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五章 婚約
話說得擲地有聲，星野純夏臉色也擺得堂堂正正，盯著他。
禹小白眨了眨眼。
屋內陷入安靜，幾秒后，燭火輕輕地噼啪燃燒，樓下侍女走動，星野純夏感覺有些太安靜了，但堅持抿著嘴唇，下巴還抬起點。
這種時候抱有疑問應該是情理之中的，在紅瑪瑙的注視下，空氣僵硬，他張了張嘴，「什麼？」
星野純夏握拳，水汪汪的眼睛大大的，有羞人的神情劃過，大概是覺得她這麼板起臉了你竟然沒明白。禹小白其實在揣摩意味，時間太短，沒揣摩出來。
「你騙人。」星野純夏又說了一遍，「你說是不是？」
現在的樣子我可以說不是嗎……內心不禁吐槽，禹小白腦子運轉，兩人之間確實說好了一個約定，但他沒有想過反悔啊，更何況他們分別後就沒有見過面。
他想到自己成為叛忍的因素，但應該沒有那麼大的影響吧。
「那個，我不是很明白……」禹小白慢吞吞說道，期間注意著對方的表情，見沒有變化才繼續，「我覺得……應該講得詳細點。」
星野純夏望著他看，見到禹小白真的像是不解的表情，氣勢終於有了一部分鬆懈，低頭收起嚴肅，氣氛不似壓抑了，她走到桌邊拿起茶具。
「那……先坐吧。」
禹小白鬆了口氣，女孩努力的嚴肅並不是十分可怕，但他還是覺得心有壓力。啪，星野純夏把什麼東西放到桌上，禹小白瞥去看，心又緊張了，對方剛剛從開門再回到房間，手上的匕首沒有來得及放下……
倒茶的星野純夏注意到禹小白頻頻把目光偷偷地轉到一個方向，她疑惑看去，臉頰頓時一紅，連忙把匕首藏好，反射白亮鋒芒的刀刃被束縛進刀鞘，星野純夏按著胸口吐氣，繼續擺弄茶具。
「匕首……挺好的。」看著別人忙乎，禹小白一時找不到話題，下意識開口，卻惹來星野純夏的瞪眼。
待到一人一杯熱茶，面對面坐下，禹小白握著精美的小小茶盞，想了想，還是等對方先開口。
此時此景，星野純夏也想到了兩人上次見面是和現在差不多的情況，爬樓，然後倒茶坐下聊天。她複雜地看了眼坐在身前的男人，低頭去看蒸騰的白氣。
「你就一直不走正門了啊。」
沒有接進屋子后板臉批評的那個話題，語氣也稍微柔和，禹小白看向星野純夏，對方大概暫時擱下心事，漸漸恢復了平常時的嫻靜。
這樣交流是好事，總比握著匕首好吧，禹小白說道：「哈哈是不太禮貌，以後我要翻的時候肯定先通知你。」
笑話雖然沒有太高水準，星野純夏還是淺笑起來。
禹小白以為下句對方就會提起說他「騙子」的事，畢竟突然見面的陌生已經消除不少，但沒想到星野純夏盈盈看向他，猶豫了下，說道：「你過得怎麼樣？」
變成正常展開了，禹小白喝了口茶說道：「還行吧……就那樣子啦。」
他看向女孩，神態一如印象，臉蛋稍有羞澀，像是剛才的舉動只是沒頭沒腦的衝動，不過禹小白還是察覺到了對方的眼裡有些灰濛濛，藏有心事。
禹小白沒有直白固執地去問，而是說道：「你呢，過得怎麼樣，最近有沒有去哪裡祭祀什麼的？」
星野純夏的回答相比禹小白的籠統就具體多了，講了一個有關秋天豐收的儀式，話匣子就打了開來，學士說前兩天星空的含義，京都里幾個政策造成的變化。
禹小白認真聽，因為關係的熟稔，他能看到女孩說到某些東西時表達真實內心的神色。應和回答，借著燈光他也看不厭婷婷少女的面容，心情放鬆下來，一些疑惑任由它放在一邊，先不太想管了。
聊天的深入，範圍和情緒都變得廣闊，星野純夏露出埋怨，露出雀躍，陪同大臣去鄰國見到的風景，那裡的人們精神面貌；宮廷里無聊的君臣議論；還有那名還是不省心的小接班人花澤。
禹小白沒有談過戀愛，但耳聞目睹得很多，閱歷讓他足夠去理解各式各樣的一段交往。新世紀的燈紅酒綠有人如魚得水，但那很難成為真正的美好和快樂。他穿越到現在也沒開成後宮，在社會約束並不像地球的這裡，他給描繪得那麼爽的小說穿越者前輩們拖了後腿。的確哪個青少年不曾幻想過，而除了原則提醒他這個過了小孩階段的人，也有一絲憧憬真正美好純真的心情存在吧。
然後那美好的事物現在就在他面前。
「前幾個月……木葉村那裡發生了入侵事件……」
星野純夏的聲音傳入耳中，禹小白注意到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了很久，話題兜兜轉轉來到了有關他的方面。
禹小白點點頭，他不太好評價。
「忍村是你呆著的地方，所以消息傳來后我就託人去打聽了。」星野純夏說著說著，聊天自在的樣子收斂，語氣變低，「木葉村被其他忍村襲擊，肯定波及了很多人，當時京都這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響……」
禹小白覺得對方回到了一開始見面的模樣，只是在經過親切地交談后談及此事，少了憤懣，多了沉浸下來后的空落。
而當星野純夏說派人去村子打聽，禹小白心中凜然。
星野純夏繼續說道：「打退入侵者后那邊的交通和信息一時都不暢通，我想著剛結束混亂，後續有一大堆事情……應該挺亂的，打聽一個忍者會比較困難，但是既然是我從京都派出去的，你又是上忍，花點功夫還是沒問題的。然後我就知道了……」
說到這，星野純夏頓了頓，抬頭看向他，「你成為了叛忍。」
「……」禹小白不知道怎麼說。
「侍從到那不用出示身份，一說名字就得到消息了，因為你被列為了最高級別的通緝……」
禹小白知道對方一開始的不開心和眼裡的心事是出自何處了，他那時能當著眾多強者的面可以堅決告之的能耐，現在卻完全行不通。
叛忍。在禹小白心中雖然不喜歡但也不會過於拘泥的身份，因為他有著兩世為人的閱歷，他熟悉著忍者世界的主線故事，曾經高高地站在上帝視角俯視過這裡的主要角色們，如果需要，木葉不會是唯一的歸宿。
但他忘記了，星野純夏是火之國的人，還是一個不小的官。他的三觀並不適用出生在這裡的人，特別是普通人。
「消息是真的。」禹小白只能這樣說道，有些生澀。
氣氛變得安靜，落針可聞，禹小白斟酌詞語，希望說些讓對方覺得不難受不責怪他的話，告訴對方自己一定會遵守約定。
「禹白君。」星野純夏先開口了，聲音輕緩，「我有婚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