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恩怨不再重要
隨即走出去,就聽得兩人在外麵吵開了:“你這個挨千萬的,自己個對老婆娃子不好,還不允許我誇誇別人相公好?”
羽聽著兩人爭吵,有些汗顏。
流雲道:“急著給你療傷,又怕兩人說三道四,不得已,跟他們說你是我的內子。”
羽隱隱猜得一些,又轉眼看了一下四周,低聲問道:“是你帶我來這兒的?”
流雲點點頭,這幾日一直守在旁邊,怕她有意外,此時聽她呼吸平穩,吐字清晰,也知她已無大礙,那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羽聲音越發低了:“那你帶我來此處時,我……我有沒有什麽?”她清楚記得,自己練功中,一笙來了房間,甚至還伸手撫摸她的臉,才引得自己大駭,岔了內息。
她擔心,一笙趁她危急,對她有何非禮。
流雲見得她臉泛紅暈,說話吞吞吐吐,已猜得她是想問什麽,又想起那小姑娘說,她阿哥很喜歡羽。想必是那男子半夜進了羽的房間,擾了羽的練功,才差點走火入魔。
淡淡道:“應該沒有。”
他跟著酋長過去時,羽仍是穿著中衣盤腿坐在床上,保持練功的姿勢。衣衫這些都是完整。
羽仍是不大放心,畢竟自己衣裳都換過了:“你沒有騙我吧?”
萬一這溫和的男子怕自己難過,騙自己的呢。
流雲道:“沒有,如若他真的意圖不軌,我絕不饒他。”
神色之中,意有些岔岔,
羽聽得意圖不軌這一詞,想起當初在晉洲之時,被流雲這個禽獸欺負,微微有些失神,流雲,我絕不放過你。
流雲哪料得她想起這一樁,隻管用勺子舀了雞湯,小心的吹涼了,才遞到她嘴邊:“你這幾天幾夜沒醒,還是先吃點東西。”
羽有些窘迫,一抹紅暈飛快的上了臉頰,她還有些不習慣男子如此殷勤嗬護:“我自己來吧。”
流雲仍是堅持,她隻得小心的喝了他喂的湯。
隻是心中也有些疑惑,初初遇上他,他雖是也好心贈自己靈丹妙藥,但眼神極冷,似在極力避開自己。為何現在卻如此的細心溫存。
待得流雲小心翼翼的喂完雞湯,羽輕聲道:“在下羽,多謝公子相助。”別人多次出手相助,自己再不感謝一聲,也太不禮貌了。
流雲此時聽得她自報叫羽,連他給的名都改了,雖然也聽阿叔公說過她已中封魂針,記不得過往,但見她真的對著自己,一臉雲淡風輕,還是有些酸楚。
雖然以前就很想問,你為什麽如此歹毒,要置我於死地,隻是這個念頭在心中轉了幾轉,仍是沒有問出來。
以往江湖上的人,追殺他的太多,他都不曾問過任何人,為何要殺他。
現在她不過是被人封了記憶,殺他,也不過是別人的蠱惑,他又何須再介懷。
現在羽算是撿了條命回來,他才發現,所有的恩怨都不重要,他心底,是那般的愛她憐她。
她記不得他也沒關係,一切都還可以重頭再來。
以後他們的歲月還會很長。
默默的歎了口氣,對羽道:“叫我阿雲。”
這是他娘親在世時,如此親昵的呼過他,他要她就知道,他們的關係是極為親密的。
羽斯斯艾艾著,總感覺這名太過親近,但看著流雲滿臉期待之色,終於小心的吐出了那兩字:“阿雲。”
雖然她不了解這個男子,但這男子讓她一見就有依賴之感,且兩番出手相救於她,她對他極是信任。
流雲聽了心下歡喜,衝她微微一笑,他不笑之時是溫潤謙和,可一笑起來,如陽光一般的光彩明郎。
羽竟有些出神,這般好看的男子,如此這般溫存的對她。
流雲道:“羽兒,你病才好,不要亂動,盡量躺著休息,我也小憩一下。”他守了她幾天幾夜,不敢有片刻的分神,怕她有意外,眼下醒過來,他才放下心,自己也疲倦至極。
羽有些遲疑,他居然叫她羽兒,如此的親昵,仿佛多年的熟識。她正準備回他話,他已斜靠著床柱,沉沉睡去。
羽想著剛才那大嬸所說,她昏迷幾天,他就衣不解帶的守著她幾天,如此看來,此話不假。
她躺在床上,動也不敢動一下,唯恐一個翻身,驚醒了他。
她就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那修長的劍眉,看他那輕閉的雙眼,看他在夢中似乎夢見什麽開心的事,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就那樣盯著他看,好象怎麽看都看不夠。
直到暮色微重,那大嬸在外麵忙著生火做飯,流雲才醒轉。
羽忙避開眼光,翻轉了身,一直這麽強忍著不翻身,還是有點幸苦。
流雲休息一陣,精神大好,對羽道:“你傷才好,我將飯端進來喂你吧。”
羽一把拉住他,紅了臉:“我自己起來吃吧。”老讓他喂來喂去,她總是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流雲不再堅持,扶她起來,她反正不認識自己了,太過親近,會嚇著她。
不過他也疑惑,這忘情針,究竟哪些事記得,哪些事記不得?比如,他們已經有了肌膚之親,這事她記不記得。
那夫妻倆吃飯的功夫,也不忘吵鬧,流雲一旁聽著,隻是微微含笑。
正熱鬧間,門外奔過來一人,徑直闖進了竹樓。
看他的裝束,象個某個教派的人,進得房來,見得屋中另外有兩人,倒有些驚訝。
流雲不清楚此人的來意,已邁前一步,一手將羽護在身後。
“阿嬸,這兩人是誰?”來人極是謹慎,小心問道。
“他們隻是過路的客人,在這個投宿一晚。”大嬸見他有些誤會,忙解釋一番。流雲在這兒借住幾天,可是給了不少好處。
那人點了點頭,這年頭,趕路借宿的人太多:“阿嬸,我是特意拐過來跟你們說一聲,那尼已被聖女選為神使,三天過後,舉行祭祀大典,你們趕著去見見他吧。”
那大叔趕緊點頭稱是,那人見信已帶到,不便多作停留,返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