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第二日,平陽王慕平便帶著厚禮親自去了將軍府,拜訪陳鍾鉉。陳鍾鉉近日來誰也不見,慕平也一樣被拒在門外。
「我家將軍近日身子不適,閉門謝客,王爺還是請回吧。」硬生生的被家丁擋在門外。
「不是說是將軍嗎,怎麼還天天身體不適,本王倒是好奇,他究竟是怎麼帶兵打仗的。」慕平也不客氣,他本來就極不願意,結果還被人端著架子,當然沒什麼好態度。
「那也請王爺回吧。」那家丁也不是好惹的。
「你看清楚,本王是誰,和外面那些個妖艷賤貨豈能相提並論!本王可是你家將軍心心念念的人兒」慕平頓了頓,補充道,「的親弟弟。」
「那便請王爺下次帶了公主殿下一同前往,小人自然不會相拒,今日王爺就請回吧。」說完,那家丁就轉身進了門,還順帶把門也帶上了,氣得慕平直跺腳,將那些個厚禮一併扔在了府門外的街上。
一回到公主府,慕平便把他與家丁的對話原原本本的告訴了榮珏。
「他當真這麼說?」榮珏問道。
素心倒是十分奇怪,從前陳鍾鉉對慕平很是殷勤的呀。想著法子的想通過別人討好榮珏。特別是他這個弟弟,任憑慕平怎麼捉弄,都一副心甘情願的樣子。
「是呀!你說氣不氣人,就憑他這麼對我,姐姐就萬萬不可嫁給他!」慕平說的氣人。
榮珏應該也是早就料到了的,陳鍾鉉雖然遲鈍,可也是帶兵打仗的行軍之人,就算一時看不穿,回去后細想,也肯定能明白的了,是榮珏白白利用了他。
他這是在告訴他,也是在威脅她。要她親自前往,親自同她談談,想要她一個解釋。
確實,如今,陳鍾鉉是舉足輕重的人,她可以不要,但萬萬不可讓他們搶了先機,否則,便是極大的危險,尤其是南陵王。若是陳鍾鉉一時氣不過,倒戈相向,投到了南陵王身邊,那可就麻煩了,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看來,榮珏不得不去將軍府一趟了,見見這個愛慕她的表哥,同他說說清楚。只是,應該如何說才能是清楚。
「既如此,那明日我便依他所言,與你一同前往,拜會於他。」榮珏放下了吃食,說道。
「姐姐,你為何要這般,他擺明實在擺譜,」慕平一臉的不開心。
「姐姐也希望有朝一日你的平陽王府也能如此,你也能如此好好的擺個譜,」榮珏一臉不成器的望著他說道。不光素心汀蘭,站著的其他僕人,聽到此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慕平的老臉一紅。又不是他願意的,他也想呀,是他,這就又丟人了。氣死,簡直是要氣死本王了。
慕平還是嘴硬,「就算他如今不得了了,也是配不上姐姐的。」
「胡言亂語。行了,回你自己的府里去吧,明日一早在過來,」見慕平一臉不情願,一臉的傲嬌不肯挪一步。「你若是嫌麻煩,今日便在你之前的院子里睡下吧。」說完便找人打掃了一下,進屋了,不作他言。
慕平只好拿府里的丫頭們出去,「還站著幹什麼,還不去給本王打掃院落,沒聽見你家公主說了,今夜本王要在你們府上住下!」慕平一頓吩咐,眾人笑著依依各自離開,做自己的事去了。
「讓你們再敢笑我!」
咱們小王爺真真是可愛極了。
次日一大早,素心便準備好了禮品啥的,打算一同送往陳鍾鉉府上。
「公主,東西都準備好了。」
榮珏看著這一馬車的禮品,對著素心說道,「不用如此繁瑣。」但是當素心打算叫人將東西搬回去時,榮珏又叫住了她,「算了,還是帶著吧。」便作罷了。
慕平和榮珏一同坐在馬車上,一路上嘰嘰喳喳個沒完。
到了將軍府,府上昨日那個家丁,應該是總管吧,見到榮珏倒確實打開門,將人迎了進去,卻只叫榮珏一人入了內殿,將榮珏引到府上的一處花園,裡面有個亭子,陳鍾鉉便立在亭內,背影很是憂傷的模樣。
「你來了。」還沒等榮珏走進,他便如是說道。
「是啊,你閉門謝客,我只好親自前來,等許久了吧。」榮珏進了亭子,站在他身後左側。
陳鍾鉉不由得一笑,嘲諷自己也嘲諷榮珏,從來,她從來不曾站在他的身側,哪怕一次,永遠都是那麼無意的保持著刻意的距離,「不,一點也不久,這是你唯一一次主動來見我,也是你第一次主動進我將軍府上,可惜它姓陳,不姓凌,不然也不會如此吧。」見榮珏不說話,有繼續說道,「你看,這處花園,與凌府相比可有一二不同?」榮珏看著眼前的花園景色,種滿了桃花,雖然現在天冷了,不是花開的季節,可也能看得出,其主人的悉心照料與呵護。
陳鍾鉉顧自的自己回憶道,滿臉笑容,「我記得,小時候,我問過你,為何總喜歡去凌府,將軍府有什麼好玩?你說你喜歡那裡的桃花樹,覺得開花了,很香很美。你看,這些樹都長得如此高了,花也開了一波又一波,可你從來不知道,榮珏,你可知,我有多傻?你一定不知,天下竟然還有這麼天真的人?」說道後來,陳鍾鉉一臉的悲傷。
「表哥。」榮珏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只好叫著他表哥。
「我說過,我不想只當你的表哥,榮珏,我們是有婚約的,我同你是和你與凌雲一樣的,為何,你要如此待我。我不奢求你能像對凌雲一樣對我,只是希望你也能看到我的真心,同你的那顆是一樣的啊!」
「我們是有婚約,可你該知道的,一紙婚約買不到什麼感情,圈進的只是我們兩個人罷了。」
「可你若真不喜歡我,為何你要利用我做你謀權的籌碼,利用我們的感情?父親告訴我的時候,我還滿心歡喜,以為會有一個不一樣的結局。若今日是凌雲,你又當如何,若那日是他凌雲,你也一道利用了去嗎?你會嗎?」陳鍾鉉轉過身拚命的抓著榮珏的肩膀,天下怎麼會有這般狠心的女子,視而不見。
「我不會。」榮珏擺開他的手,堅定的說道,「可若今日是凌雲,他不會讓我走上這條路,若那日是凌雲,他不會讓我受分毫的傷。」
「榮珏,他死了,他死了!他是叛臣,是逆賊,他背叛了雲城,也背叛了你。」陳鍾鉉只覺得心碎無比。
「我知道,無須你提醒。」榮珏側了側身子,顯然不想談起這個話題,繼續說道,「你既以知道所有,我也不想多說,你若不願意,恨我利用了你,糟踐了你的感情,你大可去父皇那告發我!」
「你知道,我不會。」
「那你便不要再多言,我不會強迫你,那日的事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不是,今日便當是你我二人再無瓜葛,我會向父皇提出主動退了這婚事,想來父皇也不會不答應的,既然你身體不適,便好生休息吧。」說完便轉身離開,像這些年的每一次離開一般,決絕沒有任何留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