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若亡我便逆天，無畏妖心破道玄
「萬妖秘境？！」白夜一震，「可助我化形，塑造人身嗎?」
「這萬妖秘境是我萬妖國萬妖試煉之所，你若去，自可化形，若是機緣足夠，說不定可以修習萬妖戰法！」
「萬妖戰法？」白夜心中有些激動，這萬妖戰法聽起來就十分不錯，或許是某種十分強大的神通術法。
白澤雪白的鬍子抖了抖，竟是激動起來。
「這萬妖戰法是我妖族無上神通！說起來，萬年來我妖族沒有一個人能完整的修習下來。當初神庭戰敗，天帝為防止人族趕盡殺絕，於此谷中設立萬妖國，選萬妖萬獸，為我妖族留下薪火傳承，並與東皇大人在此界設立聖人結界，是以萬年來，萬妖國都沒有被人族發現。」
「而那萬妖秘境，是天帝陛下以大神通，將遠古天庭一戰投影於此，以便後世妖族兒郎都可感悟那一戰，體驗我妖族不屈天地的精神。而萬妖戰法，即是當年參戰的百萬妖族所使神通的融會貫通，若學會此法，一妖可抵萬妖，憑此法，可屠戮聖人！。」
「萬年來都沒人學會？」白夜雖對自己有自信，卻還沒自信到那個程度，在他看來，這所謂的萬妖戰法就是天帝畫的一張大餅，好看卻是吃不到的。至於屠聖之法，開玩笑，就白夜這個樣子，被那聖人瞪一眼就化為灰灰了，還妄談什麼屠聖？不過，可幫助白夜化形的秘境還是要進的，憑白夜自己，化形也還要幾年光陰。
「這秘境誰都可以進？」
「當然不是。」白澤彷彿看白痴一般的看了白夜一眼，「這秘境只有我萬妖國青年才俊才可入內，不過你不用擔心，你很特殊，自是可以入秘境。」
「那還墨跡個什麼？走起啊！」白夜激動的喊了一聲，這百年來他可是無時無刻不想著化形，如今機會就在眼前，哪裡能等？
「不急！」白澤笑了起來，「你以為那秘境說進就進？今夜就這樣吧，你且在我這裡待下，明日我親自送你入那幻境。」白澤將白夜放在桌上，不再理他，轉而看向碧落，「就讓他留在此處，你與我去鯤鵬那，閉關千餘年了，也不見他有甚動靜，不過他若聽了這個消息，想必會十分高興。」
「好呀，千年沒見鯤鵬爺爺了，我也很想他呢。」碧落盈盈一笑，瞥了白夜一眼，笑嘻嘻的和白澤走了出去。
「萬妖國！白澤，鯤鵬…貌似鯤鵬也是個絕世大妖吧。這萬妖國比我烏蒙山脈，強了無數倍啊。」白夜在桌上轉了轉，「想必此處離烏蒙山脈不遠，若萬妖國出世，定能福澤烏蒙山脈。」
白夜想來想去，不知怎的，竟想到了當初在山脈外圍的所見所聞。烏蒙山脈不知多少妖獸小妖要被殺取丹，甚至被做成食物。連妖王之女都被抓走了，不得不說，是妖族的悲哀。
「想那白澤前輩心繫妖族，自是不會看著烏蒙山妖族受辱，倒是可以與之說說，也不枉我白夜為妖一場。」白夜想了想，下定了決心。
「等我修至小妖，憑藉七十二變自是可以化形為人，不必如其他妖怪一般還要半妖半人。再以大聖所賜九品天仙訣輔助，神仙也不知我是個妖怪，便可趁此時機，加入那修仙者的門派。至於妖族復興，通風大聖亦是說過，我在人族地位越高，天機越是混亂，這也是我為妖族唯一能做的了。」
想白夜之前為人，卻是郁不得志，自己那喜愛蛇類的怪癖，實在不被人接受。其實前世世界亦不乏喜愛蛇類的人類，但如白夜那般病態的卻委實沒有幾個，哪裡有人吃飯睡覺上學逛街時都要在兜里揣著幾條蛇呢？不過越是如此，白夜越是想當一個人，一個被人認可的人。
