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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七章 老鳥小隊的情誼

  疾行在幽暗的林子里,又只剩迎面的風和獨自的心跳聲。


  「計劃還是不順利吶。」真衣越過一截截粗壯枝幹,間隙時回頭遙望消失不見的木葉村。


  小櫻姐竟然暗暗注意到了她,幸好,她靠著聰明才智干倒了對方。


  不然正面交手起來,她肯定要被拖住好久,這樣就只能灰溜溜遣送回孤苦伶仃的小帳篷。


  「希望小櫻姐不會太生氣。」真衣自我安慰道,當然她知道應該不可能,能想象到師姐凶神惡煞的表情,但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而對方道出已經將情況彙報給了靜音大人……真衣重新望著漆黑的前方,眼神堅韌,她不想錯失與禹白哥哥的約見,所以使詐也要繼續出走,同時她做好了心理準備。


  今晚想必不會安寧度過了。


  「嗖……」


  踩在堅硬的木質表面,查克拉力度恰到好處的凝聚,盪起圈紋時真衣躍出十幾米高,飛身半空,即使不用感知,她也感受到了迅捷的寒冷里前後不一的亂調。


  果然,追兵僅在半小時后便趕到。


  數道黑影閃爍在後頭,同樣異常嫻熟地借著樹枝藤蔓飛快靠近,不一會,對方就拉到了身側無需夜色掩護的地帶。


  「嗖嗖嗖。」風聲多了一層壓迫,真衣用餘光去瞥,是三個人,先是用最老套的包圍戰術呈扇形隱隱地圈住了她。


  真衣控制著速度,她沒想著和這批還不清楚來路的村子忍者比拼賽跑,那沒什麼意義,反而顯得更可疑,與其被吊著,不如大方點。


  第一次和自己村子的人「暫時」地站到了對立面,真衣腦海中思路並未整理完全,是哪些人啊,我怎麼打,要先講兩句軟糯糯的好話嗎?


