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前因後果

  羽也拚命練劍,她隻有練劍,才不能去想淩,縱是討厭淩,但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讓她喪命石墓,她還是內疚。


  隻是沒料到,一直以為喪生在豺狼口中的淩,居然出現在遙遠的南疆,而且成了逍遙派的聖女。


  “終於記起來了?”淩嘿嘿冷笑。


  “真的是你?淩?我們以為當初你死在石墓中了。”


  “我還沒死,讓你失望了是不?當初我曾說過,那一掌之仇,我一定會報。”手中鐵鞭一卷,人已淩空襲來:“羽,今天我們就來算算這舊帳吧。”


  流雲跟著眾人去倉庫搬了米回廚房,又等了一陣,仍是沒有見著羽,心中開始不安。


  畢竟這是詭異的南韁,奇門法術防不勝防,人人都是使毒驅毒的好手。


  他雖然極少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但應戰經驗卻是十足。


  轉出廚房,伸手就拉了一人在暗處:“神使大人的房間在何處?”


  那人吃了一驚,正要高聲叫喊,流雲已一指截了他的各處穴道:“我沒有惡意,隻想打聽一下神使大人的房間在哪兒。”


  那人眼中極是驚恐,聽他如此說,才安穩下來。


  流雲不敢大意,再次囑咐道:“我現在解了你的啞穴,你跟我說一下,神使大人的房間如何去?千萬不要耍花樣。”


  那人眨巴著眼,示意知道了。


  等到身上的啞穴一解,那人急道:“你快放開我。”


  “你說了,自然會放了你。


  “神使的房間,過了這回廊,往左轉,穿過一個院落就到了。你可別說是我說的。”


  流雲點點頭,又伸手封了他的啞穴:“暫時先委屈一下。”


  這些人的毒術蠱術,他提起就有些頭痛,不得不防。


  流雲穿過回廊,再左轉一下,穿過那院落,終於找到了神使所住的房間。


  房間倒也不差,隻是房中那個十二歲的男孩卻是心事重重。看模樣,倒有些象是大嬸家的兒子那尼。


  流雲站在外麵,見有人過來,忙閃到一邊。


  來人是個五十多歲的男子,看裝束打扮,在這逍遙派中職位不低。


  他一進門,就問那尼:“神使大人怎麽悶悶不樂。”


  “我想見聖女,她許多天都沒見我了。巫長老,你去跟聖女說說,我想見她。”那尼見長老來了,趕緊起身迎接。


  “明天就是祭祀大典,聖女還有許多事情要準備,而且明天神使大人也有重任在身。今天應該好好休息才對。”巫長老如此回應他,已是明白的拒絕了他的要求。


  那尼發了脾氣:“要是見不著她,我明天就不去祭祀大典,不當什麽神使了。”十二歲的少年,終是任性了一些,居然開始發脾氣。


  巫長老也不意外:“神使大人啊,當初你是爭著要來當神使的,怎麽可以發脾氣說不當就不當了。”又陰測測的丟了一句話出來:“今天你阿爹阿媽都來了,明天還要參觀祭祀大典呢。”


  那尼聽得阿爹阿媽都來了,放棄了想見聖女的念頭,央求巫長老道:“讓我見見我阿爹阿媽行不?我快一年沒見過他們了。”


  巫長老道:“這個倒是可以,隻是神使大人可不要再鬧點什麽脾氣出來。”


  那尼應道:“我知道錯了,巫長老不要跟我計較。”


  巫長老這才站起身來:“我這就安排你阿爹阿媽來見你一麵,你可記著,別鬧出什麽意外。”


  不消片刻,就有人帶那尼的阿爹阿媽過來。


  大嬸一見那尼,眼淚就掉了下來,伸手抱著那尼的,一個勁的道:“兒子,想死阿媽了。”


  大叔一旁掐了她一下,女人就是這樣,隻知道哭哭啼啼,罵道:“臭婆娘,哭喪著臉做什麽,不知道的還認為你來給兒子哭喪的。”


  那尼紅了眼:“阿爹,你也不要罵阿媽了。”


  流雲在暗處見他一家子在那兒訴離別情,沒完沒了,心中越發擔心羽了,在廚房沒見著她,一路尋過來,也沒遇上她。她送飯,送到哪兒去了?


  淩的黑色長袍淩空飛舞,手中的長鞭已斷成數截。


  多年後,她仍不是羽的對手,羽以燭台做劍,仍是震斷了她的長鞭,打落了她的白玉麵具。


  白玉麵具掉落,露出淩那一張已毀了一半容顏的臉。


  羽盯著那張猙獰的臉,不由吃驚:“為何會這樣?”


  淩自幼是漂亮的,她的漂亮,助長了她的任性。


  刁蠻任性的人,必有她的刁蠻任性的資本。


  隻是沒想到,如今麵具後麵的臉,歪鼻斜眼,左邊的臉頰已被利物生生的挖去了一塊,縱是醫治,那結疤的傷痕,仍是如一隻烏紫的螃蟹,爬行在臉上。


  任人看了第一眼,就想作嘔,不想再看第二眼。


  淩看著羽驚詫的眼神,冷笑道:“怎麽,你看著都怕了?”“


  “羽,這一切全都是拜你所賜。”她厲聲咆哮了起來,淒厲的聲音響震整個屋子。


  是的,這一切全是拜羽所賜。


  如若不是她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不會獨自跑開,仍是許多男孩子眾星捧月的對象。


  就算沒有跟祭司大人在一起,至少俠這些,仍舊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在她身邊吧。


  淩心中長歎一口氣,想起了那氣質出塵的祭司大人,想起那一向對人關懷有加的俠,在花素教無休無止的訓練中,還是有值得回味的東西。


  可是,該死的羽居然還手給了她一巴掌,她那麽驕傲的人,怎麽可能忍下這一口氣。


  她賭氣一人跑開。


  石墓中不僅僅是有狼這麽簡單,還有成群的豺,群起攻之。


  縱是她的長鞭揮舞得驕如遊龍,仍是被利爪掃去了半邊臉。


  恐懼驚悚之下,她無意掉入了一個挖墓的甬道。


  雖然僥幸活了下來,臉卻自此毀了。


  她一步一步逼近羽:“你看我一眼都怕,這些年來,我可是日日夜夜都要對著這張臉。”


  羽有些惶恐,淩在石墓中的失蹤,跟她有些關係,難道臉上的疤痕,就是那時在石墓中被野獸所傷?

  在淩的逼迫之下,她心虛得節節後退,退至牆角:“淩,我沒想到會這樣,我真的沒想到會這樣。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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