「只是那幾個忘恩負義的人我定要屠之！」白夜眼中閃過痛恨，「不過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這般，我還要再思量一番。」
「我今生雖也是妖，但幸得如此機會，可以讓我重回人族之中，等我在人族呆膩了，過個千八百年，再回妖族便是。若是人妖大戰興起，我便兩不相幫。說不定待我化形離去，還能在修仙者中找到一兩個仙女般的人物做老婆，真是極棒的。」白夜越想越興奮，在桌上不住的打滾，最後累了，才消停下來，安安靜靜的修鍊起來。
第二日一早，白夜早早地清醒過來，跑到白澤小屋的院子里，纏在那門柱上，等著白澤歸來帶他去那萬妖秘境。
「也不知白澤前輩搞什麼鬼，這一夜都未回來，不就是去叫個人嘛，那鯤鵬也是，不知道本蛇是天帝預言的聖蛇，妖族的希望嗎？竟然如此怠慢我。」白夜正想著，卻聽得遠方山間傳來陣陣滾雷之聲。
只見那天空霎時間就變了顏色，一朵烏雲翻滾著，急劇的擴大，轉眼之間就橫遮了整個天幕，原本初陽升起，那漫天金光說沒就沒，竟被烏雲遮掩的一絲光都漏不出來。咔咔的雷聲傳來，道道紫金色閃電直劈而下。
白夜在這遠處看著，只覺得一陣陣壓力傳來，比當初太攀蛇化形的雷劫壓力還要高千倍萬倍，但白夜只是依稀的感覺到了壓力，卻並未承受，原因卻是這山谷天空上竟出現了一道肉眼可見的波紋巨幕，橫貫百里，想來正是帝俊所布置的聖人結界。
這山谷在外界看來也就百里大小，但內部群山綿延，何止萬里，其內妖族數量雖比不得烏蒙山，卻也差不了多少，有不少更是妖王之上的大妖，實力比之烏蒙山還是要高不少。這須彌戒子，拿捏天地卻是聖人手段，空間造化，白夜自是不知。
也幸虧有這天幕阻擋，讓那煌煌雷劫天威無法降下，否則這谷中妖族，說不定都被威壓鎮死。白夜此時也是瑟瑟發抖，無處躲藏，強忍著壓力，看向那遠方山間。這是什麼情況？莫非有人渡劫？怕是四洲之人，都能看到了。
正思慮著，那遠處突然飛來一人。白夜定睛看去，正是白澤，此時白澤有些狼狽，手裡提著碧落，但那可人兒此時似乎已經昏死過去。
「白澤前輩，這是怎麼回事？」見白澤落下，白夜慌忙迎了上去。
卻不想白澤雖面容狼狽，但卻是異常興奮，「好事！大好事啊！哈哈哈……」
白澤哈哈笑道，十分高興，「我那鯤鵬兄弟，自千年前隱隱有突破之感，但這千年卻無有寸進，昨日我去，說了你的存在，不想我那兄弟聽后大喜，生生的突破了！昨夜我一直為他護法，碧落任性，不願自己回來，我也沒留意，卻不想這天劫來的如此之快！」
「鯤鵬前輩突破了？那他……」白夜聽后也是沒來由的一喜，妖族實力相比人族，的確是薄弱了一些，如今鯤鵬這等絕世大妖有所突破，想來是妖族一大幸事。
「等我那兄弟渡了雷劫，便是半聖，可稱我妖族巨擘！」白澤鬍子一翹一翹，彷彿比他自己突破了還要高興。
「這雷劫不好渡吧？」白夜看那天邊，半聖雷劫，遮天蔽日，紫金雷電，似有著破滅萬物，撕天裂地之威。
「你且看便是，我倒不擔心鯤鵬兄弟，只是這雷劫浩大，萬妖國卻是再也隱藏不住了，相必聖人已經被驚動了！」
只聽那山間傳來一聲嘶吼，響徹天地，其中自帶一股蔑視天地的威武霸氣，一時間，狂風四起，席捲天地，那山竟是被大風吹得粉碎。
白夜目瞪口呆，痴痴的望著，只見粉碎的山中浮起一朵烏雲，化作與那天劫雷雲相差無幾的大小，遮住了自己頭上的天，竟再也看不到劫雲。再細看去，又哪裡是雲，正是一隻雙翼展開的大鵬鳥！