  「那個……」猶豫幾秒,雙方距離拉得越來越近了,真衣還是沒能強硬狠心起來,她出聲想進行下開場白,來表示自己是沒惡意的。


  然而對方卻突然行動了,小隊的其中一人霎時提速,掠過陣型閃身到了她的面前。


  「喂,誒,有話好商量的啊……」心中莫名劃過了禹白哥哥的那種氣人風格,人可能就是會模仿時常憧憬的人的,真衣說著,從腰后掏出了武器。


  叮噹,苦無接到一起,打破深沉密林的清脆使真衣精神兀的集中,下一刻,她無意地看到了對手的面孔,眼睛睜大。


  「你?」


  「我?我怎麼了。」兩人對峙地落到樹榦上,熟悉的隊友新學清晰地露出全身來,臉上還無辜地疑惑說道。


  另外兩道身影緊接跳到周圍的高點,赫然是大雄和黑川原朔。


  「怎麼是你們啊。」真衣心裡莫名地輕鬆了些,若是和陌生的木葉忍者交手,心態搖擺里,總是會產生強烈的壓力。


  「哈哈……就是我們。」大雄蹲下來,訕笑地打了個招呼。


  「呼,其實……」


  「還不是因為你啊,不然誰大晚上的閑得慌。」近在咫尺的新學搓了搓臉,抓抓眼角,貌似剛被叫醒的樣子。


  隨後他略微一怔,想到場合不對,頓時艱辛地做了個苦口婆心的表情,他應該排練了好久,慎重地說,「……對了,有話確實好商量啊,不要想不開。」


  「……」


  倏然接到任務,不說真衣,兩個小隊的夥伴感覺也是怪怪的,為難他們了。


  而說這話的時候,苦無還架在一起呢,金鐵咯吱地響,「既然是你的話,就沒什麼好商量了。」真衣瞅著青少年面目可憎的臉,二話不說手上加大力度,一腳就踹飛了對方。


  撲通滾出去,這下很疼的,新學一邊捂著被打的地方,一邊狼狽地爬起來,看向如常的真衣,很想申訴不公。


  空氣安靜了一會。


  出走與追趕的深夜,本是在昏暗的月亮底下端起了惴惴不安和決心。


  可是現在老鳥小隊以特別的情況合在一起,氣氛……意外地還行。


  俯身的大雄看了看夥伴,暗中交流了下視線,撓撓頭,說道:「你沒事為什麼要觸犯規定啊,一聲不響,要不是看到你現在的樣子不像,我們都以為……」


  「我們收到了你疑似叛逃的消息,村子人手緊缺,我們便被派遣過來。」


  一直沒說話的黑川原朔開口了,他徑直攬過了學生的躊躇,臉龐不顯表情,漆黑的夜使那爬過疤痕的臉彷彿增添陰影。


  真衣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


  平時就很嚴肅的原朔老師,這下看起來更加面沉如水了。


  然後她也聽到了其中透露的意向,急忙解釋道:「不是的,跟叛逃完全沒有關係,我只是……沒作通知地跑出來。」


  聽到真衣顯然的態度,曾朝夕相處的同齡隊友無疑是高興的,嗨呀一拍手,「我就說是搞錯了嘛,靜音大人肯定往嚴重的說了。」


  大雄如釋負重地點點頭。


  「為什麼不作通知?」黑川原朔在場中看得最為冷靜,他皺眉問。


  「因為……」沒辦法,一般人都不好理解,她不能讓關心著的人太擔心,面對大家射來的目光,真衣聲音低下來,但是清晰地說,「要去見個人,可是又有各種各樣不方便的原因。」


  「誰啊。」新學大大咧咧地問道。


  真衣說了名字。


  「我靠。」比較出乎預料的,新學反應不小,「又是這傢伙?」


  「咦,你們知道嗎?」真衣有些驚訝,而另一邊大雄則和死黨一樣似乎深有所感,他說道:「嗯,你九月份的時候申請加入了沒聽說過的第七班,因為我們和他們不是同一屆,當然好奇地打聽過了。」


  「畢竟之前都一起執行任務那麼多次了,臨時輪換,我們……」大雄稍微不好意思地說道。


  「當時的事抱歉,只不過……你們打聽的到?」真衣面帶狐疑,宇智波任務的級別可不低。


  「這個……」大雄掐住了,瞥了眼斜前方黑臉嚴肅的帶隊老師。


  「……」


  面冷心熱的老師嘴上不說,但暗地卻也在關注她的境況,以及隊友們……真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總之很不爽啊。」新學跺了跺腳,看向大雄,期望來點認同的反饋,「每次都是那個叫朝名什麼白啊的傢伙,大雄,感覺被別人比下去了啊。」


  大雄呵呵不解地笑道,「是,是嗎?」


  對方一瞪,翻轉的友誼小船呼之欲出,他馬上改了口風,「是啊!」


  「真衣,你老實跟我們回去,那個朝啊白的,我們下次幫你叫過來就好了。」新學體現著男人氣概,豪氣地說道。


  「不行。」


  抿了抿嘴唇,真衣一一掃過面孔,搖了搖頭,對兩個青少年是沒什麼好客氣的,反正從認識那天,從古到今,從宇宙爆炸到宇宙奇點,都是這麼相處過來的,而她視線在黑川原朔上停下后,仍是堅定地說道,「我得過去。」


  最初懵懂認定,長大后愈加深刻認定的那一份,會帶來與眾不同的說服力、信念力、行動力,真衣是個柔和懂事,有時候在外人看來性子軟的女生。但從艱難度日,難以溫飽的破舊漁村生活苦過來的女生,一定是堅強不服輸的,另外她還有異樣的執著,普通人變成出色的忍者,外鄉人變成盡心保護村民的白衣天使,都靠著深處的執著。


  「你們兩個不要攔我。」真衣找到氣勢,昂首挺胸地對新學和大雄說道,「我先勸你們一句。」


  少年人最受不得的就是激將挑釁,即使是平日里勉為其難選擇被欺壓的兩個男孩也一樣,新學摸了摸剛才被踹的地方,舊仇加新仇,生氣地一指,「長谷真衣,我警告你見好就收!」


  他擺出少年人該有的頂天立地模樣,卸去負擔,「其實我早就忍你很久了,正好,如果衣著乾淨的回去還會惹靜音大人懷疑,趁這個機會教訓你一下!」


  真衣眉毛一挑,輕呵道:「你?」


  「我們。」新學把大雄拉過來,後者抖了下身體,最終也是因為被戳中男人的自尊,義憤填膺地穩住了。


  不能衣著乾淨……確實是個非常好的關注點。真衣眼神危險起來,「來啊。」


  然後,剋制的局面就變得凌亂了。


  真的打了起來,雖說在這之前其中一個已經被踹過一腳了,新學屏氣凝神,衝到暗光里美麗而頎長站著的女孩面前。


  他揮出苦無,再次被穩穩地擋住,然而攻勢本來就不會那麼簡單,互相對撞了一腳——對方居然還想踹飛他一次,暗罵一聲混蛋,新學在倒退的勢頭裡把苦無扔出去,雙手結印。


  「是誰會一副凄慘的樣子可說不準呢。」真衣躲過暗器,冷哼一聲,迎面撲來了一團碩大的火球,她猛吸口氣,右拳驟然凝聚出了極強濃縮的查克拉,重重朝下一砸!

