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我想通了
玫瑰當然不會蠢到問出出主意的人是誰這種問題,很顯然烏鴉再聰明現在也不可能知道,但她不得不承認,烏鴉的分析很有道理,血槍從來不是一個沉得住氣的領袖,特別是昨晚在被烏鴉當眾打臉之後,她明明有這張底牌,可以發動反擊找回面子,但她寧願把被打落的牙齒吞回去,也沒有使用底牌,這足以說明,有個對她有足夠影響力的人在背後指點她了。
因此,玫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思索了一陣說道:「有道理,你繼續。」
「首先,我們不需要擔心,她以開戰作為威脅方式,逼迫咱們讓出那個倒霉鬼。」烏鴉豎起一根手指說道,「只要人還在醫生手上,咱們就不需要擔心,畢竟內部戰爭規則里,可從來沒有像醫療機構宣戰的條款。嘿嘿,這位醫生小姐,你們診所有沒有寄存服務啊?」
「沒有,滾。」孫憫低聲罵了一句,但還是點頭道,「人放在我這裡沒問題,不過,玫瑰你欠我一個人情。」
「欠人情的是我才對。」大貓的情緒一直都不是很高,以往玫瑰和烏鴉談正事的時候,基本上聽不懂的雌豹總會鬧出點事端來排解無聊,但今天她居然什麼也沒做,一直悶著頭喝酒,喝完啤酒開始喝自己身上帶的烈酒。大家當然知道她情緒低落的原因,但這種心結除了她自己之外,沒人可以幫她,所以誰也沒有虛偽的強行開解她,而是給她留下了足夠的時間來思考,當然,前提是她真有思考這種能力的話。事實證明,她還是有的,所以她才會突然抬起頭,少見的用正常語言說道,「小余真的活不了了嗎?」
「小余?哦,那個人啊。」醫生點頭道,「以他的現狀,除非是可以起死回生的神仙,否則誰也救不了他了。就算把他放在災前時代,用那個時代最好的醫療科技,也是同樣的結果。」
「這樣啊,那真是太遺憾了。」雌豹輕輕嘆了口氣,「沒想到,我居然有點捨不得他死。當年他能活下來,恐怕也是因為我無意識中手下留情了吧。」
「想清楚了?」玫瑰聲音依舊冷淡,但誰都知道她對大貓的關心,「我們現在談論他,完全像是在談論一件沒有自我的貨物,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可以改一改態度,包括烏鴉,我想也可以改一改計劃。」
「不必了。」雌豹搖搖頭,前所未有的軟弱,「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了,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而且是個快死的陌生人,我已經想通了,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望能提前告訴你們。」
「可以。」「沒問題。」
烏鴉和玫瑰同時給出了答案,兩人相視一笑,烏鴉比了個請的手勢,玫瑰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等他醒來以後,你不需要騙他,可以直接告訴他他身體的真實狀況,如果他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堅持要把秘密一起埋葬,我也不會怪你。」
「從她剛認識的時候天天罵我就知道了,這隻貓最看重的就是自己人的感情,惡意欺騙自己人,在她看來就是罪大惡極的事,所以有這種要求一點也不奇怪。」烏鴉笑眯眯的說道,「不過……呵呵呵呵。」
「你覺得他不會死守著秘密?」玫瑰目光流轉,盯著烏鴉的眼睛,「所以你才說沒問題吧。」
「我只是說呵呵呵呵而已。」烏鴉聳聳肩說道,「不過,就算他真出乎我意料的把秘密帶進棺材,我也會說可以的,呵呵,我怕那隻貓撓死我啊。」
「多謝你們了。」好友親人之間,為了幾十源晶反目成仇的事比比皆是,雌豹雖然暴躁易怒頭腦簡單,但財帛動人心這種事還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幽幽的嘆息了一聲,突然眼珠一轉,一把朝烏鴉抓去,「xxx,老娘現在就撓死你。」
「該死。」這次烏鴉是真的毫無準備,被劈頭蓋臉拍了幾巴掌,好不容易脫離雌豹的糾纏,憤憤不平的說道,「見鬼,居然被只蠢貓偷襲了,恥辱,這簡直是天大的恥辱。」
「你就別廢話了。」看到雌豹的心情終於舒暢了,玫瑰嘴角上翹,對烏鴉說話的聲音里也帶上了感情,「趕緊說吧,首先之後呢?」
「首先之後就是其次。」烏鴉推推眼鏡,眯著眼睛笑道,「我想,過幾天血槍就會來找咱們聊天了。」
「xx,你確定?」雌豹驚訝的大聲道,「咱們和他們之間可是死仇啊。」
「面對足夠的利益,就算是滅門之仇,也可以放在一邊,這才算是個合格的領袖。」烏鴉露出白森森的牙齒,陰森的低笑著說道,「如果她背後真有人出謀劃策的話,就一定會來找咱們談。當然,前提是,他……哦,不,小余,小余還沒醒過來的消息還沒泄露出去。」
「所以呢?」玫瑰同樣舔了舔鮮紅的嘴唇,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一樣,冰冷的笑容里透出幾分熾熱,「呵呵呵,我懂了,似乎這兩天該去聯繫一下鴿子了。」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啊。」烏鴉剛剛滿意的笑了笑,突然看到一旁雌豹茫然的表情,忍不住嘆了口氣,認命的解釋道,「他們來找咱們談的時候,咱們就把人還沒醒過來的情況告訴他們,至於他們提出合作,咱們就態度曖昧的不表態。」
「這樣啊。」雌豹獃獃的問道,「那血槍他們不會善罷甘休吧,咱們怎麼辦?」
「呵呵呵,咱們啊,去出任務,走的越遠越好。」烏鴉的笑聲如同夜鴉啼鳴,「所以玫瑰才說要去聯繫鴿子啊,呵呵,我也會一起去見鴿子的,任務可要好好選選了。」
「你xx笑的真陰險。」雖然還不明白為什麼要這個時間點跑去出任務,但雌豹已經沒興趣繼續問了,豎起中指說道,「你就不能笑得好聽點?」
「那個……孫老師。」那邊手術室里的闌尾手術終於做完了,病人已經被推進了病房,主刀的兩個學徒這時站在一邊,一臉尷尬的問道,「呃,也許我不該問,但是,您為什麼要蹲在這裡,休息室不是有沙發嗎?」
「這是個好問題。」四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解釋不了大家為什麼順勢就蹲在走廊里吃起花生來了。腦子裡閃過好幾個借口,孫憫終於做出了決定,「為了獎勵你提出這麼好的問題,這個月你負責清理整個診所了。」
「啊?」也許,等待著可憐學徒的,是為期一個月的,噩夢一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