「鵬之背，不知其幾千里也，怒而飛，翼若垂天之雲！」白夜喃喃道，「古人誠不欺我！妖族有此，竟是不敵人族，人族大能者，又有何本領？」此時，白夜卻是深深地感覺到了自己的渺小。
只見那鯤鵬無甚動作，直入九天，將雷雲撞破，穿過了層層劫雲，飛到劫雲之上。借著大洞，白夜清楚地看到，那鯤鵬大嘴一張一吸，綿延萬里的劫雲仿若流水一般被吸入鯤鵬肚中，此間紫金雷電閃耀不止，鯤鵬好似沒有感覺一般，不多時，便將萬里烏雲一絲不剩的吸個乾淨。鯤鵬雙翼一展，向天衝去，身上驟起衝天妖氣，直欲撕裂蒼穹。與此同時，一道聲音響徹天地。
「天欲亡我妖族，大道不公，自當破了你這天！」
白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這半聖雷劫，就這般破了？
白澤似乎看出了他的驚訝，笑著說道，「不必吃驚，我鯤鵬兄弟身為大羅妖仙時，便可以對敵半聖！如今不過水到渠成而已。」
就在鯤鵬扶搖直上，欲劃破天際時，一道冰冷威嚴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膽！萬年前饒你一命，如今竟想做逆天之事！留你不得！」話音未落，天外突降一遮天巨手，攜帶拿捏日月之能，對著混鵬直拍而下，鯤鵬渾然不懼，戾鳴一聲，衝天妖氣對著巨手狠狠撞去。
霎時，天地失音，萬物皆寂！
「倒是小瞧了你！」那巨手的主人見鯤鵬無事，說了一句，又是一掌拍下，看那威勢，卻是比之前提了不是一星半點。
「嘿嘿，伏羲小兒，以聖尊欺負半聖，真是不要臉皮了！」一陣嬉笑聲傳來，白夜一愣，這聲音，是齊天大聖！
果然，隨著話音，那北方突兀的伸出一根金光閃閃的棒子，迎風而張，瞬間就頂在了那巨手上，巨手寸寸斷裂，只聽一聲輕哼傳遍三界，應是那伏羲聖人受了傷。
見齊天大聖出手，鯤鵬搖身一變，化為人形，對著那天地說道，「吾為魚時，潛碧海，泳滄流，沈鰓於勃海之中，掉尾乎風濤之下。吾為鵬時，刷毛羽，恣飲啄，戢翼於天地之間，宛頸乎江海之畔。化羽垂天，摶風九萬，振鱗橫海，擊水三千。今朝得道，卻非天道，而是我妖族之道，妖族一世，天生地養，感恩天德。但天若亡我，妖族自當逆天而行！我妖族一心，不尊天！不敬地！無畏天地！」
鯤鵬這話，似乎對天地所說，似乎對妖族所說，但那聲音卻實實在在的，傳到了四洲大地妖族的耳中，並在其心中根深蒂固，半聖之神通，玄妙如此。
白夜聽著鯤鵬所說，心中悸動，似乎有些東西，開始影響他。
「夠了！」又是一道聲音自九天傳來，白夜僅聽聲音，便知應是人族主宰至尊玉皇大帝，那聲音中的冷漠威嚴與氣勢，比之伏羲多了不是半點。
「伏羲，到此為止！齊天，回你的北俱去吧，你也不想現在便戰吧？那谷中妖國，妖仙之上，禁止出世！否則協議作廢！」玉皇大帝清冷的聲音傳來，「仙人之下人族所屬，便忘了剛剛發生的諸事吧。」
玉皇大帝話音一落，一股奇異的波動便在四洲傳開，言出法隨，玉帝開口之後，這人族所有人，未到仙人修為者，都不再記得剛剛發生的一切。
「哼，太昊，若非為了妖族，俺定一棒打死你！」齊天大聖憤憤的聲音傳來，卻是又消減下去。
見眾聖退去，鯤鵬也自九天而下，回到這萬妖國中。白夜望去，只見山下萬妖國中，上萬妖族跪拜，鯤鵬笑而不語，閃身來到白澤身邊。望向白夜，語氣帶著一絲隱藏的興奮。
「天帝預言的聖蛇，不愧我妖族之福！來，我便帶你，入那萬妖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