠狠的戳中花茹的膻中穴。


  花茹膻中穴受此一擊,倒地死去,全身骨骼“劈劈啪啪”一陣輕響,身體就如一個口袋被抽去了空氣,迅速萎縮幹枯,頸上青筋暴起,滿頭青絲瞬間變為白發,原本光滑的臉龐,也皺得如雞皮。


  幾人一直認為教主不過三十歲左右,見得現了本象,原來教主早過百歲之齡,難怪功力如此渾厚。


  盛見得多年的血海深仇終於得報,喜到極處,哈哈大笑起來。這狂笑之間,更是吸入大量的毒氣。


  羽看不見他的臉色,仍是好心叫道:“祭司大人,你仇已經報了,快過來吧,小心中毒。”


  盛咆哮道:“我中毒已深,在哪兒都是一樣。”說罷,輕輕摘下麵具,好讓羽瞧清他臉色。


  羽和雙見得那麵具緩緩摘下,猶如摘去塵世所有的牽掛,縱是必然,卻也不舍。


  麵具後,是一張俊美的臉龐,長眉微挑,黑漆的眸子泛著點點亮光,淺淺勾起的嘴角帶著一絲絲邪氣。隻是長期佩帶麵具的關係,臉色是紙一樣的白,現在卻泛著瑩瑩碧光,跟花茹臉上的毒如出一轍。


  眾人看盛的身材氣質,也知他是一個美男子,隻是沒想到麵具後的臉,是如此的俊美。雙和羽倒有些失神,隨即醒悟,眼前這漂亮的男子馬上就要死去。


  盛見兩人居然在這種情況下發了花癡,提醒羽道:“你若決心要解開封魂之術,恢複記憶,可往南疆一帶,也許會有別的法子解開。”


  隨即又長歎一聲:“有時忘記,不一定就是壞事。”


  如若他忘記以前那血腥一幕,是不是就不會有這血海深仇,也不用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想來報仇?


  那他依舊是那瀟灑翩翩少年郎,或執劍江湖,或醉臥花間,豈不是快哉。


  見兩個姑娘還不走,看了看天,提醒道:“風向要轉了,毒氣會四散,我屋後那處瀑布可避得一避。”他此時倒不想兩人在此喪命,也不想她們看見自己死前的慘樣。


  羽給他鞠躬幾下,算作答謝,雙隨即拉了她的手,飛一般的竄出花廬,去尋那處飛瀑。


  教中之人皆守在水榭聽香,因教規所在,不得擅自入內,見得雙和羽飛奔出來,齊齊問道:“出了什麽事。”想是那花廬內機關發動,響聲異常,將這些人都引來。


  雙看著眼前這些人,都是花素教殘存的人員,人員本已不多,當即沉聲道:“教主和祭司已歸天了。現在花廬裏的毒氣馬上要蔓延過來。大家快去找瀑布躲起來。”


  兀自有人不信:“我不信,教主和祭司大人怎麽會歸天,他們都象天神一樣,與天同壽。”


  雙冷冷道:“你不信就算了,自可進去查看,別說我沒提醒你們。”


  說罷,和羽飛奔盛屋後的那處瀑布。


  教中眾人都四散,各去找可以藏身之所,也有幾人不相信,去得後院,卻再也沒出得來。


  雙和羽躲在瀑布後,看得天色變了,狂風大作,吹得那毒氣四處飄散,幾乎整座山峰都籠罩在毒氣之下。


  盛臨死前還是做得一件好事,提醒她們來此躲避,否則兩人要是逃得慢上一慢,或者往山下跑,怕都避不開這毒氣。


  狂風過後,就是暴雨,那雨足足下得兩天,兩人躲在瀑布後,倒猶如回到以前被罰跪思過堂的日子。


  雙淡淡問道:“你一直是跟祭司大人在做事麽?”經曆了這一番的變故,雙才隱然想起,剛才羽一直有維護盛的意思,已非簡單的下屬對上司。


  羽想起盛,有些難過,簡略的跟雙講了記憶被封這事。


  雙笑道:“這麽一點事,居然把你困惑成這樣?還專心致誌的幫盛做事。”


  “可我真的想恢複記憶。”羽說。以前不知自己是被封了記憶還好,自從知道後,她總感覺心裏有自己想記掛的東西,可隨便怎麽努力回想,偏又回想不起,甚至還引得自己頭痛欲裂。


  “就這樣不是挺好的,沒有刻骨銘心的往事,也沒有痛徹心扉的感情,無憂無慮,逍遙到老。”雙說道,盛的經曆自是深深打擊了她,猶記得盛死前的呢喃:“有時忘記,不一定就是壞事。”


  羽心裏卻想起了夢中那個念書的男子,想了想試探問雙:“雙,你有沒有夢見過以往?”


  “有啊。惡夢,夢見飛刀甩不好,挨打。”雙輕描淡寫回答。


  這也難怪,兩人經曆不同,夢中殘留的片段自也不同。要雙再去想起往事,回到過往的那種生活,她自不願意。


  其實雙也懷疑過她們的身世來曆,隻是目前一切都如她所願,過得很好,她為什麽要去糾纏身世來曆。


  她看了外麵一眼:“雨停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羽拉住他的衣襟自是不放:“再過兩天,萬一那些毒氣還沒散呢。”花茹死的慘樣,她想著還是後怕。


  雙扯出衣襟,笑道:“你啥時候這麽怕死了?難不成打掃花廬這麽久了,雄心壯誌都給掃沒了?”


  羽也是好笑,站了起來,再在這瀑布後呆兩天,沒給毒死,怕也給餓死了。


  雙再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晉洲這一趟走了回來,羽似乎有些改變。


  隻是究竟是哪兒變了,她又說不出來。


  沿路返回,隻見整個花蓮峰漫山遍野的花木全都枯焦,滿山不見一點綠色。


  羽咋了咋舌,道:“好厲害的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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