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我就是你的腳
為了照顧熏的想法，丁座已經做了很多。
熏在失去了右腳以後，就已經失去當忍者的資格了。但是為了顧及熏的自尊、讓熏忘記自己身體的殘疾，丁座遲遲沒有去幫熏辦理忍者資格吊銷。
也就是說，現在第十二班裡登記在冊的有兩位下忍，但是實際上能夠戰鬥的只有一位下忍。
按照中忍考試的規矩，既然是報名，就要一個班級全部報名。矢水要報名的話，熏也要跟著報名。
可實際上熏已經不能夠作為一個忍者參加中忍考試的實戰對戰了。這便是丁座不想讓矢水知道中忍考試的原因。
「唉！」
矢水忍不住當著丁座老師的面重重嘆了口氣。
丁座老師是一個非常溫柔的人，但是他的溫柔在一些時候反而拖泥帶水地成為了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
「丁座老師，熏的事情已經過去了。為了熏一個人，讓我們整個第十二班停滯不前，未免有些不太好吧。」
「請原諒我的自私，明天把中忍考試的報名單帶給我吧。記得要帶兩份，熏那邊的問題我去解決。」
多說無益，矢水連開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丁座留，就轉身而去。
此刻，矢水的背影彷彿成熟了起來。丁座遠遠望著矢水的背影，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矢水只是一個年少的下忍。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才到中年就要被這個時代所拋棄了嗎？」
丁座深吸一口氣，停下了訓練：「我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這種樣子的熏，所以我才會想逃避。想逃避的自私想法，導致了我們第十二班停滯不前。抱歉了，矢水，自私的並不是你，而是我。」
……
矢水昨天已經去過一次熏的家中了，這一次再來也就輕車熟路了。
只不過，矢水和丁座一樣，不知道怎麼面對熏。
昨天晚上，矢水見到了熏不為人知的另外一面，也借著酒勁對熏做了一些很過分的事情。兩人之間的關係經過一個晚上已經不僅僅是朋友、夥伴這麼簡單了。
可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呢？硬說是情侶也不太像，他們之間的感情與其說是戀愛之心，更像是因為失去同伴和失去右腳而抱團取暖。
到了熏的家門前，矢水猶豫著要不要按響門鈴。他的懦弱令手中捧著的鮮花也垂下了頭。
「叮咚……」
矢水沒有按門鈴，門鈴卻自己響了起來。矢水向身後一看，一個黑影正快速離開。
「八方子嗎？雖然你這麼讓人討厭，但這一次算是幫了我一個小忙。」
門鈴按響以後，矢水整了整衣襟，彷彿是一個準備面試前緊張的小年輕。
這扇沉重的門開了一條小縫兒，一個清脆而又能引起矢水原始欲wang的聲音傳出來：「門開了，自己進來吧。」
矢水小心翼翼地走進熏的房間。刺鼻的味道和滿地的垃圾令人感到有些作嘔，這裡和昨天的樣子唯一的變化就是地面上多了幾桶吃剩下的杯麵。
「你來幹什麼？今天還想一起玩♂游♀戲嗎？」熏的聲音糜爛不堪，卻又有著一種說不清楚的魅力。
「不……」矢水紅著臉關上門：「我今天是有一點事情想來找你商量一下。」
「和我商量？」熏像是口渴了，她自暴自棄地從地上撿起一杯還剩點湯汁的杯麵殼子，將味道濃烈的湯水一飲而盡。那杯麵散發出的味道讓人不禁在想這到底是多久前剩下的。
矢水將視線瞥向一邊，他不想看見這樣墮落的熏：「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只能和你商量。」
「中忍考試嗎？」
「是的。」
熏呵呵地笑起來了，她的笑聲溫暖而又恐怖：「你看我這幅樣子，可以參加中忍考試嗎？」
「沒、沒關係的，只要在實戰對戰之前提出棄權就可以了。」矢水說出這句話后，立刻就想甩自己一個巴掌，這話只有結局被分屍的動漫男主才會好意思說出口。
矢水和丁座簡直就是兩個極端典型。丁座是想方設法地考慮熏的感受，而矢水則是很少考慮熏的想法。
「要是我還有右腳的話，我自然會去參加這場考試。畢竟我來到木葉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參加這場中忍考試，不過……現在的我什麼都做不了了。」
熏的臉上有些忿忿，但是片刻之後又恢復了平靜。無情的現實將少女不停地拍打在陰冷的岩石上，她那原本活潑開朗、自傲自高的眼睛，如今看不到一點生氣。
「對不起……如果沒有我……」矢水又一次跪在熏的面前道歉。
「同樣的招數使用兩次可不行。」熏不再去阻止矢水的下跪了，她宛如一個女王一般看著面前跪倒的男寵。
「我記得你昨天說，你要對我的一切負責。」熏不屑地笑了笑：「你沒有這個能力。你現在只是一個下忍，你連保護我的能力都沒有！」
矢水無言以對。
一段時間的沉寂后，矢水突然站了起來，他一把抱起輪椅上的熏，然後狠狠把熏摔在床上。
「急不可耐了嗎？」熏面帶微笑，那雙深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床上「吃」掉矢水。
「不要再這樣了。」矢水難得地面露痛苦：「你現在的精神狀態不太正常了，你應該多出去走一走。」
「走？」熏冷笑：「我連腳都沒有，怎麼走？」。
面露微笑，矢水平淡地說：「現在開始，我就是你的腳。」
不顧熏的反對，矢水自顧自地翻起了熏的衣櫥。在裡面挑出了最漂亮的一件衣服以後，便強行給熏換了上去。
換上了新衣服的熏，好像變回了從前的開朗少女。
看著變了個樣的熏，矢水滿意地點了點頭。
「夜市快要開始了，我們走吧！」矢水一把背起熏，便出了門：「我的後背從今天開始，就請你多多關照了。」
矢水回頭燦爛一笑，這笑容此刻竟然觸動了熏的內心。熏第一次對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一歲的小屁孩產生了一點感覺。那感覺，就好像是熱戀中的少女心。