  轟然巨響,粗壯的枝幹頓時碎裂,飛揚的碎屑夾帶狂風形成了天然的屏障,加上抖動的震顫讓新學無法穩定住火球,腳下也失去著力點,失重地掉了下去。


  「小心她的怪力!」幾人互相明白各自的水準能力,而這,也是兩位隊友一直不怎麼敢大聲嚷嚷的原因……但今時不同往日,新學叫了聲提醒身在他處的大雄,打都打起來了,硬著頭皮上吧。


  煙塵中,一道影子衝出來,唰的抓住衣領,新學瞳孔一縮,他還在準備落地呢,急忙抬起手,運轉術式,「替身……」


  「晚了。」真衣一發力,把對方整個人拉過來,左手悍然一記肘擊。


  彭,這下結實了,新學一陣頭暈眼花,好在這種不顧自己身形的搶攻弊端同樣顯著,他靠著不曾懈怠的訓練反射地死死按住了真衣的手臂,兩人一同摔在了地上。


  幾道銀線猝然飛出深藏的叢林,在旁伺機的大雄把握機會,堅韌的細絲嘩啦啦旋轉過圈,勁風回蕩,快准狠地纏住了地面的兩道身影。


  「哈哈,這下你束手就擒了,不虧。」新學臉上已經起了淤青紅腫了,以身試險終有回報,他被綁住,欣喜地轉頭,接著表情卻僵硬了。


  陪伴他的,只有一根木樁。


  「大雄收線的速度還是這麼慢,還有……別忘了,我結的印可比你們快多了。」基本功無敵,在曉的面具男手下都能掙出破綻從而反擊的本事,讓真衣底氣十足地說出這句話。


  「你個笨蛋大雄,快放開我!」


  「等,等下……我這邊也很忙的。」大雄臉頰滴過冷汗,他和閃爍到身邊的女孩戰到一起,暫時沒有空暇理會辛苦的隊友。


  好不容易緩過來,大雄解開銀線,兩人回到開打前的狀態,絲毫便宜沒撈到,他們汗顏地咳嗽聲,整理了下衣服,隨後重整旗鼓,繼續聯手。


  這場意氣用事性質更多的打鬥持續了下去,俗話說,跟同一條路同一個英雄對線是最難受的,老鳥小隊的三人熟知擅長的方面,乃至一些細節習慣,新學和大雄不是初出茅廬的應屆畢業生,出色的忍者技能,加上配合默契,開頭套路失敗后,和真衣打的有來有回。


  表面上真衣氣勢壓了一頭,但論及交手時是絕對無法輕鬆,不過對方的默契配合在她眼裡同樣能夠預想和防範,甚至利用。


  暗器在林中飛掠,有時爆發的查克拉掀開土石,熟人交手,可以打很長,但犯了一個失誤同樣會被雷霆擊潰,僅是七八分鐘,依舊是真衣棋高一著,拿下了勝利。


  「呼……」


  新學和大雄被團團捆住,他們又用自己的陷阱制住了自己。真衣喘息幾口氣,她看著兩個哀嚎地不停的隊友,無聲笑了下,丟掉苦無。


  打了一場,算是把今日忐忑的,心理負擔的暢快地傾瀉出去,另一個角度來說,也是完成了逃村日常。


  擦了擦汗,但事情並不意味著結束,還有一個棘手、或者說最困難的問題,真衣抬頭看向靜靜佇立在樹端的老師。


  月亮在飄蕩的雲層里若隱若現。


  「原朔老師……」真衣深呼吸口氣,跳到了和對方平行的位置。


  黑川原朔表情還是淡定如初,他低頭掃過綁在一起手忙腳亂想解開死結的學生,嘴角動了動,略微感到沒什麼面子了,「看來他們還差很多。」


  真衣聽了,有些拘束,臉色浮起不知是運動過後還是害羞的漲紅,「是運氣好,我也……」


  「你確實是我教過的學生里最優秀的。」黑川原朔打斷道,直截了當。


  咬了下唇,真衣感到難辦,老師是要打感情牌?


  瞄到對方肅然的臉色,她尷尬地打消念頭,只能靜待下文,不管原朔老師選擇如何,說到底,真衣都沒多少把握能打過對方……


  新學和大雄勉勉強強,若是再加上一名資深上忍,目前站著的就沒有她了,真衣握住拳。


  「來的路上,我們見到了春野櫻,安頓對方之後,同時了解了一些情況……」半分鐘的沉默,黑川原朔說道,「你真的只是去見對方一面嗎?」


  「嗯。」真衣端正地點頭,其實原朔老師自始至終沒出手就是給了她一點幸運的念想,她眼裡閃過希冀,「不會是你們擔心的那樣。」


  「一定要嗎?」


  「嗯。」


  「既然你這麼說,我知道了。」黑川原朔注視著女孩為了某種事物而閃閃發亮的眼睛,黑夜都蓋不住,逐漸的,還是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所以老師你……」


  「但是。」黑川原朔凝想了會,猶如感到麻煩地嘆息攤手,「什麼都不做,擔任醫療部門主管的靜音大人會怪罪的。」


  「那我……」真衣剛想說什麼一己承擔,保證的話。


  「然而我不慎被發揮出色的學生擊退了。」黑川原朔彷彿訴說著今天吃了飯喝水一般地平淡敘述道,他拿出苦無在衣服上隨手一劃,「新學說的對,衣著不能太乾淨。」


  「去吧。」他讓開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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