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那殿下可知,在殿下掌握著別人的把柄,看著別人的漏洞的時候,殿下又可知,別人不是同樣的想法與心情?這個世上,最怕的就是一些無妄的執念,殿下可知道?殿下自然是不屑,可如今殿下身上也不幹凈,只要是不幹凈的,就會露出破綻,只要露出了破綻,就一定會被人抓到把柄,只要被人抓到了把柄,殿下又如何能獨善其身,殿下該知道的,如今但凡是一點點的差錯,都有可能讓整個公主府,整個平陽王府為之陪葬!殿下雖然找出來陷害凌家的真兇,可卻也就此拔掉了自己後頭的倚靠,殿下覺得這可是值得?」越南宮一口氣說了許多的話,語氣有些急躁,連帶著咳嗽了幾聲,站在一旁的之歌連忙輕拍著越南宮的背部,好讓越南宮能夠舒服些。好心的之歌卻被越南宮一把推開。之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款款起身,退至一旁,繼續站著,不言不語。
「先生是在嘲諷本宮被身邊人背叛,嘲諷背叛本宮的都是本宮的身邊之人!」榮珏嘴角一笑,嘲諷自己,也嘲諷越南宮,同樣嘲諷之歌。
「南宮不是這個意思,南宮只是」越南宮生怕榮珏又誤會了去什麼,急切的想要解釋道。
「夠了!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麼!你關心本宮,擔憂本宮,本宮不需要!東窗事發,那又如何?!本宮不怕,不過是一死,又有何懼,本宮如今什麼都不想要,什麼都不求,所以本宮無所畏懼!」
「那你想要什麼!殿下想要什麼!」越南宮大聲的說道。
「先生的手未免伸的太長,本宮的事與先生何干!先生與本宮本就相識於因為凌雲,如今先生與本宮本就沒有什麼厲害關係了,本宮同先生,並沒有太大的交情,不是嗎?既然如此,先生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便可,又何必如此多事!」榮珏並沒有直接正面的回答越南宮拋過來的問題。原因是榮珏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麼,反正就彼此折磨,互相傷害唄!總之就是我不好過,我就讓你不好過唄,要是你不好過了,我當然也就不好過了。然後在一遍又一遍的循環往複。
「好!殿下自然是如此!可那些為殿下付出,用真心待殿下的人呢!難道這世上,對殿下而言,就只有一個凌雲了嗎!殿下,可還記得,深宮裡瀾妃娘娘,如今陳鍾鉉倒戈南陵王一府的黨羽,他日一旦東窗事發,必然會從那個孤苦無依的瀾妃入手!殿下又如何對得起那些為你甘願犧牲的人!」
「本宮自然明白,可這是先生的事不是嗎?本宮不是有先生嗎?本宮從不擔憂這些,先生不是最愛做這些事情了嗎?就算本宮不在意,先生也會出手的,不是嗎?」榮珏看著越南宮,覺得點到為止即可,有些話,也沒必要說。
這些人,同樣也包括素心,與其說是為了榮珏,不如說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私心,既然都是為了私心,大家又都有什麼分別呢,都是一樣的,都是沒有區別的。至少,榮珏能夠承認了自己的私心。哪有誰能為誰毫無保留的付出呢?不過是基於感情之上的相互利用,相互依存罷了、
「若先生沒有其他事,本宮變先走了,還望先生保重身體,畢竟以後本宮要仰仗先生與這聚仙居的地方還多著呢!」榮珏轉身想要離開,並不想做過多的停留。
「榮珏,你為什麼不肯忘記凌雲!」越南宮在身後說道,語氣有些滄桑,有些無力,有些說不出口的感覺好像。
「為什麼要那麼痛苦地忘記一個人,時間自然會使你忘記。如果時間不可以讓你忘記不應該記住的人,我們失去的歲月又有甚麼意義?」榮珏同樣沒有給越南宮一個確切的答案。因為同樣的榮珏也不知道為什麼?以及她到底有沒有忘了凌雲!榮珏只知道,這些日子,她已經很少想起凌雲了,可每每想到凌雲的時候,心還是會隱隱作痛,還是惹不住哭泣流淚,甚至會惹不住埋怨自己。
這樣算不算忘記,這樣算不算願意放棄。
榮珏不知道。
越南宮並沒有說出口的是,只要你願意忘記凌雲,我願意帶你走,帶你離開,帶你過上凌雲所不曾給你的日子,帶你過上你想過得日子。那是的我們,會很幸福,會很快樂的。
也恰恰如此,越南宮從不肯真真正正的表明自己心意,而榮珏經由凌雲一事,榮珏經過的事情真的太多太多了,多到她再也不敢隨意表明自己的心意了。榮珏累了,榮珏真的累了,寧願不曾擁有,也不想再被傷害。這樣的兩個人,又怎麼可能會在一起,怎麼可能呢?!也就只能是相互折磨,相互傷害了。能怪誰呢?
一個相見恨晚,一個相識過早。也是無奈。
榮珏,可你不願意,你不願意忘記凌雲。
或許不願意忘記凌雲的,是我,是我越南宮。
是我推開了你,我不是一個懂得愛的男人,自然也懂不了你。我到底是同樣也比不上凌雲,比不上他,所以不該同你在一起的,不該同你擁有幸福快樂。這一切的一切,只要凌雲能給,也只有凌雲才能給的毫無顧慮,給的正大光明。
凌雲是怎樣的男子,越南宮心裡是最清楚地。越南宮曾經雖然對凌雲身處的地方有過不屑,可無疑的是,越南宮是羨慕凌雲的,很羨慕很羨慕,凌雲擁有的一切的一切,當然最羨慕的是,真因為如此,他才能好好的擁有榮珏。凌雲同榮珏的結合,理所當然,天造地設,誰也不能說什麼,誰也說不了什麼,好像這本就是應該的。榮珏本就是應該同凌雲在一起的,誰也無法介入,誰也無法插足。
說到底還是自卑,還是因為自卑。
其實往往自負的人,內心才是最為自卑的。就像越南宮,就像陳鍾鉉,時時都想改變這一切,時時都想證明自己的能立,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存在一樣。或許也同樣包括了榮珏。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